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尾聲

「先前你們所看到的信息，是我從涅盤中蘇醒，重獲新生的模樣。」君白看著面前的墓碑，眼中流露出追憶的神色。

「那個時候，我因為涅盤而失去力量，不僅身姿退化成初生時的模樣，還被夢之魔神的遺念重創至失憶。」

「失去所有記憶的我掉入水中，最後流落到輕策庄。」

「是二哥，也就是你們後世人所說的輕策劍仙將我從水中救上來。」

「二哥在將我救上來以後，將失憶的我帶回君家。娘親好心，將我收養，並為我取名為君白。」

【原來這個凡人名是從這兒來的。】

【所以那個替君白取名的、很重要的人並不是輕策劍仙，而是輕策劍仙的母親，君白的養母。】

【不過君白稱呼輕策劍仙為二哥……難道君家其實是兩兄弟？】

派蒙在這時舉起手：「君白，我有一個疑問。」

「小君白就是你，那你和他對輕策劍仙的稱呼不一樣是因為？」

一個稱呼哥哥，一個稱呼二哥。

「時間不同而已，在那個我所處的時間當中，我還沒有和二哥結拜，所以稱呼上是直接喊的哥哥。」

「結拜？元帥還跟人結拜過？」行秋感興趣地問道。

「是啊，大哥、二哥，還有我。以帝君和塵王的名義，在天地的見證下起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惜這誓詞到最後也沒能實現，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實現。」

即使君莫離沒事，人類和魔神之間的壽命差距還是很大，終有一天，二哥會先走一步。

「二哥是輕策劍仙，三弟是天鳳元帥，那想來大哥也不是那種會在歷史上籍籍無名的簡單人物。」胡桃猜測道。

君白點頭，道：「堂主所言不差，五百年前，在黑獸入侵事件中突然出現，而後在層岩巨淵失蹤的無名仙人，那就是我的結拜大哥。」

【啊？米哈游，這你都能刀。】

【在後面有刀的情況下，還提前給我一刀讓我提前適應？我謝謝你！】

「對不起，元帥。」胡桃光速道歉。

「沒事，畢竟已經過去五百年。」君白坦然一笑，「況且只是失蹤，又不是已經確定死亡，還是要樂觀看待的。」

「要是想表示歉意，那就學著熒和重雲那樣安靜。安靜聽我講，關於我這個二哥、關於世人眼中的輕策劍仙的故事。」

君白深吸一口氣，然後半閉上眼睛：「少年生於輕策庄的君家，那一天沒有異象，就是很平常的一天。」

「君家在魔神戰爭開始前，就是鑄劍世家，鑄造出的名劍，具有斬傷魔神的力量。這並非噱頭，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第一世時，我正是手持君家劍，將夢之魔神和祂麾下的大軍盡數斬殺。」

「而在這鑄劍世家中，有一代代相傳的名劍，是君家鑄劍術的最高傑作，唯有天下第一的劍客才能拔出。」

君白的指尖搭在墓前的銹劍劍墩上。

眾人瞭然，這就是那名劍，是劍仙將其拔出的。

「自此劍誕生以來，歷代君家人都以拔出此劍為目標，我那養父君嘯也不例外。可惜始終無人能拔出。」

「歷代君家人，會在祖輩和父輩的熏陶下自小就以天下第一的劍客為目標。但二哥沒有，二哥其實並不喜歡學劍。」

眾人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個劍道天下第一的輕策劍仙，其實不喜歡學劍？

行秋突然感覺這劍不學也罷。

君白的手在這時搭上那一截朽木：

「在二哥出生那年，魔物進攻輕策庄，養父只身前去抵禦。最終沾染魔神殘渣，在二哥五歲那年去世。」

「養父去世以後，據阿娘所說，曾經活潑開朗的二哥就突然性情大變。」

「他銷毀自己最喜歡的玩具，然後拿起一柄木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瀑布旁練習著養父教的劍法。」

「二哥說，他選擇從養父的手中接過養父的神之眼，繼承養父的願望。」

「他要當天下第一的劍客。」

【突然眼睛有點濕潤。】

【在最愛玩的年紀，因為父親的願望選擇拿起自己不喜歡的劍……】

「二哥一直在練劍，漸漸的，同輩人只有大哥願意接近他。」

「大哥練的是拳法，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和二哥切磋，只是每天就以落敗告終。」

「大哥和二哥八歲的時候，失去記憶的我從瀑布上摔下來，被二哥和大哥救下，接著，就是被娘親收養。」

「那時還沒有開始結拜，但是二哥已經是我的哥哥，所以我常常會到瀑布，看二哥練劍，看大哥和二哥切磋。」

「有一天，大哥跟二哥打平，之後我就提出想和二哥切磋一下。」

「那時的我雖然沒有記憶，但是帝君教過我的劍法就像本能一樣，不用記憶也能用出來，所以，二哥很輕易就落敗了。」

「二哥從我的劍法中領悟，無意間斬開瀑布，那時的他才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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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只是巧合。在劍法大成前，二哥都沒能再做到斬斷瀑布。不過打敗大哥倒是夠用了。」

