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似夢非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題記

「姐姐，從你來到這兒起，我們就能知道你心裡所想的了。但是姐姐要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姐姐在想什麼哦……」緋霽再次為她解惑。

樊諾曦收了收心思，強迫自己什麼都不想，「現在呢？」

「咦，我怎麼不知道姐姐在想什麼呢？」緋夏歪了歪腦袋。

「笨，肯定是姐姐什麼都沒想啊。」緋霽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道。

樊諾曦只覺得莫名好笑，嘴角微揚。

看著兩小隻似乎又要吵起來，樊諾曦及時打斷，「好了，緋霽，帶我去那邊看看吧。」

緋霽撅了撅小嘴，「好。」

等姐姐不在的時候，我一定要和緋夏好好「算賬」！

樊諾曦俯身理了理夜詩雅有些泛皺的衣袖，遂將夜詩雅緩緩從地面抱入懷中。看著懷裡近在咫尺的人，樊諾曦輕嘆一聲，「我們走吧。」

……

來到這邊，緋霽十分貼心地推開了之前自動閉上的門。推開門的剎那，讓樊諾曦眼前一亮。一股道不明的氣息撲面而來，樊諾曦感覺渾身被一股溫暖舒適的力量迅速包裹，片刻就感受到了神清氣爽。

入目所見，兩邊是亭台水榭，當中是穿堂，穿堂左右有著兩三間小廳，穿堂后是高矮不一的樓閣，雕樑畫棟，美不勝收。亭台水榭旁，水霧瀰漫，不遠處還有幾座小山，遙相呼應，宛若天成，人間仙境大抵如此。

一時間，樊諾曦不由獃滯了幾秒，直到緋霽出聲，才回過神來。

「姐姐，快進來吧。」

「哦……來了。」

緋霽一邊帶路，一邊介紹著，「姐姐，我告訴你哦，這裡左右兩側都是靈泉，有著不一樣的功效。姐姐可以去試試，可舒服了。後面有幾間小樓里有好多寶貝，還有許多書呢。不過，有一處有點奇怪，我怎麼也無法靠近，總感覺在那後面還有東西……」

樊諾曦心下激動萬分，這是碰上了什麼絕世大寶貝兒啊！

她不是在做夢吧！這要是真的，簡直就是打瞌睡遇到送枕頭啊！

還是說買彩票中大獎的運氣都用到這來了？

可目光回到懷中夜詩雅的身上時，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喜悅被衝散了幾分。

也許，這一切的機遇都來源於她，若不是她……

經過穿堂后，又是另一番景象，相比之前的朦朧感，這下走近，發現遠比之前看見的還要壯觀幾分，拔地而起的樓閣，還有游廊，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建成。

實在是規模宏大，氣勢恢宏！

空氣中滿是好聞的香味兒，更是讓人流連忘返……

在緋霽的帶領下，她們來到一個屋內陳設簡單的小屋裡，這屋裡不過一桌一凳一椅一床。樊諾曦將夜詩雅緩緩放在床上后，一道金色的光芒自夜詩雅周身閃現，轉瞬即逝。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莫非是什麼陣法不成？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看過一些玄幻小說的樊諾曦表示有點迷，但忍不住擔心夜詩雅的安危。

「姐姐，別擔心，這個對她有益無害，可以護住她的魂魄不被邪物干擾，而且姐姐若是想借用她的身體也不會遭到反噬，還能使用靈力修鍊等等。」

「還能借用？？？那她會記得我用過她的身體嗎？會有我全部的記憶么？」

雖然她了解了夜詩雅的過往，但還是有些介意這種事兒。

「不會的。正常情況下，沒有姐姐的幫助，她是不會自己醒來的，也不會有自己的意識，她只會記得在姐姐出現前的事情。姐姐大可放心。」

「那我現在能喚醒她么？」

「就目前來說，姐姐想喚醒她毫無可能，若想強行喚醒，你們的魂魄註定會遭到不可磨滅的傷害……」

「如果……我需要借用她的身體，我又該怎麼做？」想到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樊諾曦眉宇微蹙。

「手心相抵即可。姐姐，你現在還不能修鍊，我建議你外出的時候借用一下她的身體，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考慮考慮吧。」看著昏睡的夜詩雅，樊諾曦糾結道。

「對了，我該如何離開這裡？下次想來又該怎麼做呢？」樊諾曦顯然更關心這一點，心中竟不自覺的落寞起來。

如果還能來這裡，那麼有些事情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如果不能，大抵……呵，不過是大夢一場罷了。

若是這樣，那還不如從未有過這樣的希冀……

「這個……我也不知道。」察覺到樊諾曦的情緒低落，緋霽眼裡閃過小小的失落。

要是姐姐能一直留下陪著她和緋夏那該有多好？

「……」

一旁的緋夏從頭到尾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她不說，可心中也因為樊諾曦的情緒低落有些興緻不高。暗暗決定要好好學習，像緋霽那樣學識淵博，在未來的日子裡能夠幫助到姐姐。

