第154章 雞肋篇②

當出現在外界，所有詭異都在第一時間，全朝少女圍了過來，同時視野警惕的看著紅柳娃王。

「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少女說道，安撫了眾詭，跟著抬手去托住撞破空間，追出來的一字釗。

等小傢伙收斂了體表上的黑色光芒，落在手上。

才用另一隻手，如同象牙般潔白無瑕、指節分明的手指，勾了勾小傢伙的下巴。

溫柔的笑道：「謝謝你，小傢伙。」

「快將你這隻生詭收起來吧，畢竟見不得光。」

愛愛道：「有生之年，能夠親眼見到另一個類別的強大神通，心愿能得到滿足，我已經死而無憾了。」

少女點了點頭，招來不甘願的黑頭裝入御獸袋，又和其他詭異聊了幾句，這才將它們都收起來。

蒙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愛愛立即挪移了上去。

少女開始往屋外走。

眼前所處的屋子，是一間重新修復好的大殿。

白天吃過飯後，所有人都自發的放下了手裡的活，全力為「壬女娘娘」修復好了一處臨時的休憩居所。

說是臨時，屋內的裝潢卻一點都不差。

各種寶石金銀交相輝映，地上鋪著乾淨的厚毯，牆角銅爐里點著名貴的香，周圍布置著重重的帳幔。

極盡奢華，是哪怕凡間帝王都難以想象的奢侈。

少女走動時自然會顛簸。

過程中，紅柳娃王愛愛在起伏的肩膀上凝視著少女弧度絕美的側顏。

心中卻冒出了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想法：

「或許，真的還有別的『出路』？」

這是他此次出來的真實目的，深埋在心底，但緊接著復又否決道：

「不！不可能有的，以前不會有！未來也不會有！」

……

「娘娘！」

當蒙損出了屋后，立即有數人恭敬且激動的圍了上來。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結丹修士。

而除了蔣衍以外，其他的幾乎都是宮人。宮女只有兩位。

這些人主管著原本宮殿中不同的事物。

而其中一位結丹期的宮女。

行動間，手臂一直像支架一樣抬起來平舉著，小臂處站著一隻蒙著眼罩的鳥。

外形如同貓頭鷹的雛鳥，毛還沒長齊呢，個頭卻很肥大。

這隻便是「羋旅彩華鳥」的雛鳥。

這種鳥雖然對吃要求不高，但腸子很短，很容易就會餓。

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專人投喂。

為了避免它對餵食者產生依賴性，在蒙損這個主人不在的時候，這隻幼鳥的眼睛就會被遮蔽起來。

而這種鳥每一次進入成長階段，都會自我更新一次身體，不用擔心長期戴眼罩影響它的視力。

「諸位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有需要我會來找你們，不必特別伺候。」

由於高度的關係，蒙損站在台階上，眼眉一低，沖眾人點了點頭，微笑說道。

「可是娘娘……」

「嗯？」鳳目一睨，少女自有一番威儀。

自己已經勸了這些人兩次了，說好話不聽，就別怪自己「再仁慈的佛陀也有金剛怒目相」了。

這些人是真怕少女再跑了，竟能克服畏懼，依然站在原地。

少女肩膀上的愛愛見狀，臉上不動聲色，此刻卻已經適時的散發出一縷氣息。

哪怕他早已接近油盡燈枯，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一縷氣息，也不是這些平台上功法大都不全、被「閹割版」的結丹可以承受的。

許多人都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但緊接著眼中浮現出崇拜和狂熱。

他們以為氣息來自於少女。

「這就是仙人的力量！」

「娘娘不愧為天之貴女！」

這下子無心插柳，所有結丹惶恐之餘，都更加對少女心悅誠服。

之後無需多說。

等這些人都相互攙扶著退下，少女又順路一拐，走到了大殿的偏殿。

掀開窗縫，借著灑進去的清輝，遙遙看了一眼屋內睡覺的大梁。

屋內有兩個男孩。

同是一個媽生的，哥倆的睡相卻天差地別。

大梁的弟弟睡得非常拘謹。

或許是小小年紀，就被父母「賣」掉的原因，貼靠在牆邊，抱著自己的枕頭。

一副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相比起他，大梁自己就完全睡成了一個「大」字形，一隻腳還搭在弟弟的肚子上。

