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2章 想知想忘

「大太太？」

「哼！」

「自然是病了，還是心病！」

「這件事……我的奶奶你都不知道，看來事情還是壓下去不少的。」

「若非平兒，我也難知。」

「哼！」

「老子是什麼樣，兒子就是什麼樣，兒子是天殺的，老子也是天殺的。」

「都是混賬的人。」

「都是腌臢的人。」

「都是令人作嘔的人！」

「……」

「真真是……亂七八糟的人，亂七八糟的事情，哎，那件事……我都不想說，說著都覺要喝口茶水漱漱嘴！」

「……」

大太太？

蓉大奶奶問大太太的事情？

大太太這兩日的不對勁，蓉大奶奶也看到了？

蓉大奶奶的心思細膩，察覺不難，大太太病了？自己瞧著也該病，就是……應該心病居多吧？

真真是父子倆。

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想起平兒神色不自然的和自己提及那些事，就有些渾身不自在，著實荒唐，著實不想提起的。

「這……。」

「嬸子，出什麼事情了？」

「……」

頓然。

秦可卿多有好奇，眨了眨嫵媚明眸，將額前垂落的一絲髮絲撥開，看向身邊的嬸子。

看向此刻已經坐立起來的嬸子。

西府出事了？

很奇特的事情？

難以啟齒的事情？

不太好的事情？

父子二人？

嗯，是大老爺和璉二爺？

西府的父子二人，若說是二老爺和寶玉、賈環他們，不太像，相連大太太，也只有大老爺他們了。

大老爺和璉二爺有什麼事情？

東府這裡……還真沒有什麼耳聞，也許有，只是自己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也就是這兩日發生的事情。

大老爺院里發生的？

嬸子用了那麼多鄙夷、輕視的話？所以……大老爺和璉二爺到底做了什麼……什麼事情？

傷天害理的？

還是嬸子說的亂七八糟？

……

「真想知道？」

「我怕我說了，你又想要忘記那件事了。」

「……」

至今想起平兒和自己說的那件事，都覺……渾身不自在，迎著蓉大奶奶多奇異的目光。

鳳姐遲疑。

那樣的事情，那樣不光彩的事情，那樣令人唾棄的事情，自己還真不太想要同蓉大奶奶說。

「嬸子，別賣關子了。」

「快說……。」

秦可卿白了某人一眼，拉著某人的手臂，搖晃了一下。

「……」

「這……。」

「罷了，就算我不說，估計底下一些亂嚼舌頭的也會說的，你怕是早晚也會知道。」

「……」

鳳姐還是有些猶疑，那樣的腌臢事說給蓉大奶奶，似乎不太好，但蓉大奶奶……估計還是想要知道。

早晚都要知道。

罷了。

那天殺的父子二人做下那樣之事，也沒啥可隱瞞的。

儘管說出去之後，自己面上也無光，自己……不在乎的，自己早就不在乎了。

秀眉微蹙，想起那件事都不自在，拉著好閨蜜的手臂，靠近一些，掃著遠處的豐兒和瑞珠她們。

壓低聲音，將那對父子所做的事情道出。

「……」

「啊……。」

「這……，大老爺身邊的春桃姨娘我……我見過的，怎麼……怎麼會……。」

「怎麼會有那樣的事情。」

「璉二爺和春桃……，大老爺不管嗎？」

「……」

未幾。

秦可卿嬌容一怔，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身邊嬸子，聽著嬸子說著那件事，一時間有些無話可說。

卻又想說許多。

大老爺院里，璉二爺和大老爺身邊的春桃姨娘發生那樣的事情？連續兩夜？

這……。

有那樣的事情。

嬸子既然這樣說了，肯定有那樣的事情。

璉二爺和大老爺身邊的姨娘？

春桃姨娘……自己見過的，是幾乎差不多和自己一起入兩府的，所差別……她只是大老爺買回來的一個女子。

後來，因自身之故，大老爺抬舉她了，成為了姨娘。

時而，也隨著大太太去老太太那裡請安，時而，也隨著大太太前來東府，自己也有相見，也有言談一二。

其人。

性情看著不錯的。

模樣也很好的。

……

怎麼就……。

璉二爺和她？

根本不太可能得事情，春桃姨娘那人……看上去還是頗為守禮的，怎麼就和璉二爺？

「大老爺管？」

「你覺……那樣的事情，若無大老爺允許，那個天殺的可以沒事？」

「可以連日……，呸，真真荒淫無恥，真真荒唐無比，真真亂七八糟！」

「具體緣由不清楚，反正有那樣的事情，大老爺院里的事情，大老爺肯定知道的。」

「而春桃眼下無礙。」

「那個天殺的，也沒事。」

「大太太又那般？」

「豈非……，尤其天殺的做那件事不為遮掩，豈不無恥？豈不腌臢？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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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

