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不是大成，便是大敗
袁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當秦望喜將有關王平那深藏不露的背景隱喻道出時，他的心猛地揪緊，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感湧上心頭。
畢竟，在這個爾虞我詐風雲變幻的圈子裡摸爬滾打多年，袁明深知選擇陣營的關鍵意義和決定性影響，稍有差池，便可能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加上袁明在得知這次不死鳥集團的董事長竟是由秦家老爺子親自點名力保之人後，更加恐慌了，他對秦望喜所言深信不疑。
儘管他知曉司安海有著強硬的後台，其背後的那位大哥也曾略有耳聞，但在面對秦家此番決意全力保護的人物時，袁明內心深處湧起的更多是無盡的惶恐與不安。
秦望喜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已然額頭冒汗的袁明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袁哥啊，事已至此，就別再糾結了，你不過是受人之託前來傳個話而已，現在可以回去向司安海報信，告訴他，不死鳥集團董事長王平此人，我們秦家保定了！」
事已至此，話已至此，袁明心裡非常清楚，再怎麼說下去恐怕都是白費力氣。
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可嘴巴卻像被施了魔法一般，難以張開，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彷彿在努力尋找合適的言辭，終於，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望喜，我...」
還沒等袁明把話說完，就被秦望喜毫不留情地打斷，一臉冷漠道：「不必再說了，袁哥，你再那邊任職，站隊這個東西，想必也是迫不得已，其實在這個圈子裡，你所處的位置確實有些尷尬和無奈，但相信日後我哥看在過去的情誼份上，多少還是會給你留點面子。」
聽到這番話，袁明的心稍微緩和一些，強忍著內心的不安，向秦望喜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雖然按照職位來說，袁明確實比秦望喜擁有更大的權力，但如果要論及背景和出身，他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面對如此現實的差距，袁明深知自己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此刻，他只能默默地接受這一切，同時暗自祈禱未來那件事希望不要讓自己太慘。
...
袁明面沉似水地從辦公室緩緩走出來，彷彿全身都被一股無形重壓籠罩著，心情無比沉重且低落至極，此次行程本應是他一展身手的絕佳機會，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記沉重的耳光，不僅未能如願以償地立功，反倒意外獲知了一個令人震驚不已的消息。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擊中了袁明的內心深處，它如同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照出了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和失誤，讓他深刻認識到這次竟然站錯了隊伍！
一種預感在袁明心中升起，司安海這一次要栽倒在不死鳥集團董事長這個人身上。
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袁明深知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站位司安海的陣營之中，便再也難以抽身回到秦家那邊去。
儘管如此，袁明心中仍存有一絲僥倖之情，他暗自祈禱著秦家能夠看在昔日的情誼之上，待到日後那場風起雲湧的「大賽」塵埃落定之後進行清算時，可以高抬貴手放自己一條生路。
或許秦家會念及舊情，對他網開一面呢？而就在此時，秦望喜剛剛說出口的最後那一句話，宛如黑暗中的一線曙光，給了袁明些許慰藉與希望。
...