想起李通慧光速敗北的場景，君白就不自覺笑出聲來。那一幕就是過去快三千年都讓他記憶猶新。

【這一笑，我似了。】

【不過打敗大哥倒是夠用了，這話一出就能確認是真兄弟了。】

「在那之後又過去兩年，魔物再度進攻輕策庄，這回，是我們三個去抵禦魔物。」

「我們很成功地擊退了魔物，大哥還在這一戰中獲得神之眼。這一戰過後，我們三個決定結拜。」

「在決定誰是大哥的對決中，二哥敗給了擁有神之眼的大哥，所以大哥才是大哥，二哥才是二哥。」

胡桃、行秋、重雲三人面面相覷，都沒預料到這個結果，但又都覺得合理。

他們三人都有神之眼，自然明白神之眼對尋常人的增幅會很大。

只是三人沒想到輕策劍仙會敗，而且是敗給神之眼的持有者。

「二哥在敗給大哥之後，請我打造了一柄重劍，並取名為斷岳，意為期待有朝一日此劍能劈山斷岳。」

【已經明白君白聽完田鐵嘴的說書以後的表情蘊含的意思。】

【田鐵嘴的故事合著只有那個輕策劍仙的稱號是正確的。】

「我們三兄弟一起長大，彼此間互幫互助，就像是真的兄弟一樣，回過神的時候，我們三人好像已經結伴走出去很遠了。」

「直到那一天，夢之魔神的遺念，也就是你們先前擊敗的魔影襲來。」

「那道魔影的實力遠在地脈的復現之上，我們三人聯手才有可能擊敗祂。」

「然而那時，大哥和二哥已然猜到我的身份，並知曉那魔神遺念是沖我來的。於是他們選擇為我斷後。」

「那可是我大哥和二哥，他們用生命替我斷後，我又如何能放下他們。」

「我回想起第一世的經歷，然後折返回去，以兩敗俱傷為代價，將那遺念重創。然後帶著重傷的大哥和二哥回到輕策庄。」

「傷還未養好，敵人就已經到來，而且還帶著大量的魔物一舉進攻輕策庄。」

「我一人前去解決遺念，卻遭到埋伏。那夢神的遺念有兩道，我孤軍奮戰，根本不是對手。」

「大哥在解決魔物，在那個時候，是二哥趕來，替我分擔的壓力。」

「那時，他手上就拿著這柄劍，替我擋下一道魔神遺念。」君白指向銹劍：「天下第一名劍，承霄劍。也是君家代代傳承，唯有天下第一的劍客才能拔出的名劍。」

「兩道魔神遺念，我和二哥各自解決一道。」君白驟然停下。

【這就是全部？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不是說劍仙重創過魔神嗎？】

【這魔神遺念要是算魔神，那二哥是直接斬殺魔神才是，所以……還有後續？！】

【從銀狼直播間來的，快跑，前面有大刀！】

「但是，就在我們解決魔神遺念以後，真正的敵人終於顯出真身。」

「被帝君打敗的魔神螭，在夢神的遺念被擊敗后，靠著夢神的魔神殘渣恢復一部分力量，並從封印中解脫。」

「而祂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君白手撫心口，「此身的權能意義非凡，更是有著無上潛能。只要祂將我吞噬，祂就能恢復全盛時期並更進一步。」

「祂未恢復全部力量，但卻在我之上。」

「大哥戰死，我被祂踩在腳下，二哥亦被祂控制。那是我感到最絕望的一刻。」

「二哥被祂控制，手持承霄劍就要了解我，淪為螭的食糧。」

「但就在那一刻，二哥突然擺脫螭的控制，斬出我這一生見過的最極致的三劍。」君白的眼神微微亮起，似乎又看到螭被君莫離三劍重創的場景。

但旋即，他的眼神變得黯淡：「三劍，重創魔神，在那絕望的困境中打出一線生機。讓我得以絕地反擊。」

「在催動權能救活大哥以後，我全力以赴，跟二哥聯手對抗螭。」

「但螭即使重傷，亦是能發揮出魔神的力量。在大戰中，二哥被螭的攻擊貫穿心臟，但同時也製造出絕殺一擊的機會。」

「力量尚未恢復，我的權能只能救回一人，我只能借著二哥用生命創造的機會，向螭發起全力一擊。」

拳頭逐漸握緊：「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的全力一擊，還是被螭擋下。」

「可……還是二哥。」

君白對朽木伸出手，但卻沒有握住，最終放下手：「二哥，用這柄木劍，用他最開始練劍時用的劍。」

「貫穿了螭的心臟，讓我得以突破那道防禦，將螭徹底斬殺。」

「而二哥，在刺出那一劍以後，終究還是沒能堅持下來，倒在地上，心臟逐漸不再跳動。」

一滴淚水，順著君白的臉頰滑落。

「這就是輕策劍仙的故事，沒有天賦，沒有光環，沒有高人，沒有快意恩仇，沒有行俠仗義。任何能與劍客相關的事，都和那個真正的輕策劍仙無關。」

「有的，只有一個不喜歡劍術，卻因為父親的願望開始學劍的少年。」

「這個故事沒有任何奇遇，只是一個少年在不斷地練劍。」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但……他卻是輕策劍仙，是我的……二哥。」

——題外話

干到3400了，也算是在國慶結束活動和背景補完了。

明天恢復正常更新，下次爆更，應該是元旦了。一天四更真的好累，甚至沒時間肝地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