而身上的被子，早已經被踢落在地。

至於雞妖大寶，則在枕頭邊用大梁的衣服壓了個窩，把自己縮成了一個蓬鬆的毛球。

少女走到門邊，悄悄推門進去，先將男孩的身體輕輕的扳正。

跟著拿起地上的被子拍了拍灰，重新給其蓋上，又把被角掖了掖。

確認無誤后，蒙損這才出屋。

少女凝望天空不語。

直到思索了半分鐘，才指揮半神法衣帶著自己和愛愛飛了出去。

……

前文已經提到過，蒙損宮殿所在的靈山，遠看的造型像是一排信號格。

這些靈山每一座都不相同。

而高度排第二的山也有意思。

通體呈現大塊的櫻花粉和玫瑰紅色，如同巨大的水晶。

不過它的材質並非水晶，而是一條被從地里掘出來，完整的岩鹽化石礦脈。上面的顏色來自於海鹽化石化后地質作用置換進去的鐵等礦物元素。

用少女前世的話來說，商品名也叫「玫瑰鹽」，或者「喜馬拉雅鹽」。

既然是化石，說明它的歷史很悠久。

前世喜馬拉雅鹽的形成，可以追溯到約2億8千萬年前，而眼前這座靈山，形成的時候距離現在，系統顯示得有十億年。

當然，鹽化石屬於最低等的化石，翻譯翻譯就是不值錢。

或者說是智商稅。因為本質還是鹽。

比如最開始不清楚的時候，蒙損跟風買的喜馬拉雅玫瑰鹽牙膏，和所謂的網紅檯燈（咳，男孩紙就不能有少女心了嗎）。

還有某次請客去吃牛排，菜單上有一款玫瑰鹽牛排，要比其他牛排貴十塊，商家含淚多賺了十塊錢。

如果你搜「水晶岩燈」和『牛羊舔鹽』（反芻動物通過舔舐補充礦物質和微量元素的石頭），同一種物品，同樣是在淘/寶，價格差距誇張得嚇人。

而且後者貴的還是郵費。

少女落到了山頂上，因為地脈相連的緣故，這座山同樣受到過衝擊，

山體之上，大量的岩石破碎，甚至有幾條讓人觸目驚心，直灌向山體內部的裂口。

蒙損落在了其中一道裂縫邊，嬌小的身軀和巨大的縫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場雷劫帶來的衝擊，對於少女來說的損失太大，哪怕還沒有進行具體的統計，也可以管中略窺一二。

比如說腳下這座，很可能因此而損失靈性，逐漸淪為普通凡物的高山，除非有通天的手段，否則難以恢復舊貌。

更不要提山上的各種資源點。

而蒙損沒有交給史塔客出售的資源，其中有兩種就在這座山上。少女趕去檢查，果然都有一定的損耗。

「可惜了。」

蒙損手中托著一朵已經枯萎的花苞，連同其所在的植株一起，由於賴以生存的環境被毀壞，早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靈性。

