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年氣
臘月三十，天光和煦，宜除舊，納妾，行房。
這一天，幾日里的積雪被人們的熱情蒸騰融化，似乎寒天凍地都暖和起來。
江帆也感知到此界有了變化。
天地之間，有一股蒸騰變化之氣不斷匯聚延伸，直衝天穹。
在他的視線里，這氣息龐大和凝實，連天地之間的寒暑之氣，星君的本源星力都被徹底覆蓋。
無一能夠與其爭鋒。
他罕見的起了一個大早，認真觀摩這氣息變化，最終才從記憶里找到對應的真炁。
「這是年氣！」江帆確認道。
年氣並非先天之氣，可足以位列先天之位，名列上三氣炁之中。
實在是因為其只在紅塵之中誕生，算是紅塵之氣的衍生變化。
此氣很是稀少，也算珍貴。
在上界中，一縷年氣就足以一枚中品靈石。
可想要匯聚一縷年氣，要在紅塵之中。
要在臘月三十，初一到初三這幾天中，彙集一個城鎮的生靈之氣，方才能誕生一縷。
年氣自有妙用，太玄宗的《諸炁論》曾形容年氣能破百邪，除污穢，清除道體，還自帶一絲運道，是不可多得的好炁。
在上界之中，就有人煉化年氣作為自身真炁，用以修行。
其中成就最高者，還是一位法相真君。
其以年氣變化作為神通，凝聚了一招《雷火劍》。
以年氣特性，凝聚天地之間的雷火之氣，祛除邪祟，強大無比。
江帆觀摩年氣，強大的真靈同樣匯聚了一縷年氣。
他輕輕一吹，這年前陡然炸響，好似一聲巨大的爆竹炸響。
就在剛才，他已然領悟了雷火劍的真意。
也借用天地之間的年氣，施展了此招。
只是此地有大陣和領域保護，別人只聽到了一聲爆竹聲響。
「帆兒，怎麼不多睡一會。這麼早起來玩爆竹。」
聽到聲音，一位華貴端莊的婦人獨自走進了院子。
她是崔春兒，五大世家之三，崔家的嫡女，當代崔家家主的親妹妹。
當然，她也是蜀州師家家主師樂的妻子，師子寧以及師帆的母親，蜀州第二美人。
崔春兒頭戴九翅翡翠冠，發簪金玉，豐潤的身姿披著大紅衣袍。
旁人如此穿著，難免俗不可耐，有些衣大於人的效果，在她身上，反而只是一種景色。
江帆細細打量一會，看得這位端莊婦人明眸迤邐，大方得體，這才上前道：「今天過年，總要早起些，倒是母親怎麼不多睡一會。」
「平日里倒是饜足了些，天光都到屋頭才醒來，這些日子倒是精神不錯，你們也在家，總要多看著點。」
江帆有些笑意：「按照道理，應該是孩兒陪著父母才是，如今卻是反著來，倒好像是我成長輩了，不過感覺倒是很好。」
不等身旁的美婦開口，江帆又道：「如今這些日子，天下還算安穩，總是要多陪陪母親的，就是不知道母親願不願意，能不能吃得消。」
「你呀，油嘴滑舌，能說會幹，我怎麼也該陪你才是。」
「那就好，我就說母親大人一生不弱於人，胸懷韜略，天下罕有。」
江帆和崔春兒說了一會，日頭也高照起來，他見到姐姐師子寧也起床了，這才吩咐下人取來筆墨，準備自己寫一些春聯。
他如今實力大增，筆力遒勁，字跡自成一派，已然有自身的意志在其中，便是隨意一字，也價值連城。
若是尋常武者，不能見到字跡真意，只會覺得此字筆力十分硬朗，入木三分。
可若是一些金丹境界的高人，就會看到字跡中的無上光芒，攝人心神，斬破肉身。
江帆將自身領悟的第四刀融入了字跡之中。
若是心懷不軌，有大逆不道之言語動作，這光芒就會迸射而出，殺人於無形中。
江帆寫了幾副春聯，又自己拿出去貼了。
倒不是沒有下人，現在的春聯有他的意志在其中，十分沉重，便是一位力能扛鼎的大力士也承受不住。
師子寧還想幫他，一雙素手伸出，想要嘗試，只覺得像是在搬動一座大山，這才異常驚訝。
她如今也得了江帆傳授的《大歡喜經》，平日里和江帆修行，自身也到了凝真境界。
一身真炁，本來足以搬動萬斤巨力，卻拿不動這小小的一副春聯，可想而知。
「帆弟，不如多寫幾幅，我最近認識了些許閨蜜，也送給她們看一看。」
師子寧身材窈窕，面如春光，亭亭玉立，皓齒明眸。
此時開口，似乎意有所指。
江帆倒是知曉她說的是什麼，許是自己在揚州收下的鼎奴，不知道怎麼和她說上話了。
他沒有說話，表示拒絕。
江帆寫春聯，乃是煉心煉就神通而作，此舉乃是順心之為，最重要的便是隨心意轉，不會因為他人建議更改，也不會沾染其他氣息。
「帆兒寫這麼多就夠了，給我一幅貼在迎春苑裡。」一旁，善解人意的崔春兒走上前，端莊的臉上笑意融融。
江帆望著這位美婦人，心中又有一些念頭浮動。
一些奇思妙想浮現起來。
他道：「娘親，等會我給你多寫幾個字，保證正規的很，只有們兩個能看到。」
崔春兒知道眼前的少年花樣繁多，只是她沉浸在這種樂趣之中，無法自拔。
此時想著，竟然有些埋怨這天光有些黑的太遲了。
江帆見她如此模樣，也是十分高興，連忙貼了對聯，福字，門神。
這些都是祈福所用，代表著生靈對美好安寧生活的嚮往。
江帆也從這些儀式之中，感受到自身念頭的勃發。
安寧生活，便是他自身有時也會沉浸其中，感受美好的同時，加快自身功法的運轉。
他深刻的知道，修行才是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
「天黑了，守歲吧。」
下午六點左右，蜀郡星光暗淡，天色一下就黑了下來。
師家眾人開始守歲吃飯。
年夜飯很是豐盛，桌上的人倒是很少，只有寥寥幾人。
除卻江帆，師子寧，崔春兒外，便只有師家的家主師樂。
一家人吃著年飯，守歲，又一同放爆竹，好不歡樂。
到了后夜，在師樂眼中，一家人仍然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