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賈倦上門
「沒有。」
答案不在這密室當中。
白忘冬仔細檢查了這密室里的每一個角落。
除了殘留的血跡和幾片放的不算是太久的白骨殘渣,這裡就再也沒有了別的痕迹。
是他的判斷出錯了?
那死老頭其實真的就是純變態,根本沒有別的原因。
白忘冬目光再度在這密室的牆上四處打量。
真就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即便是用風吹過這密室的每一個角落,也是密不透風。
這裡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地下暗室。
「看來還是沒找對地方。」
白忘冬本來以為這裡就是雲家隱藏秘密之所在。
但現在看來,夜來園確實是秘密,但卻不是秘密的核心。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的判斷沒有錯,這條線追的也沒錯的,只不過,這裡只是一層裹在核心之前的表層。
外衣的下面還有內衣,內衣的下面還有皮囊,皮囊撕開了方見血肉,血肉里裹著的,那才是心臟。
一層又一層。
藏的越深,就越沒辦法見人。
白忘冬拿起雨傘,轉身,招手。
所有的火焰一剎那間消失不見。
昏暗的暗道中,唯有那鎏金色的眼眸在不斷地泛著光澤。
寂靜的空間里,回蕩著的只有他的腳步聲。
外面的雨還在下,還在下。
就像是要把這滿園子留下的痕迹全都給洗個乾乾淨淨一樣。
他撐著傘就站在這夜來園的門前,背對著這個園子。
當錦衣衛當久了,他連多愁善感都不會了。
用手接著那落下來的雨滴,白忘冬的目光突然瞥到了那路上的積水,就像是照鏡子一樣,那水面上被雨滴打出漣漪的畫面里映射著的就是他的模樣。
他好像離曾經的那個世界越來越遠了。
摘下面具,白忘冬蹲在了那水潭旁,看著水潭中的那張臉,一時間有些怔怔出神。
「好像……」
「長痘了。」
白忘冬突然笑了出來。
他把手耷拉下來,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大約就在兩三秒之後,他突然緩緩抬起頭扭轉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那臉上的笑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然消失不見,他的目光幽邃宛如黑洞,就這麼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同一時間,和他對上的是一雙充滿著野性的眼睛。
白忘冬聞到了血的味道。
但就是這麼短短不到一秒的對視,那雙眼睛的主人就立馬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白忘冬從地上站起來,朝著那人消失的地方眯了眯眼。
眼中鎏金色光芒一閃。
微風迴旋。
「居然……沒有追上。」
跑的比風還快。
那清風中帶回來的就是濃郁的血腥味。
是來看他的,還是來看夜來園的。
「呼。」
吹散指尖殘留的那一縷血風。
白忘冬深吸一口氣。
這雲家裡藏著的人和東西還真不少。
真精彩。
……
一夜無話。
白忘冬從自己房間里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推開窗戶,晴空萬里。
白忘冬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大人。」
就在白忘冬剛放下手臂沒多久。
一個人的聲音就在他的耳旁響起。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蹲在他窗戶旁的賈倦看到他推窗,連忙站起身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
看到他,白忘冬倒還真的有些意外。
這貨,主動上門了?
「賈試百戶。」
白忘冬看向他,笑著說道。
「你倒是個稀客,自從上次你打完孟百戶的小報告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了吧?」
「卑職疏於問候,實在是有罪。」
賈倦賠笑道。
「任憑大人處罰。」
「那你就去死吧。」
白忘冬直截了當地說道。
賈倦面色一僵。
「怎麼?不行?」
白忘冬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賈倦訕訕一笑:「大人可真愛開玩笑……」
「我沒在開玩笑,你也沒聽錯,我就是在叫你死。」
感受到白忘冬話語裡面的認真,賈倦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幾分。
他看向白忘冬,白忘冬甚至還對著他挑了挑眉,朝著一旁的柱子歪了歪頭。
賈倦目光變幻,正打算就此發作的時候。
白忘冬突然就笑了出來:「我這才是在開玩笑嘛,賈大人為朝廷卧底雲家這麼多年,功績累累,我怎麼可能會讓你去死呢。」
白忘冬指了指一旁的空地。
「到那邊扎馬步去吧,我什麼時候洗漱完你再說話。」
說完,就轉身朝著屋子裡面走去。
「是,卑職遵命。」
官大兩級壓死人。
賈倦連忙應聲道,然後就快步走到那邊開始扎馬步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昨天坦白局得緣故,還是賈倦這廝和青桃打過了招呼,反正今天青桃並沒有過來。
白忘冬自己準備好熱水,很細緻的洗漱完走出院子的時候。
賈倦還在老老實實地扎著馬步。
見到白忘冬出來,他也不主動開口,等著白忘冬叫停。
不過白忘冬徑直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用抹布擦拭了一下那留著積水的桌椅,他直接坐在石凳上打開了桌子上的食盒。
裡面放著的一盤點心和一碗熱粥。
白忘冬把這早點給端出來,看也不看賈倦一眼,就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在這裡待了這麼些天了,這雲家的廚子是真的記住了他的嗜好和口味,做的飯是越來越符合他的喜好了。
細嚼慢咽地吃完了賈倦帶過來的早飯。
白忘冬取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後就托起下巴,看著那剛升起來沒多久的太陽發獃。
賈倦就這麼一邊扎著馬步一邊看著白忘冬發獃,他臉上不敢露出半分不滿,就這麼堅持保持著一個動作一動不動。
即便是樹上的積水落在他的身上,他都沒有絲毫的動作。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等到白忘冬從發獃當中回過神的時候,賈倦已經咬起了牙。
他不敢用靈力緩解肉身上的疲勞,又始終堅持保持著一個動作一點都不改變,這麼長的時間,確實是蹲累了。
「起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這如同天籟的三個字讓賈倦重重鬆了一口氣,從原地站起。
他是主修靈力的,這肉身上的活他都好多年不沾了。
可還沒等他把這口氣給松完,白忘冬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硬生生愣在了原地。
「周成畫,跑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