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海風眼中心
葉子漁凌空而立,目送乘坐淡藍色海螺離去的海域人。
她此刻身處海風眼的中心位置,不同於四周凌厲的罡風,此處連微風都沒有。
而下方,明顯有一道玄奧的陣法氣息。
她依照海域人的提示,將髮帶與身上的法寶都收入月牙空間,儲物戒也收了進去。還好是空間,不然真放不了。
一個儲物戒放到另一個儲物戒裡面是行不通的,會互相排斥。
葉子漁處理好一切,解除御空狀態,身形立即往下墜落。
月白色衣袍翻飛,整個人沒入風眼。
某個不見天日的山谷。
這裡有近百個小木屋,木屋前方有一條小溪,有人在小溪邊清洗衣物,手指被凍得通紅。
洗了一會兒,呵一口氣搓搓手,可見天氣寒冷。
他們都身著統一制式的深紫色長袍,哪怕如此嚴寒的天氣,也是輕薄的長袍。
一個個皆是體型消瘦,形容枯槁,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們吹散。
「長風語!你給我出來!你居然帶頭拒絕命令?!」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徹山谷。
月白色身影站在一個小木屋中,猛地睜開雙眼,『長風語?是我!』
她打開房門,不自覺的大聲吼道:「憑什麼讓我們獻祭生命去給那該死的黑龍一族占卜?你看看,現下我們命龜一族還剩多少人?
「長風蠻西,你身為長輩!又是族長之子!就是這樣給族裡孩子們當榜樣的?每天在那些噁心的黑長蟲腳下匍匐諂媚!惡不噁心?!」
此處爭吵吸引了其他族人,他們想說些什麼,卻嘆息一聲又開始忙各自的事情。
長風蠻西一張消瘦蒼白的臉被氣得通紅,「你!你!你!」
「你什麼你!趕緊滾!」長風語猛地將門帶上,發出『哐』的一聲。
她靠在門上,眉頭緊蹙。
不對勁...不對勁,一定有哪裡不對勁!
她抬起手臂用力揪了一下,有點疼,不是在做夢!
可為何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長風蠻西的聲音又從門外傳了過來,「就算你不去!可你穿那身衣服是什麼意思?難道命龜一族的身份也不要了?!」
衣服?
長風語低頭看向衣服下擺,月白色的衣袍頓時映入眼帘。
再看向蒲團旁邊,那裡放著一套深紫色的長袍,還有一根木簪。
是啊...她怎麼會穿這樣一套奇怪的衣服?
她猶豫著將身上的長袍脫下,換上那一套深紫色的,並將脫下來的長袍小心收入衣櫃。
『這套衣服看起來很貴,怎麼會穿在自己身上?這一切實在是太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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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其心可誅!故意反抗命令,想要族群滅亡的是你才對吧?你知不知道,這一次不去,申屠榮會抓多少族人獻祭?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長風蠻西用力拍擊房門,似乎因為終於找到她的錯處,話語又硬氣起來。
長風語將簪子插入髮髻,再次打開房門惡狠狠的盯著長風蠻西,咬牙切齒的說道:「去了就不會有人獻祭?我們這種情況,不論去還是不去都會有族人死去!」
長風蠻西被她凌厲的氣勢嚇得後退數步,隨即反應過來站定,「那....那又怎麼樣?」
「不如,身為族長之子的你仔細想想,怎麼讓族人進化出一隻玄武,與那黑龍一族決一死戰!」長風語眼底深處隱藏著極盡的瘋狂。
這一句話讓長風蠻西大駭,「你,你瘋了?你竟然有這種想法?」
「呵,你不敢?」長風語淡定的撣了撣衣袍,「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幾個字如同一記重鎚砸在長風蠻西的心上,血氣頓時上涌,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他從未有過如此想法,命龜一族現在這種生活方式已有數千年。
它們被黑龍族圈禁在這小小一方山谷,身上也被下了禁制,只要離開這裡就會精血盡失而亡。
很久以前也有族人反抗過,但是下場又有幾個好的?
大多被扒皮抽筋,掛在山谷中,現在都成了一具隨風飄揚的枯骨。
他為了讓族人能夠多活一些時日,每日在那些噁心的長蟲手下搖尾乞憐,如此才能保下那些剛十歲的族人。
若是能夠自由,又有誰不想?
可...族人的心性都快被磨沒了,又拿什麼去爭那玄武進化路?
長風語看著眼前這個明明才三十歲,卻已經滿頭白髮的族人,又何嘗不知道他的付出?
但...他不知道,他現在是唯一一個擁有玄武血脈的族人。
若是不罵醒他,等他也死去,命龜一族就真的沒救了。
長風語猶記得族長死前說出的那些話,年僅五十歲的族長,卻形容枯槁像一個兩百歲的老人,
「小語啊,你是唯一一個從小就與眾不同的孩子,命龜一族也許還有救。你...可以點燃那燎原之火嗎?
「我沒有那個可能了,想想我們祖上有多麼風光?如今,卻落得如此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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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西那孩子付出了多少我也知道,但族長之位卻不能傳給他,還不到時候。我有一些話要問你....
「我總覺得,我們這一族不該是如此下場...不該啊....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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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群命龜好像起內訌了呢~」一道嬉笑聲從上空傳來,引得山谷中的眾人身體猛然一顫。
長風語目光陰沉,盯著空中那兩個身穿黑袍的人影。
為首那人居高臨下的看向長風蠻西,慢條斯理的把玩扳指,「長風蠻西,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有什麼事情沒做?」
長風蠻西身體一僵,立即跪下賠上笑臉,
「榮大人,今天天氣格外寒冷。叔叔嬸嬸們有些走不動道,這才耽誤了您的事情,我正催促他們去卜算台呢!」
「哦?走不動道?那還要腿做什麼?直接砍了帶去卜算台不就行了?」申屠榮語氣輕飄飄的,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話。
命龜一族面色蒼白,同時跪下求饒,「榮大人饒命!」
長風蠻西笑容凝在臉上,隨即換上更為諂媚的表情,
「榮大人說笑了,要是砍了他們的腿,豈不是少一些精血?這樣能為榮大人效力的次數就少了!我們的腿自然無所謂,只是劇痛之下可能會影響占卜的準確率。」
申屠榮似乎在思考,隨後滿不在乎道:「你說得也是,趕緊把他們帶過來!誤了本座的行程,有什麼後果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榮大人放心,等會兒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