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雞肋篇（食之無肉，棄之有味）

「說到收集香火信仰……」

「壬兒，我來考考你，你覺得人道孰（什麼）為大？」

這時，李伯陽問。

「父親，人道『政』為大。」

少女毫不遲疑的回道。

「哦，何出此言？」

「我認為政治有三點：夫婦別，男女親，君臣信。」

「願聞其詳。」

「孩兒的意思，即夫婦之間職責分明、相互尊重，男女之間相親相愛、不搞對立歧視，君臣之間互相信任、勁往一處使、沒有分別之心。」

少女道：「這三個方面是社會穩定和發展的基石，也是政治的核心。」

「只有這三個方面得到了正確處理，社會才能和諧有序。」

「這麼說來，你很注重品德啊。」李伯陽問道。

「是的，德主法輔！」

少女認真點頭：「在治理的理念上，我主張以德治為主、法治為輔。」

「我認為，通過道德教化來引導凡人和低階修士向善，是治國之本。而法律則是用來約束和懲戒，以更強力的手段引導那些不遵守道德規範的人。」

「因此，在治國過程中，應當注重道德建設，同時輔以必要的法律制度。」

這樣高妙的觀點，當然不是蒙損私人提出來的，而是孔子說的。

不過少女願意以身作則，去在修仙界踐行這個觀點。

這樣一來，說是少女自己說的也沒錯。

因為！

世界上的各個「家」，各個「教」，很少有說是開創者一個人就完全成功的。

是有無數個後來人（例如弟子、教徒），將對開創者的理解和自己的認知融合起來。

豐富以及完善，推廣並擴散，才能形成後世非常成熟的體系。

沒有人能保證自己永生不死。

一群人可以滅亡，一個種族可能被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

但只要思想、精神傳遞下去，那麼這群人就已經永生。

少女繼續道：「人沒有好人，也沒有壞人。不是好壞不分，而是好壞難分。」

這點前世深受「掐頭去尾」的短視頻毒害的蒙損，深有感觸。你永遠無法想象自媒體的下限。

或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人心似詭！一個人，純粹的惡，或者清晰表露出來的惡終究是少數。」

「表面上看，只是這件事是他做的不對而已，可能是無心的，不能說這件事情做的不好，就是壞人。」

「而這件事情做得很好，可能為了達到別有目的，那麼也不見得是個好人。」

「沒有完全了解事情時，人是非常主觀的，但我們偏偏時常不能，也沒辦法完全窺盡事件的全貌。」

普通人無所謂，因為錯再多次，失敗的後果都很小。

但如果把這個錯誤提高到一個高度，是當權者，是執法者呢。一個誤判就斷送一條人命呢？

「有些時候錯了能改，有的時候錯了不了了之，有些時候錯了只能一條路繼續錯下去，還有些時候，錯了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李伯陽：「那麼，你想給他們（指行台上的人）帶去什麼？」

「自由！」

少女答道。

什麼是道？

萬類霜天競自由！

如果我們說「每個人都在追求道」，大家覺得不理解，但如果我們說「每個人都在追求自由」。

那麼聰明如你，一下子就懂了。

而這種自由是需要引導的。

天道的引導就是四季變換，節氣輪轉、生死相依。

而人道的引導就是政，這是每一個人都應該意識到的。

事實上少女的眼中，每個人都應該擁有「政治思維」。

並且就像蒙損不拒絕同性戀，包容同性（這種行為是普遍存在於自然界所有動物中的，哺乳動物如灰鯨、長頸鹿，鳥類如天鵝、鴛鴦，昆蟲如蜻蜓）。

以及雙性戀（動物的同性戀行為，也有一些『蓄意動機』的類別，例如雄性蝴蝶、飛蛾、黃蜂等利用同性交配，以一定程度上，轉移競爭對手對潛在雌性配偶的注意力。〈把你［目標］變成g/ay你就潛意識不喜歡女人了〉。）

任何存在的東西，都是具有「合理性」的一面，哪怕這個合理性本身可能並不是那麼合理。

如果它存在了一段時間沒有消失，那麼都要警惕，要去了解和正確認知。

聰明的小夥伴可能要說：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

政治說白了，就是為了自己牟利。

是的。

但是只有了解政治讀懂政治，我們才能在「它」為自己圖謀會做哪些事情的時候。

能提前看破他的手段，才不至於稀里糊塗被坑的徹底呀。

包容心是一顆「平常心」，平常心聽起來很平常，但實際上一點都不平常。

當你足夠了解事物的本質。

什麼事情來了，你會當做這無所謂，「這本來就這樣，沒什麼稀奇」，「還可以這個樣子？真有趣」。

你的情緒就會很穩定。

穩定就能冷靜思考。

而一個人最有理智最有智慧的時候，多半是他冷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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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就好像教育小孩子：「勇氣不是冒險，而是能夠保護自己。」

當然，凡事有好有壞。

腐敗，不公平，權力鬥爭，缺乏透明度。

是政治永遠也甩不掉的四座大山……

——這裡又引申出一個點。

蒙損支持、包容同性，不等同於支持賣鉤子和賣銀。

少女最多包容到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

即——真心相愛，可以在一起。

如果遇到，少女甚至願意無償付出，推一把，促成成人之美。

但！

不管你是單還是雙，最後只能吃一口飯，而且要好好的認真的吃這「一口飯」。

細嚼慢咽，品出真味。人生才值得。

那種今天吃稀的明天吃乾的，不停更換性/夥伴，只為趁身體年輕，求露水姻緣、享一夜之歡。

把自己變成「日」拋，「月拋」（即『約/炮』）。

還有什麼有錢就想養「寵物」，見一個玩一個。

或者成沸羊羊、雙面龜，或更進一步「山裡靈活的狗」之流。

吃壞了肚子（被人傷到自己也變成渣滓、就轉頭去報復更多無辜的人撕碎別人的傘。或是身體沾染上疾病。亦或者全身上下帶釘掛鎖，被折磨扭曲得不成樣子，每到深夜就變成欲/望的奴/隸）。