待袁明離開之後，秦望喜迅速掏出手機撥通了王平的號碼。
王平：「喂，喜哥啊！我這邊剛進市區呢，快到啦！」
秦望喜：「王平啊，剛剛司安海派了人過來找我。」
聽到這個消息，王平並沒有表現出過多驚訝，只是微微一笑問道：「哦？那喜哥您是如何回應他們的呢？」
秦望喜笑道道：「我還能怎麼說，我就指著他鼻子說「不死鳥集團董事長王平」我秦家保定了！而且我們家老爺子也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對了，那位張先生是否一同前來呢？」
王平剎那放聲大笑，小聲無比喜悅：「哈哈，還是喜哥義氣，張哥在我邊上呢。」
秦望喜欣喜：「好，到了告訴我，讓人去接應你們。」
「嗯，先掛了，喜哥。」
張茅微微側過頭，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剛剛掛斷電話的王平，語氣略帶調侃地說道：「喲呵，秦家這麼快就跟你站到同一條戰線上啦？」
聽到這話，王平那顆原本一直高懸著的心終於在接到秦望喜打來的這通電話后完全落回到肚子里。
他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然後滿臉感激地對張茅道：「張哥啊，如果不是有您出手相助，小弟我恐怕早就死了不下一百次！」
張茅他面無表情地凝視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道：「呵呵，其實...老道我之所以會這麼做，並不僅僅只是想幫助你而已...」
王平聞言不禁一愣，心中暗自思忖：難道這位看似高深莫測的老畢登還有其他什麼目的不成？於是他趕忙追問道：「那張哥您究竟想要幹什麼呢？可否透露一二給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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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王平急切的追問，張茅只是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故作深沉地吐出四個字：「天機不可泄露。」
隨著車子逐漸駛入繁華喧鬧的市區，車速也隨之慢慢減緩，王平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香煙遞給身旁的張茅，同時將庫里南的車窗緩緩搖下。
他一邊注視著周圍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行人，一邊若有所思地感慨道：「張哥，您瞧瞧，這所謂的權力還真是人世間最頂級的存在啊！」
張茅聽后卻是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盡說些沒用的屁話。」
王平無奈地搖搖頭道：「張哥，我好像已經別無選擇了吧……」
張茅發出一聲充滿不屑的冷哼：「哼！如果你此刻感到懊悔，想要退縮，那還算及時，你完全可以立刻下車離開，如此一來，後續那場巔峰賽事將與你毫無瓜葛，而我，則會親身趕赴現場，畢竟我已然向他人許下承諾。」
王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輕聲道：「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嘛，怕什麼？我才不會畏懼呢，張哥，請放心帶弟弟前往。」說完這句話后，王平轉頭望向窗外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無蹤。
其實王平心裡非常清楚，如果真的和秦家碰面，並前往皇城，那麼從今往後，他便再無任何退路可言，擺在眼前的這條路，猶如一場驚心動魄的豪賭，無數人前赴後繼，不惜以性命相搏。
「古人曾經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欲成大業之人，向來不存在所謂的中間路可選，尤其是像你這樣身處高位，被逼入絕境之人，更是別無他選。」張茅言罷，隨手將手中的煙蒂扔在車裡，然後用腳狠狠地踩踏熄滅。
「哪兩種選擇。」王平也低頭看了一眼張茅踩滅煙頭的腳問道，雖然這是尊貴的庫里南豪車，但張茅做這些動作，他並不在意，就算張茅把車燒了，王平都能樂呵呵的再去買一輛，繼續讓張茅燒。
張茅緩緩地抬起手臂，然後慢慢地伸出兩根手指，彷彿透過那兩根手指看到了未來的命運之路一般，他沉聲道：「不是大成，便是大敗。」
「不是大成，便是大敗...」王平喃喃自語，反覆咀嚼著張茅的這句話。
的確如此！古往今來，那些成就非凡偉業之人，似乎無一例外都面臨著這樣兩種極端的結局：要麼一飛衝天、功成名就，要麼跌落谷底、灰飛煙滅。
正當王平陷入沉思之際，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回過神來，是秦望喜打來的電話：「王平，有一輛黑色奧迪車正在前往你們所在的位置接應你們。」
「好，喜哥，我知道了。」
沒過多久，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十字路口拐角處，王平果然瞥見了一輛打著雙閃燈的黑色奧迪轎車。
