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我們終將再次相遇(上)
「浮生,今天休息的好嗎?」
「還好,只是昨晚做了個怪夢。」
「什麼樣的夢呢?」
「夢到了一隻眼睛。」
「團長嗎?他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不過,我想我今天要出門一趟。」
「要做什麼去?」
「去見一個人。」
「那要我跟著嗎?可我今天上午還有一場手術要做。」
「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銘咎收起手上的病例單,脫下白大褂前,用衣角擦了擦眼鏡,隨後換上寬大的棕色風衣,戴好皮帽。
「這不成,病人在我允許之前,不能擅自出院。我陪你一起。」
「隨你好了,只是想出去吃個飯,請一位素未謀面的朋友。」
「還說隨我,你哪來的錢?你的診費到底拖了多久了,連我都快記不清楚了。」
一米九六的高個子醫生銘咎推開小診所的大門,矮了他一頭的小個子青年已經等在門口。
「醫生,今天有你的快遞,是個不得了的傢伙哦!安排急診呢!」
「升揚,你沒看見大人今天要出門嗎?什麼事情晚一點…」
【郵差】撕拉一聲用指甲劃開包裹倒放,一灘油漆就這樣摔到了地上,把【醫生】的風衣給染得五彩斑斕的。
「阿蓮?」
「是啊,被人給打成這副德行了。」
「你不攔著點嗎?都碎成這樣了,收拾起來可麻煩得很。」
「嘛~身為極惡徒的一員,被幹掉只能說自己實力不濟,何況,幫小蓮又不是我的義務。」
「幹部級下手了嗎?我得知道是誰的手段,不然拼回去會有後遺症。」
「聖王殿的人,不過不是武哥下的手,倒也不用做特殊脫毒處理。」
此時,小浮生從門后探出頭,「醫生,發生什麼事了嗎?…呀!這不是我樓下那個畫家嗎?他怎麼成這樣了?」
銘咎尷尬地笑了笑:「大人…咳,浮生,這小子在外面找靈感寫生的時候被車撞了。」
「唔…那好吧,要不,改天咱們再去吃飯吧?升揚先生,辛苦您了。要不,您幫我寄個邀請函吧?」
「好。」
「那,浮生,我準備手術去了。一上午兩台手術,這種場合可不多見。」
「可是,阿銘,你不是心理醫生嗎?為什麼要做手術啊?」
「……」
(沒幾天的功夫)
小司走進一家餐廳,紫流蘇也跟著。
「沒想到,四五十萬平的一座城,居然一瞬間就能重建完成。」
「刻舟留白,那是銘刻時間錨點的一種技法,陳刻舟陳大師的手段。」
「也就是說,一切的戰鬥其實並不存在?」
「倒也不是,好像是打遊戲進行存檔覆蓋,在短期的時間線上會有瑕疵。不過無傷大雅,那種違和感過幾天就感覺不到了。」
「不過,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白前輩抬手能把整個英靈殿給揚了,然而地面卻那麼平整,看不出痕迹,英靈殿的地下到底有什麼東西?」
「神骸。」
一位穿著棕色風衣的白髮少年端著酒杯,放下手中的刀叉,朝小司打招呼。
紫:「那就是說請咱們吃什麼高檔西洋餐的老闆嗎?你兄弟啊?」
「……」×2
無語歸無語,小司與餐桌對面的人互相審視著,心中的想法倒是一樣:「你別說,還真跟我挺像的。」
儘管紫流蘇發問很真誠,但他的視線還是不自覺地落在一旁的沙發上,圍坐在一起吃飯的四個人身上。
為首的是個黑髮的矮個子青年,一米七六,長相平平,嘴角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身上穿著一件不知名公司的快遞員襯衫,很不拘小節地吸溜著意麵。
身旁的高個子男人則斯文很多,盤子里擺著幾隻焗蝸牛,喝酒要用高腳杯,身子挺得筆直,吃飯時也目視前方,胸前戴著深色的餐巾,格外優雅。
他身邊坐著一個渾身繃帶纏繞的怪人,露出的眼睛布滿血絲,看向小司的眼神中帶著殺意,但隨著高個子男人輕聲咳嗽,那殺意就一閃而逝,只是用叉子胡亂地扒著面前的鳳尾蝦焗飯。
