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宣戰天命，幽夢回歸論陰陽
「你們沒事吧？」
眾人於震驚中清醒過來，循聲望去，便望見了舒雅令人安心的身影。
眾人點點頭，琪雅蕾也慢慢好轉了過來。
「沒事就好，拉菲她們去清理周邊趕來的異變軍了，我們先回去吧。」
隨後，眾人便一瘸一拐地跟著舒雅慢慢往回趕去。
此刻，霧夢房間內。
霧夢並沒有關注此次眾人出征禦敵之事，畢竟拉菲四人已經出動，並不會出任何意外。
因此，霧夢也如往常一般，翻看著幽夢留下的那本《絕天策》。
然而待看完第一章「論天」的第一部分「問天」之後，再往下翻卻是空白，霧夢疑惑地翻完整本書，卻發現後面皆是一片空白。
「奇怪……」霧夢暗自疑惑道，「難道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算了，怎麼想都不可能……」
言罷，霧夢合上書，放在枕頭下，半躺在床上，閉眼思索了起來。
這「問天」部分所言，幾乎和之前幽夢問我「何為天」之時所提出的幾個問題一模一樣，而其給出的解釋有許多。
第一，人之頂顛即為天，即是這所謂的天蒼，無需多言。
第二，至上神、主宰之天即為天，這是形象的天，具有無上的權力和能力。這種解釋似乎是在反駁「無形無意」一說，但卻證實了其「至上至強」之言。
第三，義理之天、道德之天即為天，這是在說天是萬物的本源，是終極的真理，是整個宇宙的法則，從某種意義上說，這證實了其「至公至正」一點。
但是，事實真的是如此么？有形有意的主宰之天，真的能夠做到絕對的公正么？真的能夠做到絕對的強大么？
細細想來，應該不是，幽夢之前說我有足以威脅到天命的力量，也就是說這天並非不可敵。
而幽夢能說出這些，是否說明他能完全看透天意，看破這所謂的天？
若真是如此，那麼這所謂至強的主宰之天一說也將被推倒。
之前幽夢又有言，因為我威脅到了天，所以這天想要想盡一切辦法抹殺我，或許我這麼久以來遭遇的一些意外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那所謂的天有意為之，既然如此，這至公至正的義理之天一說便也可以推倒。
那麼，全部否定，這會是那三個問題的答案么？既然這天是如此的不講理，我又為何從出生至今都下意識地敬仰甚至是畏懼這天？
等等，這本書名為《絕天策》，而之前幽夢所看又為「論絕天」，絕天……
不太對，若是以義理之天、道德之天來看這天的定義，絕天之行將是滅絕這宇宙的規則、萬物的起源甚至於終極的真理，這無異於毀滅整個宇宙。
但我沒記錯的話，「論絕天」的開頭是這樣寫的：絕天者，滅天命也；絕天之術，掌命也；絕天之途，見於混沌也……
從始至終，這絕天似乎並沒有說到要滅絕天之道，而是滅這所謂的天命，即是脫離這天的掌控，由自己來主宰自己的命運。
可是，如果按照這麼說的話，還有一點不對，幽夢有言，我的命運不在天的掌控之中，既然如此，那我便已算是完成了絕天之舉，可是，書上又說：絕天之途，見於混沌也。混沌是什麼？某個地方么？意思是要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絕天，需要從那裡得知？
既然如此的話，我便並沒有算完成了絕天之舉，那麼這個絕天所滅之天，不僅僅只是天命這麼簡單，而是真的有一個所謂的天需要去滅。
等等……真的有一個天……真實存在……
莫非這要滅的天並不是那所定義的義理之天，也就是說不是我所想的那至高無上、真實存在的天，而是一直束縛著我的那幻想的虛假之天？
難道說，這絕天真正的含義，便是打破那生來存於心中的虛假之天的束縛，若是如此，倒也能說的通，只是，真的會如此簡單么？
霧夢搖搖頭，拋卻方才所想一切，喃喃自語道：「或許，只有達到了幽夢那種境界，或是去到那所謂混沌之地，才能得知真相？」
「既如此。」霧夢猛然直直地坐起了身，堅定地震聲道，「我便要去到那更高的界域看看那背後的真相，即便是這天，我也願一戰！」
「說什麼大話呢？」
熟悉的平淡語氣和聲音，以及令人不爽的感覺從書桌旁傳來。
霧夢驚得一抖，不滿地往書桌旁看去，下意識道：「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你又給我澆冷水！」
等她說完話，她才反應過來，在和誰說話。
只見幽夢右臂立於書桌之上，右手握拳撐著頭，左手端著一小盞茶杯不停地小幅度晃動著，面向霧夢，並且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然而霧夢並未在意，只是帶著哽咽問道：「你……你回來了？」
幽夢也只是一如既往地點點頭。
時隔一個月再次見到幽夢，霧夢也顧不上這麼多，一躍下床，連鞋也不穿，直奔向幽夢。
幽夢見狀，即刻將茶杯放穩到桌上，隨後張開雙臂將霧夢摟進了懷中。
「你究竟幹什麼去了？我還以為你……你……」霧夢說著，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沿著臉頰滴落到幽夢衣服上。
