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中秋特輯·如月長存

凌晨，白夜月躡手躡腳地溜進食堂。

「起晚了，起晚了，希望食堂的月餅還有剩…」

「就知道你會睡一天，你是要吃這個嗎？給你留了。」

「小笛姐，就知道你最好啦！那我不客氣了嗷！」

吭哧一口…牙碎一地…

「這五金月餅是哪個天才做出來的…」

白夜月憤怒地把牙印都沒留下的月餅砸到了桌子上，於是，不鏽鋼的桌子留下了一個不淺的凹坑，還帶著點火星。

「……」

「昨天餅子剛出爐就被大夥分完了，拉傑蒂博士提出用複製藥水再造了一批，應該是藥水劣化了吧？」

「我現在有正當的理由懷疑他是故意搞事情…算了，過節就不揍人了。」

白夜月的目光落在羌笛吃一半的月餅上，「哎嘿，冬瓜餡！」

「團長你等一下！別…」

吭哧～鐺～（非常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嗚…」

羌笛一臉無奈地拍了拍白夜月的後背：「別哭了，團長，你不是牙口不好吧？」

「老馮啊啊啊！出生啊！月餅做這麼硬是為了單防我嘛？！」

「我剛想說，餅皮都很筋道的…」

「果然我還是適合吃軟飯…」

「我記得廚房還有點剩下的邊角料，我去做點新的。」

羌笛捂著臉，憋著笑，拿起桌子上剩下的複製藥水往廚房走去…

「等會，帶我一起，這倆坑貨絕對要給我埋雷！」

……

白夜月從冰箱里拿出剩下的小半塊麵糰，嗅了嗅：「還行，沒壞。」

隨後打開藥水瓶，滴了一滴上去。

無事發生。

「嗯？藥水真劣化了？沒寫保質期啊？小笛姐，上回是這個用量嗎？」

「嗯，我記得博士也只點了一滴。」

白夜月沉思片刻，把一整瓶藥水倒了上去。

然後，麵糰上浮現出一張滄桑的臉：「你複製我幹嘛？」

說著，一口唾沫，把藥水噴了出去，白夜月抱頭蹲下閃避，藥水落在冰箱上，冰箱的表面開始鼓包，逐漸生成一個小冰箱，掉了下來…

「我靠，你個老麵糰都想害我？？？」

「額…團長，重點不應該是麵糰為什麼會說話嗎？」

麵糰嫌棄地看著白夜月：「在我短暫的只有一天的面生中，我明白了一件事，邊角料是不應該被複制的，社會不需要更多的邊角料，把我丟進垃圾桶里去吧，那裡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不是，你寧可被丟掉，都不想被我吃掉嗎？！」

「社會不需要更多的邊角料。」

平靜且滄桑的語調把白夜月石化在了原地…片刻后，他掏出一支煙，點上，插到了麵糰上。

「算了，沒心情了，不吃了。」

羌笛一臉無奈地看著白夜月…片刻后，轉了個話題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防止emo。

「話說，人類為什麼會為一顆非自己的母星，甚至沒有族人居住的無生命星球設立一個節日啊？」

「哦，因為自然崇拜吧？喜歡把高高在上，求而不得的東西奉為神明。」

「白月光的說法是這樣來的嗎？」

「你…」

白夜月盯著她看了一會，然後又搖搖頭，走到星海的邊緣。

「喂…我，我怎麼了嗎？！」

「你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會希望他也喜歡你嗎？」

「當然希望啊！」

「生貪念，不成仙。小笛姐，你境界還是差了幾分。」

「哎？！」

「難道那個人喜歡你，對他來說真的是最好的結局嗎？月輝應與太陽作伴，不是垂憐眼前的微末星辰。」

「什麼人渣發言啊？！太屑了吧？！」

「腰，額滴腰…」

被起飛的鐵餅砸中老腰的白夜月發出一陣哀嚎，趴在窗戶邊不動彈了…

見白夜月半天不動彈，羌笛拿起掃帚，小心地靠近並扒拉幾下，長舒一口氣。

「還好，沒死透…」

「……」

片刻的沉默，羌笛坐下，靜靜地啃著月餅。

「有點衝動了…這話，明明不是對我說的啊…」

她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了看屏幕外的世界。

「嗯…對誰說的呢？啊，不要誤會，只是好奇…大概，能讓他說出這話的存在也不會看到吧…」

「還是不行，我覺得實在很下頭啊！不解氣！」

羌笛掄起掃帚，穿雲裂石，一擊即中。

白夜月變成魂形態，還帶了個光圈，滿臉虔誠。

「喜歡就是喜歡，坦率點啊魂淡！至少做過，才不會後悔嘛！一念不滅，何時成仙？你又不是修仙的，沒資格說我啊！呼…順氣了。」

白夜月的魂飛向宇宙深處…

留下一句句虔誠。

「眾人拜神，神又拜向何人…」

「喜歡是喜歡，那又關被喜歡的人什麼事呢？不會因為態度改變的情感，才是真實存在的。」

「自負自私又如何？」

「遺憾又如何？」

「人會說服自己的，人是理性的。」

「萬家的悲歡相通，同一輪月，也算有人與我同賞…」

羌笛吐出一口濁氣：「唔…原來，這，就是白月光啊…我想我明白了。」

「嗯…明白好啊…」

「聽你解釋點什麼，真麻煩！」

說著，羌笛舉起掃帚，朝著窗外擲去，有穿霧破曉之勢，白魂應聲墜機…

「看來下一章，我還是轉生成為哥布林回山洞裡睡覺比較好…」

「睡死你才好呢！魂淡！」

羌笛重新坐下，攤開一開始看一半的書，「悲歡離合，陰晴圓缺，差點被你拐進去，少毀我心情，今天就多餘心疼你…」

看了會，又覺得沒趣，趴在桌子上：「那你猜猜為什麼這個時間我還在食堂呢…」

「蠢貨，難道，你不知道，你所謂的微末燭火，是別人眼裡最耀眼的星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