背對著紫流蘇的是個披頭散髮的男人,那黃色的捲髮,總讓他感覺熟悉,甚至有點不舒服,紫流蘇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四件風衣掛在一旁的衣架上,高挑男人起身示意紫流蘇坐在他身邊。
「我陪朋友來的,就不…」
「我們也是陪大人來的。」
「嚯~真是大老闆啊?你!!!」
走到高個子男人身邊,紫流蘇瞬間警鈴大作,他看到了那個黃髮精神小伙的正臉:「步生蓮?!」
「嗯,你好。」
高個子男人按住紫流蘇的肩膀,「別緊張,朋友,坐下吃飯就好,這樣漂亮的城市,我想你也不願意拆掉它一次。」
「但我和他之間有一筆賬要算!」
銘咎:「關於你女朋友的事,我替他說聲抱歉,若是你願意接受道歉的話,我願意替阿蓮醫好她,我是名醫生。這是我的名片。」
「可你也是惡人谷的混蛋吧?你讓我怎麼信任你?」
「朋友,信不信任我是你的自由。我和阿蓮不一樣,只對感興趣的目標動手。比起這個,還是不要打斷大人和他的客人的談話比較好。」
「我能知道你們大人的名字嗎?」
「【寒衣】。」
「好,這個名字我記下了。你們呢?至少做個自我介紹吧?他就不用了,太熟了。」
「跟你一樣,苦逼的打工人,干點體力活維持一下生計,【郵差】,升揚。阿銘,客人來了,給人家點兩個菜啊,別讓他在那干站著。」
紫流蘇打量了他半晌,感覺到他的話不假,打工人下了班的一身班味是藏不住的,那股子隨性讓他天然就有種好感,最後選擇了在他身邊坐下。
「好,不過在此之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醫生】銘咎,目前經營一家心理諮詢室,主要業務是解決惡人谷居民們在惡劣環境下產生的心理問題。嚴格的說,我的職業應該叫獄醫。」
說罷,雙手將菜單捧到紫流蘇面前。
最後一個在吃飯的繃帶人漫不經心的回了他一句:「我是銘哥的客戶,我叫張焱。」
「升銘步張…聲名不彰?這組合倒是有趣,悶聲的可都是做大事的。」
升:「那你就當是嘍,到底也是在一片大陸上討生活的,你們聖王殿的人不也很少出門嗎?」
「那個【寒衣】,想要做什麼?」
升:「坦白說,大人想做什麼,我們幾個也不清楚,大人說隨性的時候比誰都隨性,心思縝密的時候,比誰都縝密。總之,和他在一起有種莫名的安心。」
步:「與其說,我們是大人的手下,不如說,我們都是被大人的人格魅力吸引,擅自去追隨他的,他是個比我更偉大的藝術家。」
張:「我只是對【寒衣】大人感興趣,他太神秘,太強大了。跟著他,也許比澤哥,更能讓我得到我想要的。」
銘:「說來慚愧,他說他是病人,可我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從我自願看守惡人谷的那年開始,【寒衣】大人就找到了我,讓我幫他贖罪,可是,即便通過【花仙】的記憶溯洄,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罪。」
「……」
沉默了好久,紫流蘇點了點頭,確認他們的確不會傷害小司后,才捧起菜單。
「額…都沒吃過啊…吃西洋飯要注意什麼禮儀嗎?沒來過這麼高檔的餐廳…」
升:「不管吃什麼,在哪裡,吃飯不就是吃飯嗎?吃得盡興就好,大夥活著都夠累了,連吃飯都要規矩,那還有什麼意思?」
「也是。」
銘:「沒什麼想法的話,我為你做些推薦。」
「好。」
升揚和銘咎都不見外,見紫流蘇不願意多講話:「流蘇兄弟,你不好奇阿蓮的手段嗎?阿銘他在惡人谷待了那麼久,大多數人的手段他都有見識。或者問問小張處對象的經驗,他跟阿澤混了那麼久,也算有點本事。干吃飯也是吃,找點什麼別的話題聊聊唄。」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