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意識殘留

靜謐的庭院之中，微風輕柔拂動，花香馥郁四溢。

「禍神？！是，亦非也。」徐陽微微上揚嘴角，其笑容之中蘊含著幾分難以言明的神秘意味。

既然對方已然確切知曉他的身份，他便認為已無繼續隱瞞之必要。

反正他當下擁有禍體之態，即便二人當真去揭發他，憑藉著這禍體，陰間禍族定然不會相信。

畢竟於他們而言，即便是真正的陰間禍族生靈，亦不可能具備如此完美無瑕的禍軀，更何況他乃是由人類演變而來的禍神？

他話音甫落，身形即刻呈現出驚人之變。

周遭的光影仿若皆隨之扭曲，方才還濃郁至極的禍神氣息，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著白衣、丰神俊逸的年輕男子。

徐陽恢復了其原本的容貌。

他本就生得驚世駭俗之俊美面容，又加之掌控道音，有道韻加持，整個人的氣質超凡脫俗，宛如仙人降臨塵世。

那微風輕輕拂動他的衣袂，更增添了幾分飄逸之姿。

「你……」

不論是香聖女，還是苗輕畫，此時此刻，兩雙美眸再度滿溢著震驚。

苗輕畫曾見過徐陽，知曉其英姿不凡。

而香聖女卻是首次目睹徐陽的真實容顏。

她一時間不禁看得痴迷，眼睛眨也不眨，櫻桃小口微微張開，連呼吸彷彿都停滯了。

那微微顫抖的睫毛，彰顯著她內心的極度震撼。

即便身為香妖族的聖女，於第十城亦是聲名遠揚的美人，追求她之人眾多，各類英俊男子皆有見識。

然而，眼前的徐陽，卻在這一瞬，令她的心跳驟然加快了些許。

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徐陽，上下打量許久。

面容看似平靜如水，只是那眼神之中，根本難以遮掩那如小鹿亂撞般的悸動情愫。

心中或許能夠理解。

當初的花妖聖女念仙子，緣何會將媚骨花交予他了。

有實力，有手段，有容貌。

如此男子，何人能不為之動心？

當然，更令她感到震驚的，自然還是徐陽頃刻間從禍神化為正常人類的神奇舉動。

「你是如何達成的？」苗輕畫忍不住發問。

她向前邁出一小步，眼神之中滿是急切與好奇，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住了衣角。

哪怕她知曉徐陽此人手段奇特，掌握諸多常人所不知曉的強大秘法。

可這隨意改變身份，連肉身都能夠全然改變的方法，著實驚世駭俗。

「想學？」徐陽笑著分別望向二女，眼中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狡黠。

見二人尚未從驚詫中回神，又接著說道：「我可以教授於你們啊！！」

「當真？」香聖女聞聽此言，興奮得雙手握拳，臉上即刻綻放出如春花般絢爛的笑容。

其模樣，活脫脫宛如一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身子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

苗輕畫雖說未出聲，但那滿含期待的目光，以及不自覺向前靠近的身形，皆顯露出她內心的渴望。

「實則甚為簡單，僅需參悟禍經，掌控其中的禍音，而後修鍊出禍體，最終將禍體分離而出，重新修鍊便可。」

徐陽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言罷還悠然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又自行給自己斟滿了茶水，一副輕鬆愜意、雲淡風輕之態。

聞此言論，香聖女和苗輕畫不禁對視一眼，從對方眼神中所見的是深深的無奈與無語。

這說的是何話？

參悟禍經，掌控禍音，還要修鍊出禍體，最後還要將其分離？

你竟言簡單？

「果然，傳言徐陽並非尋常之人，乃是一逆天的怪物，現今觀之，確是如此，也難怪陰間禍族為此頭疼。」

香聖女於心中暗自思忖。

同時嬌嗔地白了徐陽一眼，輕哼一聲，亦未再繼續糾結此問題。

若真如徐陽所言，她們想要學會此等手段，簡直是痴人說夢。

香聖女定了定神，雙手優雅地交疊放置於腿上，神色恢復平靜，問道：「算了，還是談談你起初尋我的緣由吧？」

她屢次前往西街，目的本就是為了確定徐陽的真實身份。

可徐陽尋她，卻是在前。

對方究竟有何目的呢？

總不能是貪圖她的美貌吧？

雖說覺得此可能性極小，不過內心依舊存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起初僅是想通過你了解一些有關第十城的事宜，不過現今已無此需求。」徐陽說道，語氣輕鬆隨意，目光隨意地瞥向別處。

「為何？」

香聖女不明，眉頭微蹙，眼神深處略微閃過一絲失落，手指輕輕擺弄著衣角。

「因為我皆已知曉。」

徐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未再多做解釋。

又問道：「倒是你們，究竟是如何識破我的真實身份的？僅僅是因我身上遺留了一縷花妖的氣息嗎？」

徐陽回頭，目光如電，直直地看向苗輕畫。

具體緣由應當還是出自於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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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本身便是一名花妖。

「這個，還是讓苗仙子為你解釋吧，是她斷定你真實身份的。」

香聖女看向苗輕畫，臉上帶著幾分好奇與期待，微微一笑。

苗輕畫此時，自然也無任何隱瞞的必要。

深吸一口氣，直接開口道：「你身上的花妖氣息極為特殊，乃是獨屬於當初念聖女的。」

她不再猶豫，徑直走到徐陽面前。

同時又取出一枚玉符，遞至徐陽面前，說道：「此乃她的命符。」

玉符通體溫潤，潔白無瑕。

上面僅僅只是刻錄了一朵骨媚花圖案，卻在靠近徐陽時，滲透出的光暈，愈發的熾烈旺盛。

「她……尚在人世嗎？」

香聖女頗為驚訝，眼睛瞪得滾圓，滿是難以置信，身子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命符，承載著一個人的元神力量。

