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過去的終究會過去（7）

「珊珊，謝謝你——」

「不用謝，你知道的，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白珊珊爽快的說道。

「珊珊，好好保重身子啊！這麼憔悴——可不像是從前的你啊！」和白珊珊交談之後，高傑的情緒也由從前的悲戚轉為開心。是對往事的回憶和追思，是獨屬於白珊珊的快樂。

「好，我知道，你就好好歇息一夜吧！明日就會有分曉的。」

高傑苦笑著，此時此刻還有白珊珊這樣的舊友在身邊，自己還真是喜悅啊！在這敵營之中還得到了一絲絲的慰藉。「珊珊，你知道的，我是不會臣服的。」

「你也是知道的，晉國是不會放棄的，本身是你們先出兵的，晉國給的機會也不少了，我是晉國的王后啊！我不能以一己之私勸他放棄，晉國犧牲了一萬五千名將士，也不少了，我會去如何交代啊！」白珊珊似有回憶的說道。

「是啊！都是自己的魯莽害的齊國啊！」高傑有些自責的說道。

「愛哭鬼，不要自責，會好的，晉國不會虧待你們的，我希望你和淑怡郡主都能好好的活下來。看著你們的孩子一起來到這個世間。」白珊珊勸說道。

「珊珊，你不會是來做司馬玉龍的說客的吧！」高傑戲謔的說道。

白珊珊笑著說道：「不是的，我希望你好好的——」

白珊珊說完之後就走了出去，留下高傑一個人沉思良久，自己真是蠢啊！要不來攻打的話，齊國還是齊國，公孫大人還在，我會和淑怡一起養育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用擔心任何事情。好好的日子不過，把整個國家都賠了進去。高傑真是欲哭無淚啊！抬頭看著上面八角形的頂，高傑久久難以釋懷。

白珊珊走了之後，守衛又來了，好好的看著高傑，順著小路，白珊珊走回了大帳。

楚天佑已經等了好久了。見到白珊珊進來，忙走過去扶住，是啊！此時此刻誰能比白珊珊更重要。兩人對視一笑，心照不宣的默契『

「珊珊，怎麼樣！陳王殿下還好嗎！」楚天佑問道。

「他，很好——」白珊珊只是短短的幾個字就包含了幾人相識數年的情誼。聽起來真是沉甸甸的。

「珊珊，信送出去了，穆王爺這樣的老將還真是國家的棟樑啊！明日會如何——」楚天佑若有所思的說道。

白珊珊明白他是在害怕穆王爺到時候不顧一切救高傑，到時候難免兩敗俱傷。

「不會的，穆王爺不會的，為了高傑一定會小心翼翼的，此時此刻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他會親自來。」白珊珊還是知道穆王爺的，他一直都是看重高傑的，對自己的女兒又那麼寵愛，不可能會讓高傑出事的，現淑怡郡主嫁給了高傑，自然更是愛屋及烏。他會來的。

「珊珊，去了這麼久說明白了嗎！」楚天佑問道。

「說明白了。放心吧！高傑或許會接受的。」白珊珊小鳥依人的靠在楚天佑的肩上，高傑也是個莫名其妙且矛盾的人，自己最先出兵的，可是現在卻又求饒，全身而退，這裡是戰場啊！晉國可不是你隨隨便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啊！

「珊珊，手怎麼這麼涼啊！早點休息吧！」楚天佑關切的說道。

這一晚確實是累了，白珊珊點點頭，楚天佑直接橫抱起白珊珊走向床邊休息。白珊珊的憔悴楚天佑也是看在眼裡啊！怎麼會不心疼呢！

穆王爺收到了楚天佑的文書，準確來說是最後的通牒，把高傑送走之後，自己也是一晚上沒有睡覺，這樣四面楚歌的情形怎麼能睡著呢！沒有收到高傑平安的消息，如何能寐。

「王爺——王爺——不好了。」

「又怎麼不好了，真是的，明日再說不信嗎！」穆王爺嘴上抱怨著，可是身體卻很是誠實，立刻爬了起來，說道：「進來吧！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幾十萬大軍在此，穆王爺一刻都不敢鬆懈。