此後，緋夏跟著緋霽潛心學習和修鍊，在不少方面有所造詣。

這邊，樊諾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因此並未注意到兩小隻情緒的變化。

忽爾，畫面一轉，眼前的一切紛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高大偉岸的身影赫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注意到男人身著墨色勁裝，自出現后便不由分說地將自己抱入懷裡，久久不願放開。

莫名其妙的被這樣禁錮，樊諾曦拚命掙扎。可男人因此不僅紋絲不動反而越抱越緊，力度大的似要將自己揉入骨血，這讓樊諾曦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

不知為何，樊諾曦的心裡慌亂起來，只想要遠遠地離開這個男人，可此時的處境卻不容她多想。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男人這近乎窒息的力度將樊諾曦勒得眼底泛起了淚花，讓她不禁怒氣翻湧，更多的是不安。

這個男人不簡單，我該怎麼做才能擺脫他呢？

男人聽到這話，只是鬆了松抱住她的力度，接著騰出一隻手輕輕撫了撫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似在勾勒她眼睛的輪廓……

顯然，這男人是不打算放開她。

這透著曖昧的動作，對樊諾曦而言，不過是平添了幾分想要打人的衝動。

樊諾曦有些氣悶，抬頭想要看清面前這個人的長相，卻發現男人的容貌極為模糊，只能隱隱約約的瞥見男人衣服上的紋飾，那紋飾讓她心裡有著奇怪的熟悉感……

難道，她曾經在哪見過這個男人？

「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別離開我……好不好？」男人的話虔誠又期許。

樊諾曦的心猝不及防地亂了，還有著寥寥無幾的傷感，「我……」可我不曾見過你！

樊諾曦的話還沒說出口，面前的男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而男人的那句話猶如佛堂里誦讀經文，餘音未消。

這話不經讓人思緒萬千，樊諾曦只覺得自己魔怔了。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呢？」樊諾曦喃喃自語道，眼角竟不自覺泛起了濕意。

須臾，眼前景象再次變換。

入目所見，戰火紛飛，屍橫遍野，大地瘡痍，天地同哀。

樊諾曦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一痛。

這時，一道裹挾著靈力的聲音在樊諾曦耳畔響起。

「曦兒，過來……」

「曦曦……」

「來我身邊……」

那話似乎有蠱惑人心的魅力，樊諾曦不由自主地追尋著那道聲音。走到中途，樊諾曦似乎意識到什麼，就地停下，身子也緩緩蹲了下來，順勢捂住了耳朵。

「不，我不認識你，我不會跟你走的……」樊諾曦故作冷靜的吼道。

心裡早已掀起了波瀾。

這聲音的主人——是他！

心底有一道聲音似乎在吶喊：去吧，去吧，他需要你！

樊諾曦忍不住咬牙切齒道，「你走！」

「這一定是夢！」

然而，那道聲音還在不遠不近的響起……

「曦兒，我不能沒有你……」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

等到樊諾曦次日醒來，渾身還透著剛睡醒的慵懶和惺忪，嘴上喃喃道，「夢尋千里難覓尋，浮生半醒不願醒。昏昏沉沉思緒遠，幾經周折終復醒。」（1）

樊諾曦終是慢騰騰地起了床，環顧四周，有些不適應的揉了揉眼。伸過懶腰后，樊諾曦打著哈欠，惺忪地來到銅鏡前坐下，抬眼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所剩不多的瞌睡蟲一下子沒了大半。

「這……這不是我自己嗎？」

火光映照之下，只見鏡子里的人兒，一雙明媚的瑞鳳眼寫滿了不可思議，撲閃的睫毛猶如碧空的星辰，閃閃而動。

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美艷不可方物。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樊諾曦一時間喜憂參半。

喜的是自己還活著，憂的是自己是真穿越了，還不是做夢。不知道昨晚的夢到底是真是假，自己還能不能回去。

如果實在不能回去，那就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吧。

在回想起後來的夢裡那道有些蠱惑人心的聲音，渾身一激靈。

到底是哪個混蛋，連睡個好覺都不讓嗎？

若是那個混蛋，真的存在，最好別讓她樊諾曦遇上！

不然真見了面，她定要打斷他的手，撓花他的臉！

默默吐槽了好一會兒，樊諾曦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簡單梳洗完，樊諾曦突然想到了什麼，凝神聚氣，下一秒出現在空間里。

見到一粉一藍的兩小隻，樊諾曦心裡的石頭突然就放下了一半。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和緋霽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們了！」樊諾曦抱了抱她們。

「姐姐只不過才離開了幾天，哪有緋夏說得那麼誇張。」緋霽撅著小嘴道，不過眼裡的思念卻是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