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腐跳屍
晏盈發現身後的腳印消失了，才鬆了一口氣。
可正當她要轉身進門時，馬上發現不遠處的枯木和殘破的建築上，一下子多出了不少黑色的怪猴。
數量不斷在增多，沒多久，就成了黑壓壓的一大片，把整個大樓都包圍了起來。
但是它們看起來並不打算靠近，只是遠遠地觀望著。
「不好。那隻怪猴不攻擊我，原來只是為了跟著我找到營地，它們看來是想要來個一網打盡。」晏盈想到這趕緊衝進大樓。
她飛快地跑向四層，要去給克勞首領報信，讓他們一起來應對眼前的這場危機。
晏盈慌張地跑到了三層的樓梯口，正好遇見托爾在下樓，兩人差一點就撞了個滿懷。
「托爾，克勞首領呢！」晏盈靠著扶手，喘著大氣問道。
「還在會議室。你這是怎麼了？」托爾看著晏盈狼狽的樣子，本想過去扶她一把，可被她擺手拒絕了。
「好。」晏盈只是簡單回應了托爾一聲，繼續向樓上跑去。
托爾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看晏盈的神情，感覺好像出了什麼大事，趕緊跟著她一起回到了會議室。
「當。」晏盈這下連門都沒敲，直接衝進了房間。
「克勞首領，不好了，一大群怪猴把我們包圍了！」晏盈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嗯？」克勞首領本來還在對泰羅他們著布置計劃，晏盈一衝進來給他嚇了一跳，他趕緊安撫道：「你別急，慢慢說。」
晏盈把剛才出去的經歷給克勞首領簡單的說了一下，克勞首領聽完卻沒有著急的樣子，從容地問道：「你是第一次碰到羽猴吧？」
「羽猴？那是什麼？」聽著克勞首領的意思，晏盈感覺他對怪猴像是十分了解，並不懼怕它們，緊接著疑惑地問道。
「它們身體很輕像羽毛一樣，平時不容易被察覺，但是由於它們跟我們的食物一樣，所以，它們對我們來說就更像是小偷！」克勞首領笑了笑，「這些小傢伙很頑皮，在變異生物里應該算是溫順的，你看到的那個是他們的首領，只要你不傷害它，它最多就是捉弄你。」
「現在我們被它們包圍了，沒關係嗎？」晏盈繼續問道。
「不激怒它們應該沒事，我們到這片區域后和它們碰到過不少次了，通常我們會主動給它們留點吃的，等下我讓人放點吃的出去，用不了多久，它們應該就能散去了。」克勞首領說完，示意托爾出去準備。
晏盈聽克勞首領說得很清楚了，才放了下心解釋道：「我之前從來沒見過這種，我碰到的怪物都是有攻擊性的。」
克勞首領笑了笑繼續說道：「羽猴其實是我們給它們起的名字，我們也是到了這片區域，才發現的它們。起初我們也跟它們戰鬥過，它們群體攻擊的時候戰鬥力很強，為此我們也傷過不少人。但最後發現它們並不會主動來攻擊我們，它們的目標只是那些食物，我們也就嘗試著不主動攻擊，每次遇見都會給它們一些食物，讓它們自己離開。到目前為止，我們和它們的關係就是這樣，保持著和平的態勢。」
克勞首領解釋完，又對晏盈安撫道：「幸好你沒傷到它們的首領，也就沒什麼大問題了。看你這一路也是挺累的，先去休息下吧！」
晏盈這下徹底清楚了，趕緊向克勞首領他們致歉：「謝謝，克勞首領，剛才唐突了，那我先回去看看阿諾爾他們了。」
向克勞首領告辭后，晏盈馬上退出了會議室，小心地關上了門，返回了六層的房間。
這次出去探索一無所獲，還被新物種嚇得失魂落魄，晏盈心裡一陣憋屈，垂頭喪氣進了房間。
阿諾爾他們都還在睡覺，賈琳娜見晏盈回來招呼她到桌邊坐下。
晏盈坐到賈琳娜身邊，給自己倒了碗水，把出去的經歷說了一下。
賈琳娜聽完，輕聲安慰道：「外面還有很多你沒見過的，沒關係的。你要找的東西就算現在找不到，回頭一定有機會能找到的。」
「嗯。」晏盈點了點頭，詢問道，「祁源遠醒過了嗎？」
「還沒有。」賈琳娜搖了下頭回答了晏盈的問題。
看著晏盈擔憂的樣子，賈琳娜馬上安慰道：「不過你放心，剛才我又給他檢查了下，他的身體狀況比之前已經好了不少。」
「多謝你了，賈琳娜。」晏盈再次向賈琳娜致謝。