「王爺，我們今晚上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還有——」那士兵沒有在說出話。

「還有什麼啊！你快說——」穆王爺的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只是不願相信而已。

「晉國派人送來了一封文書，我們都沒有打開，不知道是什麼——」說著顫抖著拿出書信，遞到穆王爺的手中。此時此刻最害怕的就是這些東西。齊國大軍已經快沒有糧草了，在這樣下去不攻自破啊！穆王爺也著急，準備明日和晉國拚死一戰。

穆王爺不肯放過一個字，細細的看著，越看越著急。越看越覺得不妙，「啊——」穆王爺氣憤的把文書扔到一邊，苦笑出聲，司馬玉龍連這個猜到了，「傑兒，王叔對不起你啊！把你送到了敵營。啊！」穆王爺靠著吼叫來發泄自己的不滿，真的好難受啊！此時此刻這樣的悲戚，就和今夜的寒冷一般，齊國已經沒有辦法救了，什麼消息都送不出去，任何的補給都送不進來如同與世隔絕，如今高傑也被擄去，還有什麼辦法啊！公孫楚，你這個老匹夫，你快起來告訴我還有什麼辦法啊！

穆王爺六神無主，怎麼做才能換回傑兒呢！看來今晚上註定無眠了，穆王爺起身，在軍營中踱步，看著大大小小的將士，他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啊！

「娘——你別急，等我打完這一戰，孩兒就好好的回去給你盡孝。」士兵拿著紅紅的平安扣說道。

穆王爺看著這樣的情形，實在不是自己所願，俯下身子，問道：「沒事我會想辦法讓大家都回去的。」

看到是穆王爺，士兵忙跪下，說道：「王爺，王爺，我——

穆王爺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的，我知道你們都想家，我也想啊！我那女兒還等著我回去呢！我的外孫還沒見到呢！」穆王爺說著眼中滿是淚花。

「王爺，我們會回去的對吧！」

「我想會吧！」穆王爺陷入了思考，此前公孫楚就一直阻止出兵，難道是早就預料到今日的一切，他說齊國氣數將盡，原來是這個意思，北山腳下的士兵原來是我們最後的退路，可是我們都不明白。

「王爺，我聽說晉軍把山下的路都圍死了，我們還能撐多久啊！」

「很快，我們不用在撐了。」穆王爺此時此刻只想好好的保住十幾萬將士的性命其他的都不在想。

「你啊！去找幾個人和你一起去，把這文書送到晉國的軍營里去，他們啊！不殺降者的，明日一過，我們就回家——」穆王爺眼中全是不舍和難受，此時此刻這幾十萬人的性命要重要的很多。

「是——」那將士接過一看，這是一封降書。「王爺——」

「去吧——」

「是——」軍令如山，無法拒絕，此時此刻只要投降，談判滿足晉國開出的條件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幾十萬人的性命啊！不是小數目啊！要是都葬身荒野了，這是多麼恐怖的事情，程穆桂就成了整個齊國人人喊打的街邊老鼠啊！

文書送出去之後，穆王爺感受到無比的輕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的籌碼和晉國談判了，只能滿足晉國開出的條件，希望能保全這數十萬人的性命。

穆王爺走到一邊的火堆旁，看著燒完的柴火，心裡沉甸甸的，夜裡除了巡邏的士兵，沒有任何人，只有腳步和盔甲碰撞的聲音是那樣的清晰，穆王爺花白的鬍子，鬢髮，滿滿的都是滄桑。老兄啊！沒有為你守好齊國，別怪我啊！你是我表哥，你得來護著我才對，我還小，九泉之下你可別怪我。小楚啊！你這個神運算元，算出來還要做悶葫蘆，那日我和傑兒要出兵的時候你就打我們一頓就好了，我肯定不怪你的，上次的事情我雖有私心，可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諒我，等著些大軍安全的回國，救出傑兒，我就親自下去給你們請罪。

