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個不留

「婆婆，邪心宗在搜尋兩個老者，竟然出動了這麼多人馬，這兩個老者會是雲間派的人嗎？」阿奇猜測道。

「不好說呀，距離雙方第一次交手已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那一役雲間派可謂傷亡慘重，想要擊退邪心宗，只能集全派之力孤注一擲，或者拉來盟友一起進攻才行，斷不會派出一兩個築基期修士來此，那和送死沒什麼分別。邪心宗追捕的這兩人，除了雲間派之外，也有可能是別的勢力派來打探消息的。」

「婆婆，這裡不安全了，我們不如連夜趕路，等到了安全地帶再休整。」

「我是沒什麼，就怕你和阿黑吃不消。」

「我沒事，阿黑晚上吃太多了，正好多運動一下有助消化。」

阿奇喊醒大黑熊，告訴他要連夜趕路，大黑熊雖然內心一萬個不滿意卻也無法違背阿奇的意願，只能馱著阿奇向南邊進發。

兩人一熊剛轉過一處山腳，借著星光發現前面連綿群山擋路，這要繞過去就太遠了，兩人一商議，乾脆翻過去，阿奇一拍大黑熊，大黑熊一聲咆哮，向著面前的山峰衝去。

「阿奇，前面有築基期高手，小心行事。」水婆婆低聲提醒道。

怎麼回事？這一路太不順利了，阿奇心中哀嘆，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果然，山巔一塊大青岩上盤膝坐著一位灰衣老者，鬚眉皆白，臉上的皮膚卻是又光又嫩，一絲皺紋都沒有，又一個老妖怪啊。

灰衣老者微閉雙目，對阿奇一行似乎毫無興趣，阿奇拍拍大黑熊，從灰衣老者一側小心穿過，下山之時阿奇感覺如芒在背，彷彿灰衣老者的雙眼一直在盯著自己，阿奇深吸一口氣，強裝鎮靜，沒辦法，那老怪物絕對是築基期高階修士，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對一個凡人形成的壓迫感太強。

好不容易如芒在背的感覺消失無蹤，阿奇長出一口氣，後背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

「婆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裡會有一個老怪物？」

「我剛才在山巔之上發現，兩側的山峰之上也有築基期修士在打坐，阿奇，這次我們很可能失算了。」

「啊，怎麼，難道他們已經認出了你的身份？」

水婆婆搖搖頭：「沒有，我現在的修為和相貌早已大變，不是和我特別熟悉之人根本認不出來，我懷疑，我們一不小心正好踏入一個旋渦。」

「旋渦？婆婆，你是說邪心宗搜尋的兩個老者，就在這片地帶隱藏？」

「可能性非常大，看那幾位老者的架勢，這片區域只能進不能出，他們已經把這裡圍了起來，就等發現端倪就可以一擁而上。」

「婆婆，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出不去了，那我們怎麼辦，是找個地方先躲著，還是繼續向前？」

「繼續走，現在任何異動都有可能引起注意，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等遇到阻攔之人再隨機應變吧。」

「唉，早知如此，看到那老者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原路返回，選擇繞過這片山巒，也許就沒這麼多事了。」

「不然，阿奇，你還是太小看修仙界的殘酷了，只要是可疑之人，寧殺錯不放過乃是常識，還有，別看那老者表面對我們視如不見，其實早就鎖定了我們，只要我們露出一絲可疑之處，或者原路返回，都有可能遭到他的無情阻殺。」

「我可是凡人，婆婆的修為又不高，他們沒有道理懷疑啊。」

「鬼門宗中就有一些凡人經過訓練成為探子，借著凡人的身份是有一定便利，但久而久之這招兒也不是太靈了，修仙者是很少對凡人出手，但只要心中動了疑慮，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婆婆，照你這麼說，我們無意間闖進此地，是不是已經引起他們的疑心了？」

「很有可能，唉，我們一直想要躲避麻煩，卻沒成想會一頭扎進麻煩堆里，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婆婆，那也太被動了，你覺得他們會對我們出手嗎？」

「暫時不會，後面就難說了，邪心宗的人行事本就不按常理，如果他們這次無法尋到那兩人蹤跡，我怕他們會遷怒於我們。」

是呀，這些老鬼心思難測，視凡人的生命就像螻蟻一般，平常是不屑，如果怒氣勃發之時，殺幾個凡人出出氣，對他們來說不會有任何心理障礙，不能坐以待斃，明知會有危險，一定要想辦法避開才行。

但，怎麼避開呢？阿奇彷徨無策，就在這時，大黑熊鼻子迎著空氣嗅了嗅，嘴裡低聲咆哮兩聲。

「咦，婆婆，阿黑說他聞到了一絲血腥氣，好像就在側方不遠處，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血腥氣，難道讓阿黑髮現了那兩人的蹤跡，這…。」水婆婆一驚，緊縮雙眉思考片刻，這才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奇，我們自身難保，這種麻煩就應該有多遠避多遠，萬不能上趕著踏入其中，如果那裡真是邪心宗要找之人，我們和他們有了接觸，絕對是百口莫辯，想要生離此地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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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婆婆，如果我們現在的處境就是死地，避再遠有用嗎？就這一片山巒，我們又能避到哪裡？我和阿黑曾經在狼群中奪食，深知把水攪渾的重要性，如果此地還是一潭死水的樣子，等到邪心宗包圍圈逐漸縮小，阿奇覺得到時候我們只有一死，去尋那兩人不一定會有生機，但也絕對不會比我們現在的處境更壞，並且，敵人的敵人很可能會是朋友，婆婆說呢？」

「你說的有些道理，只是我內心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不該如此行事。唉，也許是我多慮了，阿奇，敵人的敵人很可能還是敵人，以我倆現在的斤兩，那些築基期修士是不會把我們當朋友的，不過，去看看也好，只是你要答應我，萬不可真把對方當朋友，那樣更危險。」

阿奇點點頭：「放心吧婆婆，阿奇一定謹記，阿黑，走吧，我們去看看。」

大黑熊循著一絲微弱的血腥味，在山林里一陣兜兜轉轉，最終來到一處裂縫前站定，阿奇和水婆婆湊近裂縫向裡面觀瞧，裡面太黑了，什麼都看不清，不過這處裂縫裡面似乎空間越來越大，也有一股涼風從裡面吹來。

要進入裡面探索一番嗎？阿奇有些猶豫了，正在此時，東邊突然亮起一道金光，刺破了籠罩此地的無邊黑暗，天亮了，太陽要出來了。

「眾弟子聽令，以小隊為單位搜索這邊區域，不留任何死角，記住，遇見的任何人都可能是敵人，先下手為強，一個不留！」

一個異常雄渾的聲音響徹這片山巒，山谷中響起陣陣迴音，四周彷彿有數百個聲音同時喊道：「是，謹遵大長老之令，一個不留。」

阿奇面色慘白，這幫孫子心真狠吶，真就要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