之前少女沒遇到就算了。

不聽勸遍體鱗傷再來找蒙損，少女是要揍人的！

最後一點，誘導世界觀還沒有成年的人，那種虛偽的「愛」，也不在少女包容的行列。

人類包括動物的幼崽長得可愛，是為了激發成年個體的保護欲。

在進化過程中，那些具有更可愛外貌特徵的基因的幼崽，更容易得到成年個體的關注和照顧，從而更有可能存活下來並繁衍後代。

此外在許多動物社群中，幼崽的可愛外貌，有助於增強社群內的凝聚力和合作性。

少女包容成人可以去親近，去照顧，去接觸幼崽。

但去引誘，侵/犯，猥/褻，已經越過了那條灰色的線。

以為無人阻止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就莫怪少女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當然，以上提出的這些同樣有一片灰色地帶。

比如：已經被傷過的孩童怎麼辦？已經遭受衝擊的世界觀怎麼去修復？去引導？

那些傷過他們又是唯一親屬（如離異父母）的人怎麼處置？

那些做出這種事情的成年人，如果他真心對待這個孩子，是否有一絲絲讓他用一輩子贖罪彌補的可能？

蒙損把過去既往不咎，但是不會重複老路，少女看得很遠，以史為鑒。

不能像某個「落榜美術生」那樣，人是不能活在理想中的。

……儘管少女清楚自己其實上輩子也是個理想主義者。

已經滑落到深淵的人，如果沒人拉一把的話，只會越來越滾向黑暗，否則怎麼叫墮入深淵呢？

蒙損給所有人自由選擇的權利，但在此之前，少女會引導人們應該怎麼思考怎麼樣去選擇。

李伯陽最後告誡的「正邪對立，搏鬥終身」也是這個意思。

並不是說見到惡就一棒子打死。

因為這位化神強者看得太多了，他深知善惡是共存的，就在人的一念之間。

就這樣。

父女倆聊了半天。李伯陽很快就發現，蒙損雖然年紀很輕，但思維並不「理想化」，非常注重實幹。

少女提出了許多的假設，有一些相當新穎，讓他都感到大開眼界。

「看來給這小子一塊行台土地是給對了。」

隨著愈發深入的溝通，李伯陽對於蒙損管理行台再無一絲的疑慮。

只在最終通過交談時，用言外之意告訴少女，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跟他說就是。

蒙損點點頭謝過義父，並沒有客氣。

這個時候，少女才拿出了九成九入道丸，跟他說了五隻女詭的事情。

當聽到蒙損，又得了五頭真詭。

「你這孩子，是真能沉得住氣啊！」

堂堂化神強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警告似的望了一眼遠處桌上的紅柳娃王。

李伯陽沉聲說道。

「厲級的真詭，很難或者說根本就無法認主，因為它們的精神頻率，已經和人族修士超出太多。」

「除非它們主動降低自己的頻率，但這是不可能的。」

「詭異思想混亂，真詭更甚，它不受脅迫，也不受誘導，在受到強烈刺激的時候只會選擇同歸於盡。」

少女問道：「父親，『大仙樓』就埋在這座行台之下吧！」

「你猜到了？」

蒙損心念一動，將五隻女詭給召喚了出來。李伯陽仔細打量。

蒙損操縱詭異時，身體的異化很有特色。

別人都是「頭角崢嶸」，要麼乾脆就異化成怪物。

少女則除了頭髮以外，卻只是瞳孔變為紅色，如同耀眼的寶石。

蒙損說道：「我原本以為我運氣好中大獎了，但結合所做的夢，卻感覺不是這麼回事。」

「你確實中大獎了。」

李伯陽坐了數秒，才搖頭失笑道。

「我說呢，大仙樓已經被我提升到了極限，卻還是那麼小的概率，除了銹兒和……嗯，一次都沒碰到。」

李伯陽話中有停頓，似乎刻意隱瞞了什麼，對方不想說，蒙損知趣的沒有去詢問。

只是把五個女詭重新收入體內，將話題轉移：「父親，我近日會將自己地盤上的事情處理好，正式開廟，接收香火，有一件事情希望您能應允。」

「說來聽聽。」

「我想回去當一段時間蜀道山守山人，一則是想要飲水思源，回饋一下曾經照應過我的守山人們。」

「二則是，馬上宗門弟子的大會就要召開了，爭奪內外『天驕』、『潛龍』兩榜。」

「孩兒有個不成氣候的組織，想要在這場大會上展露拳腳，需要我去現場主持全局。」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少女答應了精靈球提升實力。

想要試試有沒有機會摸進蜀道山，看看山裡面的「大勢」寄託物殘片，有無辦法圖謀。

「嗯。」

李伯陽點了點頭，卻並未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分別放在兩邊膝蓋上的手掌，右手掌開始輕輕的敲打膝蓋。

六下過後：「你想繼續當守山人，我不攔你，不過你要答應我的一個要求。」

「你身邊，至少得有一個護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