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納迦美男費南度

第二章 納迦美男費南度

蘿拉的魚尾在海灘上輕輕卷過,留下失落的痕迹。消滅了黑暗魚人之後,月光水晶部落一直欣欣向榮,對海神的恭敬和祭祀也有增無減,可海神大人的榮光卻再也沒有降臨過,蘿拉對此百思不解。金光出現又消失不過一瞬,蘿拉甚至沒來得及生出「海神大人是不是又有新的賞賜」這樣的念頭,就生生地又被蒙上一層挫敗感。她甚至失去了對金光的好奇,搖了搖頭,揮去心中的愁絲,轉身向自己的居所走去——我是說,如果納迦的扭動也可以叫做走的話。

「也許是我的急躁才讓部落失去了海神大人的欣賞吧。」蘿拉心裡湧起無名的自責。

儘管祭祀已經完成,可珊瑚路傳來的莫名金光還是引起了眾人的疑惑。「金光一定代表著海神大人的某種旨意,如果僅僅是海面對夕陽的折射,那珊瑚路兩側的海水為什麼會分開呢?」祭司團最年幼的成員珊妮.海心敏銳地發現了問題。十二歲的珊妮是蘿拉大祭司唯一的女兒,同時也是部落公認的小天才,她在魔法方面的天賦甚至超過了她的母親,現在她已經是五階海神祭司,掌握了七階以下所有的自然和水系魔法,甚至能夠感應大祭司能使用的神術。海心是蘿拉成為大祭司之前的姓氏,只有大祭司才有權使用部落的名字作為自己的姓氏,在母親的影響下,珊妮也在為「珊妮.月光水晶」而努力——「這是個不錯的名字。」她曾暗暗想過。母親不僅是珊妮的榮耀,也是整個海心家族的榮耀。

「珊妮說得對啊,既然金光一定與海神大人有關,難道是偉大的海神大人賜予我們族民什麼特殊的力量?唔,我感到更有力量了,門羅,拿你的三叉戟扎我一下試試!什麼?你拿不動?你這沒種的小鬼,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海神衛士的領袖,海魂戰士烏迪斯.冰礁是一位看起來十分粗豪的納迦,他的話頓時逗倒了一片年輕的祭司——事實上她們在笑滿臉通紅窘迫異常的門羅,而且烏迪斯也並不像他看起來那麼有勇無謀。在征剿黑暗魚人的作戰中,烏迪斯.冰礁的運籌帷幄才是決勝的關鍵,至於蘿拉那驚天一箭,也只能算是畫龍點睛;不幸的是,他的兒子門羅卻只繼承了父親的細膩,天生內向的他,竟然想成為一名施法者,直到十五歲了還只是一名一階的海神衛士,連部落配發的三叉戟也勉強才能拿起。毫無疑問,他成了年輕人最大的笑料,雖然只是納迦小女孩們善意的嘲笑,仍然令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感到窘迫。

「我…我倒是覺得,會…會不會是咱們中有人接…接受了海神大人的旨意或…或者賜福?」可憐的門羅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個看起來靠譜些的觀點,「啊!珊妮…我…」他的腦門上被重重地敲了一下,珊妮的小臉上滿是幼稚的怒意,在她看來門羅的話顯然冒犯了她母親作為大祭司的權威——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地位僅次於大祭司的海魂戰士,也不會越過大祭司而得到海神的直接授意或賜予,除非大祭司不能履職。

「都別說了,若是海神大人真的降下什麼旨意,不久后自然會明朗。我們要做的是繼續壯大部落的力量,期待大人的榮光再次降臨!」蘿拉顯然對門羅的無心之言不以為忤,而是轉身對人群說道,「卡爾加雖然被消滅,黑暗魚人也大部成為部落的奴隸,但據我所知,亞爾迪尼海灣東面的加德羅群島盤踞著更大的黑暗魚人部落,天知道卡爾加與他們會不會有什麼聯繫,或許我們剿滅的這支就是他們的前哨。我們沒有理由懈怠,海神大人在香蘿海的每一朵浪花里注視著我們。」

「姐妹們,走吧,米芮娜老師已經在等我們了。」在一位女祭司的提醒下,祭司團眾人有序地離開了,她們還有功課沒有做。剿滅魚人的戰鬥中,祭司團的實力顯露出很大不足,之後蘿拉大祭司下達了祭司團每天集會練習法術的諭令,由前任大祭司、部落長老米芮娜和一些年長的祭司帶領年輕的祭司學習法術和戰鬥經驗。烏迪斯重重地摸了摸門羅的腦袋,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會是什麼呢?難道海神大人賜予我施法的能力了?」門羅一臉幸福感地幻想著。

