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場戲
「我非常喜歡這個劇本，收到以後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演。」
「宏雷很仗義，當時他剛拍完陳導的《梅蘭芳》，本來是準備帶著家人去歐洲旅遊的，看過劇本之後就決定加盟，還主動降薪……」
「這部戲投資兩千萬，我們肯定會按照一流標準打造。」
「我們都很有信心……」
就在孫宏雷、姚大嘴和姜威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楚囂還在那指揮劇組呢，給思思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潔，你說他怎麼什麼都會？會寫劇本，還會指揮劇組。」
劉小潔用肩膀撞了一下思思，笑著打趣道，「小妮子思春了？」
「我才沒有！」思思臉紅紅的，爭辯了一句，然後才繼續說道，「主要那些工作人員還聽他的話，真厲害……」
劉小潔也收起戲謔的心思，她也搞不懂，楚囂一個純純的新人，怎麼能指揮得了這些老油子？
其實就是楚囂會做人。
他是編劇和副導演，這個身份是改不了的，所以楚囂可以算是這幫工作人員的領導。
然而這個領導並沒有年輕人的鋒芒，相反還很平易近人，不但和誰都能稱兄道弟，說出來的話，指出來的問題往往都在點子上，非常專業。
大家都是打一份工而已，誰不想在一個不頤指氣使，又懂行的領導手下幹活？
當然，這也和楚囂沒有要B組副導演，而是主動擔任第一副導演有關。
第一副導演，也就是執行導演，一般來說，有三項工作，執行導演創作意圖，負責片場正常運作，確保拍攝順利執行。
聽起來好像沒什麼需要乾的，其實不然。
大到布景、機位和發演員通告，小到安排群演走位，聯繫司機大巴，甚至訂盒飯都要過問。
別看這個稱號挺唬人的，其實在劇組裡是最忙的角色，乾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工資也不比其他副導演多，還不能掌鏡。
真不如B組副導演舒服，起碼人家能親自上手拍攝。
當然，第一副導演也有點好處，如果導演不是太苛刻，他們可以喊開始……
可能長得帥的朋友就要問了，這麼累，為什麼還有人願意干？
很簡單，能上手，能實踐。
很多導演都是執行導演出身，沒什麼特別原因，見得多了，自然就會了。
而且也是一個積攢人脈的好機會，執行導演當多了，只要不是太社恐的人，幾乎都能多一些演員或者工作人員朋友。
日後自己組局的時候，也能拉到人手。
和規培生差不多，所以才有這麼多人願意當牛馬……
「小楚，來一下。」
「好嘞。」
遠處傳來了姜威的聲音，楚囂應了一聲，卻沒有直接過去，而是沖著思思笑了笑，引得劉小潔又是一陣調笑，思思也羞紅了臉。
楚囂見目的達成，才跑到了姜威身邊，「姜……導演，有什麼吩咐？」
姜威滿意地點點頭，楚囂這人別看年輕，但是拎得清，知道工作的時候不攀交情。
楚囂也是看人下菜碟，姜威是那種比較嚴肅和老派的導演，他自然要表現得懂規矩一些，換成活潑，思維跳脫的，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姜威不知道楚囂在想什麼，開口問道，「準備得怎麼樣了？」
「您來看看？」
姜威暗自點頭，楚囂不毛躁，這是好事。
坐在監視器前，姜威看了看幾個鏡頭的布置，又看了看道具，布景和演員，越看越心驚。
他就是執行導演出身，知道這個角色的工作既繁瑣，又複雜，很多老油子都難免出錯，楚囂卻安排得井井有條，姜威想要挑毛病都挑不出來，他真是第一次當執行導演？
姜威哪知道楚囂前世幹了好幾年執行導演，各種規矩門清，又刻意仔細，真的很難犯錯。
姜威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楚囂卻給他遞了一個台階，「導兒，你看看光線，要不要補補光？」
「哦對，多打一盞光，白平衡調低一點。」
「得嘞，我這就去。」
這是楚囂給姜威特意留的破綻，什麼事都做到位了，反而不好，劇組也是要講人情世故的……
楚囂一面通知燈光組，一面去找了孫宏雷和石文重，一會兒要拍的就是余則成刺殺李海豐的鏡頭。
楚囂要安排兩人走位。
李海豐這個人物，在歷史上是有原型的，45年叛變當了漢奸，不亞於11年凈身入宮和49年加入果軍……
這場戲算是余則成第一次展現自己的性格和才華，在失去上級的情況下，余則成憑藉一腔熱血，決定繼續刺殺漢奸李海豐。
為他以後棄暗投明做鋪墊。
而在刺殺的過程中，余則成安排縝密，絲絲入扣，這展示了他的業務能力，沒有這種實力，卧底就相當於送人頭。
當然，還有一個鉤子。
余則成畢竟是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殺人之後難免出現恐慌情緒，於是他犯了一個錯誤——直接把電訊處的車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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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被行動處的人發現，雙方火拚，余則成身中兩槍，然後被我方人員救走，有了棄暗投明的機會……
楚囂安排好了以後，走到姜威身後，姜威屬於比較好說話的導演，示意楚囂可以開始了。
楚囂最後通過對講機確認情況。
「攝影組，OK。」
「燈光組，沒問題。」
「收音，OK。」
「演員就位，開始！」
楚囂意氣風發，這可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拿導筒，心裡有一股莫名的興奮。
此時孫宏雷已經動了，楚囂連忙湊到姜威身邊，看監視器里孫宏雷的表現。
畢竟是第一場戲，最好不要NG，誰都想討個好彩頭。
先是一個大遠景，孫宏雷穿著工裝背帶褲，臉上擦滿了污垢，在馬路中間奮力搬著電線杆。
然後就是孫宏雷的主觀鏡頭，警衛從車上下來，上前幫孫宏雷一起搬電線杆。
「你特么往哪推？往邊上推！」
警衛剛罵了一句，槍聲就響了，警衛應聲倒地。
司機反應極快，立刻選擇倒車，孫宏雷快步上前，隔著車窗又是一槍，打死了司機。
孫宏雷繞到石文重旁邊，拉開車門，用槍頂在他的額頭上，抹了把臉，「讓你死個明白。」
此時石文重反倒不慌張了，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你就是『蟹』？」
孫宏雷點點頭，石文重又問道，「就你一個人？」
孫宏雷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然後瞬間收斂，「對付你，一個人足夠了。」
「重慶的還是延安的？」
「抗日的。」
說罷，孫宏雷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