輕輕一捏，花苞當即如冰屑一樣破碎開。

原本蒙損野心勃勃，心中計劃，要利用這些資源點如同生態圈一樣，著重打造幾個「資源圈」。

不但要相輔相成，還要推動每一個圈子裡的靈植靈藥不停的向上蛻變。或是寶物的異化。

蒙損將想法說給愛愛聽，紅柳娃王也表示認可。

「『法、地、財、侶』，地排第二，對於修士來說一個好的管理意識是重中之重。」

但蒙損接下來的話，讓紅柳娃王吃驚不小。

「什麼，你要藉助這些資源親自培育出戾詭？！」

「不錯。」之前，蒙損是想單幹，煞級的水詭，就這麼難以購得。

而戾詭受到管制，化神以下根本就沒有門路買到，少女必須提前謀划。

但現在不同，得知大仙樓的存在後，儘管大仙樓早已化為了行台的基座，這是數千年前的事，據李伯陽所說，其已經無法主動行使功能。

但這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

這是因為完整形態的大仙樓，每一次煉詭的消耗都是巨大的，比如說，如果要它直接煉製戾級詭，恐怕要消耗等同於購買兩隻戾詭同等的資源才能拿下。

二換一，如果有特殊的詭異還差不多，但在李伯陽認知中的詭，他都已經換出來了，至於剩下的如果正常去「兌換」，完全不划算。

但經過李伯陽的改造后則不同。

如今大仙樓煉詭，消耗的生命部分，就是行台上這些罪人後裔死後的靈魂血肉，而消耗的靈性材料部分，則完全可以用這些靈山靈川逸散的靈氣。

這位老牌化神的用意，是該有的都有的，不如讓其不停的賭真詭。

而蒙損「巧借東風」，理論上，少女是能夠成功的。

「還有一點，想要製造戾詭，生命方面還有所欠缺，如果想要儘快積攢出足夠的力量，必定是要流血的。」

愛愛脫口道：「普通人的命本就不值錢。」

「不！我有更好的辦法。」少女搖了搖頭，不過此刻沒有繼續深談。

「資源受損，眼看有一些不能用了。接下來，我的計劃又得做調整，以往的宮殿太閉塞了，只要凡間繳納足夠的資源，其他的任何事情，宮中的結丹修士就不會去管。」

「這就導致民間各種混亂低階修士只要誰有本事，就能下克上，奪得權力。」

「這樣不好嗎？」愛愛道：「隨時都有新鮮活力注入，避免了一家獨大、因為長久的集權統治而腐朽走向衰亡。」

作為政治首腦，又是活了接近兩千年的妖尊，紅柳娃王對生命看得很開。

「但凡事有利有弊啊，各種匪徒首領混戰，這造成了社會氛圍的不安定，辛苦得來的東西卻不能夠心安理得的保住。」

「導致基本上所有得權的人，都及時行樂，統治相當的殘暴。說實話，我不喜歡苦難帶來的香火，這也不符合我的利益訴求。」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接下來，我要對這些罪民之後進行統一的管理，肅清一切陰暗的東西，如已經公開化、合法化的妓/院、賭/館、大煙館、打擊黑/惡勢力等。」

「這是第一步，然後是民生政治雙開花，加快輕工業（如農、林、畜，等與民眾生活息息相關的產業）轉型發展，實現人均生活水平提高。」

「我眼中人天生是善惡共存的，但是不同人，善惡的比例卻有所不同，有些人表現得更善或是壞。」

「可不管怎麼說，飢餓、災難、不幸，的確把很大一部分人趕到男盜女娼的路上去。」

幸福同樣可以帶來香火，而且並不比災難來的少。

少女咽了口津液道：「社會穩定了，我的資源圈就能夠勢如破竹的建立！」

愛愛默默的注視著少女的側顏。

這個人族的確和他之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有著一股活力與朝氣。

說話時，少女的眼裡有光，但又並不完全理想化，蒙損提出的每一點，他細一推敲，都是切實可行的。

如果按照少女的想法去做，一步一步。

那麼恐怕哪怕達不到理想中的狀態，也會有一定的建樹。

「那，修士方面呢？」愛愛又問道。

「這我得分別考量，根據我得到的信息，這些人作為幕後推手，既得利益者，少有手腳乾淨的。」

「我會團結一部分罪責較輕，以及有心改過的，另外一些則需要經歷我安排的挫折和考驗。」

「如果他們嚮往和平的生活並且願意洗心革面受管教，我會接納他們，反之……」

少女說到這拖長了聲，而紅柳娃王已經自動腦補出「通通殺掉」幾個字。

但少女接著道：「我會為他們單獨創造一片可以單獨生活的地方，我稱呼那裡為『哥譚』市。」

「這就是你的想法嗎，真的很有意思。」雖然少女說的有些詞聽不懂，但愛愛隱約可以理解。

紅柳娃王說道，不過跟著搖了搖頭，嘆氣道：「真想親眼看到那樣的一天呀。」

「如果你想，一定可以看到。」少女臉上含笑，語氣卻很堅定。

從始至終，少女都沒有談到戰爭。因為挑起「凡間」的戰爭，對於人口的損失絕不在少數，這是蒙損絕不願意看到的。

少女心中思量著，越說自己的頭腦越清晰，一時有些渾然忘我。

講完之後，跟著又指揮愛愛，開始對腳下的山巒，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造。

妖尊出手，自然景象不同。

愛愛朝面前虛空一點，隱約能看到半透明的輪廓波動蕩漾，隱沒在了地里。

頓時就見周圍的裸露岩面上長出了一棵棵的紅柳樹，根須深深的扎進了石頭，甚至在不傷到山峰靈性的同時貫穿山體表層，將裂縫兩邊給連接為一處。

前後不過三個呼吸，少女周圍已經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森林，由水晶山變成了一桿豎在地上的綠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