珊妮絲毫沒有收到這次祭典上異狀的影響,依舊十分出色地完成了今天的法術訓練,提前回到蘿拉的祭司塔,作為未成年的子女,她有權和母親生活在一起。她躡手躡腳地來到塔頂,想作弄一下冥想中的母親——珊妮曾經在冥想時被惡作劇的小姐妹打斷,精神空間卻並未受到震蕩,事後母親告訴她,這是海心家族的天賦「元素親和」。父親為部落犧牲之後,母親把悲痛變成了長時間的冥想,為了舒展母親長久的愁容,珊妮時常玩這樣的惡作劇並藉此賴在母親懷裡嬉鬧。

「啊!誰?」母親並不在塔頂,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抓住珊妮尾尖的手,這隻手似乎很虛弱,它的抓握更像是輕佻的調戲。珊妮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三階魔法「凝結水箭」,珊妮的魔力十分精鍊,又是含怒一擊,這隻「邪惡」的手堪堪不保。

就在這時,一道空間魔法波動之後,蘿拉的身影出現在塔頂。

「珊妮,這是誰?」蘿拉抬手驅散了珊妮的水箭,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以為媽媽會在塔頂修鍊,所以過來,沒想到被這個傢伙抓住尾巴。哼!看我不好好懲罰他!」珊妮說著又準備施法。

「別鬧了,先弄清楚,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兒。」蘿拉再次阻止了珊妮。

塔頂的柱子後面躺著一個納迦,不同於其他納迦,他周身覆蓋著一層水藍色的鱗片,甚是好看;尾巴尖而修長,尾鰭呈箭形且生得十分對稱;尖尖的耳朵,俊美的面龐,除去納迦特有的背鰭不看,這幾乎是個純血的精靈。從納迦的角度來說,這是個十足的美男子了,美中不足的是他還是個孩子——他只有兩條上臂。

納迦美男子費南度在蘿拉的祭司塔頂躺了大半天,珊妮的尾巴經過柱子的時候撩過他的鼻尖,迷迷糊糊中他便伸手撈住了這條尾巴(其實是水彈發射器的操縱桿)。聽到說話聲,費南度強打精神睜開眼睛,看著面前一老一少兩位納迦美女,其中小的那位還嬌顏含怒。

「你是誰?快說!你是怎麼潛進來的?要幹什麼壞事?」蘿拉尚未開口,珊妮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審問」。

費南度聞聲,頓時噴了出來,但此時他精神和身體都十分虛弱,這一笑不要緊,接著就是一陣咳嗽。「你躺在這兒能幹什麼壞事?」好不容易停止了身體的喘息,費南度開口反問珊妮。

「你…媽媽,這個色狼想對你使壞!」費南度的回答顯然讓珊妮產生了誤會,「躺在這兒幹壞事」被理解為珊妮平時對蘿拉的惡作劇,費南度虛弱無力的表情被理解成厚顏無恥。

蘿拉顯然發現費南度並沒有行惡的能力,她向前一步,把女兒置於自己身後,正色道:「你是誰?怎麼會來到我的居所?」「我叫費南度,我也不知道怎麼來到這裡。」隱瞞沒有必要,費南度實話是說,穿越的過程,他確實不知道。

「你從何處來?」蘿拉沒有深究,繼續發問。

「我被一陣白光從一條河裡吸走,然後就失去知覺了,我醒來的時候,這位小姐剛好過來。」說完,費南度試圖直起身子,不料前世為人的他顯然控制不好納迦的軀體,一陣手舞足蹈后,他十分悲劇地摔倒了。

「別動,你還很虛弱,珊妮,你扶他去休息吧。」蘿拉顯然相信了費南度的話,魚人之戰後月光水晶部落守衛森嚴,隱秘處都藏有特製的真實之眼寶珠,又有數位九階強者坐鎮,尋常九階強者想人不知鬼不覺的潛入祭司塔根本不可能,更何況是虛弱的費南度,除非費南度十幾歲的年齡就是聖階強者。事實上,心神不寧的她,第一反應就是海神祭的金光和費南度的到來之間或許具有某種聯繫。「這個人,是神使?若是海神大人將他送來,那會是什麼樣的使命?」蘿拉再次陷入疑問。

「壞蛋,自己走,我才不讓你碰,你賠我尾巴!」珊妮少女心性,本來已經消氣,看到費南度漂亮的尾巴,不由得又升起小小的嫉妒之心。

「……」費南度扶著旋轉樓梯的牆,跟著珊妮走下塔頂。「竟然穿越成納迦,還是新的軀體,看這身體流線型的應該是具適合戰鬥的軀體,但是一無神器二無傳承三無記憶,我連納迦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這異界之旅的開局,有些莫名其妙啊,萬能的穿越大神,您老難道喝多了?」費南度暗暗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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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弓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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