再提那件事，鳳姐多啐之。

父子二人都是那樣的色膽包天，都是那樣的荒淫無道，都是那樣的醉生夢死，驕奢淫逸！

春桃！

大老爺都無視的？

都不管的？

出了那樣的事情，大老爺定然知道的，甚至於大老爺允許的，如何……如何會有那樣的老爺？

大太太？

她這兩日多不自在，自然之理，自己雖不太喜歡大太太，可……大太太出身還是非小門小戶的，就是家族破落了一些。

諸般禮儀還是知道的。

「這……。」

「大老爺知道的？」

「大老爺同意的？」

「這……，這……，嬸子，那件事平兒都知道了，豈非……西府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

「老太太她們？」

「……」

大老爺和璉二爺的亂象之事？

秦可卿不知該如何評價了。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當初鍾兒和自己說的一些事情，從焦大口中得知的一些事。

一些一二十年前的事情。

也和大老爺有關的，也和這裡府上有關的，甚至於和敬老爺的夫人，和珍大爺的原配妻子有關。

這……。

大老爺現在又放任璉二爺和他的一位姨娘？

著實……。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自己！

自己想要開口鄙夷大老爺和璉二爺的事情，然……一顆心落在己身，自己和鍾兒？

似乎……。

心中輕嘆。

自己好像也沒有資格去評說大老爺和璉二爺的事情。

不過，站在外人的角度，站在一個尋常人的角度，大老爺和璉二爺的事情……難以理解。

完全就是如嬸子唾棄的那些話語一樣。

大老爺也太荒唐了一些。

也太亂了一些。

春桃的身份尋常，好歹也是西府的姨娘，身份上是璉二爺的長輩之人。

竟然會有那樣的事情？

還連續兩日？

大太太也知道了？

這兩日大太太神色不對勁，是……是那般緣故？大太太想來更加清楚和了解！

大太太！

似乎也管不了那些事，她就算有心管，也管不了大老爺的，至於璉二爺？

似乎也管不了。

大老爺當年對嬸子身邊的丫鬟，就多有動手動腳，以至於嬸子將身邊的貼身丫鬟遣散三位，只留下平兒一個。

焦大之言，大老爺和這裡府上的一些人。

……

璉二爺在大老爺院里做下那樣的事情，知道之人肯定不少，不然也不會傳出去。

平兒和嬸子都知道了？

不用猜，西府知道的人也不會少，但……也不會很多，若是很多，自己這裡肯定有所聞。

而老太太和二太太她們？

想來也是知道的，入兩府多年，對老太太和二太太還是知道的，看似對府中諸事不聞不問，實則該知道的都知道。

這兩日自己去西府，和老太太她們閑玩的時候，竟然……竟然都沒有所感？

「具體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這樣的事情，根本拿不上檯面說的，老太太可能知道了，至於是否有處理，就看接下來了。」

「也看大老爺如何做！」

「近一二年，老太太多有不太理會大老爺，大老爺對老太太的話，也尋常。」

「那個天殺的。」

「真是……，真不愧是父子！」

「……」

鳳姐搖搖頭，西府知道那件事的絕對不少，老太太和太太她們……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大體是知道的。

這樣的事情非小，果然不處理，果然傳出去了，兩府的顏面就有礙了。

就看老太太和大老爺是否會處理了。

那個天殺的。

香的臭的。

髒的亂的。

生冷不忌。

……

令人作嘔。

現在想起他都腸胃翻滾，他怎麼就越來越噁心呢？越來越令人……，罷了，不提他了。

有那樣的爹，就那個賤人生的孩子，以後……，怕是也一樣，也會一脈相承。

幸而不在自己的巧姐身邊。

「……」

「大老爺、璉二爺……。」

「得！」

「還真如嬸子所言，嬸子不和我說，我想要知道，現在和我說了，我又……不太想要知道了。」

「又想要將那件事忘記了。」

「……」

看著身邊神容多皺眉、神情多譏諷、話語多恥言的身子，秦可卿搖搖頭，輕嗔之。

「那個天殺的。」

「做下那樣的事情，真要傳出去了，我……，若非一些緣故，都想直接同他離了。」

「……」

鳳姐仍憤憤不已。

也許，自己也沒有資格說那些話，自己和小秦相公的一些事情，罷了，不提了。

若是那個天殺的找府外一些亂七八糟之人，也就罷了，找大老爺身邊的姨娘？

他！

他可真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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