幽夢輕輕撫摸著霧夢的背和頭，溫柔地半開玩笑道：「以為我什麼？以為我不要你了？」
「你！我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霧夢羞紅了臉，在幽夢的懷裡不停地扭動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自從她見到幽夢的第一刻起，她心底便彷彿有什麼東西被觸動，讓她覺得幽夢便是她的歸宿，而這麼多日的相處，也讓她越來越堅信這個想法。
她說不出這種感覺，也說不出理由，若是真要說的話，那便是她感覺，他們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經在一起，只是，她忘卻了而已。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房門道：「該吃……」
此人正是拉菲，原本她是來叫霧夢吃晚飯的，但拉菲見到這一幕只是一臉茫然，驚慌失措地關上了房門，在外對著房內鞠躬道歉道：「對不起，無意冒犯，你們繼續，不打擾了，完事記得來吃飯。」說完，便一溜煙跑沒影了。
而霧夢似乎並沒有被這小插曲影響到，慢慢穩定了情緒，趴在幽夢的懷中。
「到飯點了，需要我為你準備么？」
霧夢點點頭，奶聲奶氣道：「就……就先和上次一樣吧。」
幽夢也沒多說，只是扭過頭看向餐桌，一瞬之間，餐桌上便擺好了與上次相同的飯菜。
「好了，可以用膳了，我的公主殿下。」幽夢貼在霧夢耳邊呢喃道。
然而霧夢並沒有離開幽夢半步，依然埋在他懷裡撒嬌。
幽夢無奈，只得一把抱起她，緩步走到餐桌旁，再將其放下。
兩人就這樣對坐著，這次，霧夢再也沒有一絲猶豫，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
幽夢見狀，嘆息苦笑，一直看著她，等她吃完。
「看來，有些事你已經想通了啊。」幽夢緩緩開口道。
霧夢擦著嘴邊的殘渣，點點頭，答道：「嗯，只是……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是嗎？」幽夢故意帶著一份不屑，趾高氣昂地問道。
「什……什麼呀，你這語氣，搞得好像我從來沒求過人一樣。」
「難道不是么？我們這號稱人界最強的公主殿下什麼時候有求於人過，我怎麼不知道？」
霧夢以食指點著下巴，眼珠子轉了轉，細細回想了一番，發現竟然好像真是如此。
「不過，你可要想好了，這一路，九死一生。」幽夢突然嚴肅，盯著霧夢的眼睛道。
霧夢長舒一口氣，無比堅定地道：「當然，我已經想好了。」
幽夢露出欣慰的微笑，道：「很好，既如此，那本書就留給你了，第二部分『解天』你應該已經能看見了。」
霧夢即刻跑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了書，迅速翻到之前空白的部分，發現確實出現了文字。
看起來，能看見多少，似乎取決於個人對天的認知程度，以及抗天的決心如何，至少，霧夢是這麼想的。
隨即，霧夢又發出一個疑問：「這本書，究竟是誰寫的呢？」
「對啊，這麼厲害的書，究竟是誰寫的呢？」幽夢故作姿態，彷彿他真的不知道似的。
霧夢白了他一眼，帶著一絲不屑道：「你還真是會誇自己啊。」
「這可不是誇我自己，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本書可不是我一人完成的，除了我之外，參與著作的還有四人。」
「還有……四人？」霧夢愣住了，她以為這世間再找不出能與眼前之人同論者，但幽夢一席話，似乎推翻了她的觀點，至少，現在的她認為，那四人都與幽夢是同一境界的存在。
「不錯，還有四人。」幽夢淡然地答道。
也不知怎的，這一席話，讓霧夢突然好奇幽夢的身世了，隨即問道：「所以，你究竟是……」
「打住。」幽夢毫不留情地打斷了霧夢，「有的事，你該知曉的時候，自然就知曉了。」
霧夢也只能無奈地點點頭應下。
「不過有些事倒是可以告訴你。」
聽聞此言，霧夢眼前一亮，滿懷期待地看著幽夢。
「第一，你手中之書，共有四章，只此一本，傳於太陰。」
「第二，此次離去，穩固三界，陰陽失衡，大凶當道。」
「第三，太陰位缺，若此位長缺，生靈塗炭，外界崩壞。」
霧夢一頭霧水，太陰，似乎與她所知的陰陽之術的言語相合，幽夢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理解，但這些字連在一起，她便無法理解了。
然而，待霧夢細細思考後，又驚又懼地看向幽夢道：「你的意思是……由我來補全這太陰之位……？」
幽夢點點頭。
「這太陰之位，屬於天否？」
幽夢搖頭，道：「既欲絕天，怎能歸於天？」
霧夢聽罷，閉上眼深呼吸，道：「既如此，我願一試。」
幽夢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道：「倒也很久沒有見過那幫小傢伙們了，該去看看了。」
說著，便拉著霧夢往會客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