符碎，則身死道消。

可當初的念奴兒是闖仙門而隕落的，身軀都掉落進入了血海之中，怎可能還活著？！

徐陽將命符接了過來，放置於掌心，仔細端詳。

念奴兒未隕落之事，他是知曉的。

只是未曾想到花妖谷竟然還保留了她的命符。

他屏氣凝神，將神識探入其中。

裡面僅有一枚符紋，滲透著聖潔光暈，的確是念奴兒的一縷元神力量凝聚而成。

只是這一道元神力量有所不同。

裡面還有一道意識殘留。

「小七……」

徐陽心神當即一顫，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臉色都略顯凝重。

沒有絲毫的猶豫，神識瞬間沒入其中。

「嗯？」

神識進入的剎那，裡面便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似一個少女剛剛睡醒。

片刻，朦朧之中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是一個小丫頭。

身著青裙，面容甜美。

似乎是察覺到了徐陽的神識，臉上即刻就露出了喜悅乖巧的笑容。

「師尊，真的是您啊。」

「不過有些可惜呢？」

「師尊見到小七這一縷意識殘留的時候，就說明小七留下的這一具意識體已經離開天祖星了，隨著冥河去到了冥界。」

「不過師尊也不用擔心，小七沒事，這一具意識體也沒事，只是去冥界辦一些事情，暫時可能回不來了。」

「不過師尊肯定會來接小七的對不對，小七在冥界等您哦。」

「師尊您可一定要來啊。」

「小七想您了……」

殘留的意識並未存在太久，一番話說完之後，便徹底消散了。

徐陽沉思了片刻，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蘇小七留下的信息並不多。

不過總歸而言，她並未出現意外。

對於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只是對方去到冥界所為何事？

還是說當初他隕落之後，藍星也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才致使蘇小七不得不前往冥界去處理。

「冥界，他們究竟意欲何為？！」

徐陽心中暗自嘀咕了一陣，才重新回過神來。

他輕輕摩挲著手中命符，沉聲詢問道：「這一枚命符，是誰交予你的？」

事關蘇小七，又是上一任花妖聖女的命符。

花妖谷不可能輕易將其交予苗輕畫保管。

「是算仙前輩和首領大人委託於我保管的。」

苗輕畫如實告知，說話時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徐陽的目光。

「就如此簡單？」徐陽再次發問。

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苗輕畫，顯然對方的話尚未說完。

苗輕畫猶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

不過最終還是將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乃至對於香聖女都沒有絲毫的隱瞞。

「事情便是如此，你準備如何處置。」

苗輕畫也端坐了下來，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徐陽。

「這……」徐陽尚未開口，一側的香聖女先是按捺不住了。

剛才苗輕畫所言，實在是令人駭然。

「這是我能夠知曉的嗎？」她再次開口，聲音都有些顫抖，身子都往後縮了縮。

若可以，她著實不想知曉。

徐陽瞥了二人一眼，瞬間便明白了苗輕畫的意圖。

其顯然是想要拖香聖女下水。

「如此說來，你當初提前離開天妖秘境，也是那老鴇告知於你的，他們早就知曉天妖秘境會出現變故。」

徐陽緩緩開口，陷入沉思，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打著桌面。

苗輕畫點頭，只是臉色難看，不滿道：「我們首領大人名為花玉溪，還請徐公子日後對其稱呼能夠尊重一些。」

徐陽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他並未將命符還給苗輕畫。

根據那瞎子和老鴇的猜想。

僅僅是苗輕畫，根本無法將這件事情辦成。

她現今甚至於連一名正式的第十城弟子都不是，又何談有資格進入陰間呢？

「這件事情我來處理，至於你們……」

徐陽將命符收起，目光在眼前二女身上來回掃視，笑道：「不如就加入我仙庭禍峰吧，我傳授你們無上禍術。」

言畢，他又重新留下兩枚玉符，之後轉身瀟洒離開，衣袂飄飄，宛如仙人遠去。

注視著徐陽離開的背影。

香聖女還有些懵懂，她呆立原地，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喃喃自語道：「我有應允他嗎？他就這般走了？」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扭頭滿臉不滿地瞪著苗輕畫，質問道：「你是否將我出賣了？」

「沒有。」苗輕畫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嘴角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我是將你們整個香妖族都賣給他了。」

「你……」香聖女頓時怒不可遏，雙手叉腰，柳眉倒豎。

只是很快注意力就落在了徐陽留下的兩枚玉符之上，頗為不解：「此乃何物？」

她伸手拿起一枚。

霎時間，玉符中一枚禍紋當即從中湧現，直接沒入了她的眉心。

「咦？」香聖女神情驚訝，而後露出激動之色，「竟是禍音紋。」

「如此說來，倒也不虧？！」她滿臉笑容，目光又落在剩下一枚玉符之上。

只是苗輕畫眼疾手快，早已將其緊緊握在手中，得意洋洋道：「這是我的！！」

「嘁……」香聖女撇了撇嘴。

卻也沒有繼續去貪圖另外一枚禍音紋。

她的臉色恢復了平靜。

沉聲道：「娘兒啊，安排一下，我要去見一見那一位雲霧洞天的墨清荷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