他連忙指著那輛車對開車的韓士元道：「那輛奧迪！跟上它！」
周韓士元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朝著奧迪方向開去。
奧迪車顯然也注意到了身後緊跟不舍的庫里南，司機輕輕按下喇叭，發出兩聲清脆的「滴滴」聲以示回應。
緊接著，又打開轉向燈，並連續按了兩下喇叭向對方打招呼示意。
就這樣，兩輛車一前一後保持著一定距離，平穩地行駛在路上。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車子駛進了一片位於市區相對較為僻靜之處的區域。
在這裡，矗立著一座外表看上去頗為陳舊的住宅小區，歲月的痕迹清晰可見，斑駁的牆壁訴說著曾經輝煌故事。
王平好奇看向外面觀察，小區里很安靜，不像別的小區到了這個下午都會有很多孩子吵鬧與各種嘈雜聲，門口有保安，小區內部還有巡邏的保安，見到王平車來時，還會停下敬禮。
這個外表看起來很老的小區，卻沒有一點老舊小區的那種髒亂差吵，就連保安也都是年輕人。
小區里的車一般也都是價位在二三十萬的居多，而王平這輛庫里南的進入確實顯眼了些，王平注意到小區里那些車牌的不簡單，自然也猜到能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在當地數一數二的權貴，對於他們的世界觀來說，或許沒有豪車豪宅之分。
隨後奧迪車在小區一處兩層別墅式樓房前停下，位於小區後方還有一排低矮別墅群的樓房，王平已經看到了對他們招手的秦望喜，還有一群他不認識的人。
待車輛穩穩停下之後，只見秦望喜那一眾人當中有一位年逾花甲約莫六十歲左右的老者邁步而出走在了人群的最前列，目光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庫里南。
張茅見狀，先是有條不紊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然後靜靜地等待著車門開啟。
當車門緩緩打開之際，率先踏出車廂。
那位老者也當即向前邁進一步，並對著張茅恭恭敬敬地拱起雙手，行了一個標準的江湖禮數，口中說道：「張先生啊，真是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以一見，實在是榮幸之至啊！歡迎您大駕光臨！」
聽到這番話，張茅腰板筆直，神情自若且面色平靜如水，既沒有絲毫的諂媚之意，也不存在半點傲慢之氣，整個人顯得不卑不亢，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彷彿一位超凡脫俗的世外高人一般，對老人回了個禮：「客氣，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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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張茅，與之前跟王平相處之時簡直判若兩人，張茅身上忽然多了一股獨有的古樸氣質以及高深莫測的風範。
而一直默默站立於張茅身後的王平，則面帶微笑，眼神首先投向了秦望喜，兩人視線交匯的瞬間，王平輕點了一下頭，表示友好示意。
...
「請，張先生。」老者側身伸手示意張茅裡面請走在前頭，而張茅也同樣側過身並伸出手示意老者一同並肩前往。
隨著兩名老者的進入，後方的小輩則在外面互相聊天，也就是秦望喜給在場所有人介紹王平，大家做一個簡單的熟悉。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秦望喜父親秦志。
老者與張茅則去了二樓的陽台，他們這些年輕人則在一樓大廳內閑聊，不久后開飯，炒的都是家常菜，喝的則是王平車裡帶來的茅台。
這場酒會，就是秦家的家庭聚會，今天來到現場的除了王平與張茅外，都是秦家嫡系，但今天參加了秦家這場家庭聚會後，王平此後便正式成為秦家的人，而張茅自然只是一名引路者，秦家想扶龍，那麼張茅不過是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幫忙引薦。
以往喝酒都會喝多的張茅，即便四五杯酒下肚，這一次卻格外清醒，談吐也與王平在一起時有著明顯的區別，檔次都高了幾百倍不止，秦志則滿臉恭敬時不時與張茅舉杯同時飲酒。
這讓對面的王平都在懷疑這個張茅，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張茅嗎？
不過這也讓王平心中更加安定下來，由於進了秦家這裡，王平沒拿手機，一直扔在車裡。
即便聚餐過後，回去后，王平也沒有看手機，他知道此時任何手機與網上消息已經都不重要了。
只是這沒看手機的間隙，令王平怎麼都想不到的是，不死鳥公司此時發生著一場將來會震驚整個江湖的事件。
不死鳥公司對面那條馬路，在凌晨三點突然熄滅，隨後是整個園區停電。
由於不死鳥公司放假，此時在園區里的保安只有兩人，兩名保安見停電，紛紛走出查看，忽然見到道路兩邊駛來幾輛開著閃光燈向著公司闖來的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