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歸來

第7章 歸來

話說那位黑衣男子離開水月村后,便坐船前行來到定風鎮,他深深地看了看定風鎮的牌匾,便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時隔兩年,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歸來。

鎮上的居民對他投以異樣的目光,但他全然不以為意,徑直走向一家香火店。

店內一名佩刀男子瞥見他的身影,頓感緊張,疾步奔出店外,一路疾馳至鎮子盡頭,沖入蒼雲堡的密室,急切地稟報:「啟稟大少主,二少主已經回來了!」

密室中,原本正在專心修鍊的人聞言,立即站起身來,急聲道:「快帶我去見他!」

然而,在香火店內,任昆泰卻被店員粗魯地趕了出來,跌了個四腳朝天。他的假手在斷臂處滑落,露出了光禿禿的腕部。他試圖去撿回那隻假手,卻遭到了一群人的圍堵。這群人是天道會的弟子,也是這家香火店的背後主人。

「任昆泰,你竟敢再次踏入此地,定風鎮不歡迎你,趕緊滾出這個地方!」為首之人,天道會的長老赫秉德,怒不可遏地喝道。

任昆泰掙扎著站起身,直視著赫秉德的眼睛,冷靜地回應:「定風鎮並非你們天道會一家之地,它也是蒼雲堡的領地,你們無權驅逐我。」

「蒼雲堡又如何?你這個叛徒早已被蒼雲堡除名,哪裡還有資格回來!」赫秉德冷笑一聲,繼續譏諷。

「我們不歡迎你!你與無日神教勾結,是大逆不道之人!」旁邊的人群紛紛附和,聲討不斷。

「我是否有資格回來,蒼雲堡自有定論。況且,我是回來祭拜我爹的,這合情合理,你們天道會無權干涉。」任昆泰不為所動,推開圍堵的人群,欲離開此地。

「你要去哪裡?」赫秉德示意弟子們上前抓住他。

「還能去哪?自然是回蒼雲堡,祭拜我爹。」任昆泰推開他們,堅決地向前走去。

「祭拜你爹?你以為你做出這等背叛之事,你父親就會接受你的祭拜嗎?」赫秉德暴怒之下,命令弟子們:「給我打!把他往死里打!」

弟子們聽從命令,開始對任昆泰進行猛烈的攻擊,他們出手狠辣,專攻任昆泰的要害部位,打得他吐血不止,連連求饒。然而,他們並未手軟,彷彿要將他打得血肉模糊。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血債血償……」任昆泰試圖抽出腰間的刀,卻發現自己的慣用手已被砍斷,左手也被打得骨折,身處絕境,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哀。

「放開他!」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有人沖入人群,將圍攻任昆泰的人打散。

原來是任崑山親自帶人前來營救任昆泰,他毫不猶豫地將傷痕纍纍的任昆泰護在身後,這一幕如同往昔的回憶——當任昆泰還是個孩子,與別的小朋友發生爭執時,總是任崑山挺身而出,將他護在身後。

「昆泰,你沒事吧?」任崑山看著弟弟,眼中滿是擔憂和心痛。

「任崑山!你竟敢包庇叛徒!」赫秉德憤怒地指向任崑山。

任崑山面不改色,吩咐身邊的弟子小心地扶住任昆泰,隨後無畏地直視赫秉德,聲音堅定:「赫長老,昆泰是我們蒼雲堡的少主,也是我的弟弟。他的去留,自然是我們蒼雲堡的內部事務。」

赫秉德試圖爭辯:「他已經被盟主下了驅逐令……」

任崑山打斷了赫秉德的話:「赫長老,我尊稱您為長老,是出於對您年長的尊重。但您也不應直呼我的名字。就算天道會的幫主在此,也要尊稱我一聲崑山少主。我要帶走我的弟弟,這件事無需您過問。」

赫秉德見占不到便宜,只能氣沖沖地離去,口中仍是不甘地叫囂:「我們走!」

任崑山沒有理會赫秉德的叫囂,帶著任昆泰和弟子們,堅定地離開了香火店。

任昆泰在離開定風鎮兩年後首次重返蒼雲堡,眼前的景象依舊如故:紅色的磚牆、蜿蜒的走廊、生機勃勃的花草以及那清澈的水池中依舊歡快遊動的紅色鯉魚。

面對這熟悉又陌生的家,他的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酸楚,但他努力抑制住內心的傷感,前往父親的靈位前,恭敬地獻上香火,磕下深深的頭。直到任崑山看不下去,強行將他扶起。

他真的很不孝,父親至死那天他都不能回來見父親最後一面!

「兩年前,你被趕出定風鎮后沒多久,爹就病死了,他臨死前都在念叨你。」任昆泰把任昆泰帶到自己的茶室,卻讓弟子上酒,他太久沒有見到弟弟了,想和他一醉方休。

「我深知我的所作所為讓父親在九泉之下也難以安心,所以我從未敢奢望父親能夠原諒我。」任昆泰脫下上衣,露出胸膛上密集的傷痕,他一邊用藥膏塗抹,一邊沉重地述說著。

任崑山見狀,心疼不已,遞上另一瓶藥膏。昆泰並非他的同胞兄弟,而是父親酒後與丫鬟所生,因為母親強勢,昆泰和母親在府中受盡屈辱,直至母親病逝,昆泰的處境才稍有改善。兩年前的不幸再次讓昆泰顛沛流離,而作為哥哥的任崑山,卻無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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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泰,祭拜完爹后,你有何打算?」任崑山關切地問道。

「還沒想好,或許我會繼續流浪江湖,不求大富大貴,但求能夠安身立命。」任昆泰故作洒脫地一笑,卻又透露出一絲無奈,「我不會再讓蒼雲堡因我而受累。」

任崑山聽后,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爹臨終前留給我一封信,只要你回來祭拜他老人家,你就可以在蒼雲堡重新開始。」

「真的嗎?」任昆泰震驚地望向任崑山,「父親怎麼會立下這樣的遺囑?我……」他的話語中斷,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是真的。」任崑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他一直貼身攜帶的。信封上,父親蒼勁有力的字跡清晰可見,上面清楚地寫明只要任昆泰回來祭拜,就允許他重新在蒼雲堡立足。「爹曾說,你和殺手相愛,這並不是你的錯,錯只在於你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錯誤也應該被淡忘了。」

任昆泰沉默了很久,他終於又說了話,「話雖如此,從實際看,這只是爹的一番情願,如今爹已經不在,堡里的人會憑爹的遺書就讓我留下來嗎?他們恐怕不敢得罪天道會吧。」

任崑山望著任昆泰的斷手,他自責道:「如果當年不是我正好閉關修鍊了,就可以去武林公審大會替你求情,要求盟主對你從輕發落,你也不會斷了一隻手被迫流浪江湖。」

「這種下場是我罪有應得,怪不得任何人,」任昆泰搖頭,「若不是爹的冒死求情,我恐怕也死了,也不會回來祭拜他老人家。」

「不管怎麼樣,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幫到忙,始終是我的虧欠,」任崑山愧疚地說道,繼而堅定地看著任昆泰的眼睛,「你重歸蒼雲堡的事,我一定會幫你到底!我不會讓你再繼續流浪!」

任昆泰感動地與任崑山緊緊握住了拳頭。任崑山豪情萬丈地提議道:「來,我們兄弟倆今晚痛快地喝酒,今日不醉不歸!」

「好!」任昆泰痛快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問道:「哥,你和秋璃嫂子過得怎麼樣?現在有幾個孩子了?」

任崑山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隨後嘆了口氣,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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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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