「王爺，要給你生火嗎！」一邊的士兵問道。

「不用——你們去忙吧！」穆王爺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舍，齊國的江山自己和先王守了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啊！這一刻居然要親眼這看著他落到別人的手中，十幾萬人的性命啊！我別無他選。

穆王爺靠著一邊的籬笆樁就這樣靜靜地睡著了。眼前好像閃過當年一同和公孫楚，先王一同征戰的日子，公孫楚這傢伙可玄乎呢！他說能贏那是一定會贏的，昔日的烽火歲月猶在眼前，這才是最好的時候吧！有自己的表兄為自己做主，有公孫楚這樣的謀士為自己出謀劃策，根本不用擔心。這樣大的任務幾乎都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現在好了齊國就要沒有了。

「王爺，你真是太衝動了啊！」公孫楚氣呼呼的說道，這時候的公孫楚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笑著說道：「小楚，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衝動了，那時候就應該和你一起勸說陛下不要出兵就對了，我錯了，你不要怪罪啊！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啊！真是的，你記住，此時此刻能救齊國的只有一個人。」

「是誰啊！」穆王爺著急的問道。

「白珊珊——去吧！保住這數十萬人的性命。一定把他們安全的帶回去，沒問題的。」

「啊——小楚，你說清楚啊！你別走啊！」穆王爺從夢中驚醒，看著眼前漆黑的一切。又回到現實，公孫楚已經死了，已經回不來了，我就說他怎麼那麼年輕啊！我都老了，他怎麼還會那麼年輕呢！真是的，不可能的。這個夢境是那麼真實，穆王爺長舒一口氣，想到剛才的話，總覺得不是空穴來風，能救齊國的只有白珊珊，公孫楚你倒是說的清楚一些啊！怎麼救啊！

穆王爺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看著大大小小巡邏的士兵，說道：「此時此刻，白珊珊還願意幫我們嗎！」穆王爺苦笑，「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晉國折損了十幾萬大軍，她是王后，怎麼會幫齊國呢！公孫楚。你搞錯了吧！明日就投降了，我們會安全的回去的對吧！等我安排好了這一切啊！我就親自下去和你請罪——」穆王爺看著月亮，顫顫巍巍的說道。

「你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了，在白珊珊的眼裡，齊國不仁不義，多少傷害都是齊國給的。這個時候難道她還會幫我們。公孫楚啊！你是不懂我的難處啊！明日我就算是拚死也會救出傑兒的，到時候我們就安全的回齊國，後面的事情啊！我就不管了，這次的事情我也看明白了，我真的不是帶兵打仗的料子，你批評的對啊！都是我的不是啊！」穆王爺的萬千話語只能對著月亮說，那時候征戰的老將就只剩下自己了，高傑不懂，旁人更不懂。

士兵們來來往往，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情況，都不敢說話，這一戰傾注了齊國所有的力量，齊國再也拿不出軍隊來救援了。穆王爺寫降下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不敢多問是對這個老將最後的尊重，齊國這一戰註定是敗了，沒有辦法的。雖然心知肚明，但是大家還是堅持著站崗，沒有人做逃兵。

「此時此刻，你一定在怪我吧！我把你兒子弄到敵營里去了，可是我真的是想救他的，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肯定留一點私心，我肯定我自己走，我也不會讓傑兒走的。我沒想到啊！這個可惡的司馬玉龍這麼厲害，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隨隨便便就識破了我的計策，最後把傑兒抓走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老兄啊！你不要怪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傑兒，我一定給你救出來，他安全了，你可就不要怪我了，我還有寶貝女兒等著他呢！老兄啊！等著我啊！這身子也不行了，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去下面和你們團聚去。」穆王爺開始自言自語，這一夜註定是睡不著的，一晚上穆王爺都在火堆邊上，熄滅的火早就沒有了一點溫度，就和自己的心一樣。再也沒有一點生趣。

齊國的軍隊著一夜燈火通明，害怕熄了的燭火讓穆王爺希望破滅，除了他沒有人能擔得起這個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