「沒關係，你累了的話，也可以去躺一會兒，我幫你們看著。」賈琳娜示意晏盈也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坐一下就好。」晏盈搖搖頭回答道。
「我聽你們是在說我？」裡面的病床上，祁源遠雙手撐起身子，看向了晏盈他們。
「你醒了？」晏盈聽到祁源遠的聲音，趕緊起身走了過去。
祁源遠很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調侃道：「醒了，我跟上帝打牌輸光了，他給我從天上踢了下來。」
「是，你厲害，他應該邀請你打一輩子的牌。」晏盈沒好氣地回復道。
「也是，可惜我都輸光了，沒本錢了！」祁源遠擺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
「你還是謝謝賈琳娜救了你吧！」晏盈此刻真有點想抽他。
「早就謝過了，我說你也別那麼較真！我這才剛醒，放鬆下，對身心都有好處的！」祁源遠把枕頭拉到自己的胸前墊著，昂起頭對晏盈說道。
正在兩人鬥嘴之際，賈琳娜走了過來，她又給祁源遠檢查了下，「嗯，確實好很多了，等下你可以吃點東西了，也好恢復下體力。」
「謝謝。」祁源遠對賈琳娜致了謝，然後轉過頭問晏盈，「你的傷怎麼樣，是都好了？」
晏盈把自己醒來，怎麼救了阿諾爾，怎麼和克勞首領交涉的，以及自己剛才出去的經歷，都給祁源遠說了一下。
「你說的羽猴，我之前倒是看到過記錄。」祁源遠聽晏盈說到了羽猴，格外地在意，「羽猴，在記錄里被稱作腐跳屍，他們並不是溫順，只是十分聰明。對沒有絕對把握戰勝的敵人，並不會輕易攻擊，但是一旦被他們發現弱點，他們就會發起突襲。不過在五十年前，母艦周邊的地帶，就已經沒有他們的蹤跡。它們有一種天敵，那就是變異蜘蛛。我們之前碰到的變異蜘蛛會出現在這裡，可能就是因為附近有腐跳屍的關係。」
「那現在變異蜘蛛跑了，這些腐跳屍會不會攻過來？」晏盈聽了祁源遠的解釋，感覺有些不安。
「這裡是變異蜘蛛的巢穴，以它們謹慎的本性來說，短時間應該不會對這發起進攻的。再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的腐跳屍和這裡的人接觸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要攻擊的話，按說也早就已經攻擊了。它們到底是懼怕，還是生活習性變化了，這個不得而知了。」祁源遠說了下自己的推斷。
「嗵，嗵」祁源遠才說完，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賈琳娜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托爾，他只是跟賈琳娜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羽猴都散去了。你們不用擔心了。」賈琳娜送走了托爾，回到床邊對他們說，「剛才托爾帶了食物和水出去，那些羽猴拿了食物就走了。首領讓他來跟你們說一聲，好讓你們安心。」
「那就好。」晏盈微笑著，又一次感謝了賈琳娜，「多謝了。」
「我也沒做什麼，不用那麼客氣。對了，我再去給你們拿點食物，桌上還有一些，你們可以先吃著。」賈琳娜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你剛提到樓上可能有古怪？」賈琳娜一走，祁源遠趕緊向晏盈問道。
「賈琳娜說晚上有聽到過一些動靜。」晏盈回答道。
「其實那天變異蜘蛛出現前，我在八層好像也聽到了樓上有些不尋常的動靜，是那種似笑非笑，又像是在哭的聲音。」祁源遠神秘地說道。
「那天你怎麼沒說？」晏盈略帶責怪地看著祁源遠。
「我不是還沒來得及說，那蜘蛛就出現了，之後就一團亂，現在聽你說起，我才想到。」祁源遠一臉無奈地回答。
「看來我還是得去探查一下了。」晏盈自言自語道。
「不行，上面的輻射你根本受不住多久，等我好了，我可以去看看。」祁源遠堅決不同意。
「你就算好了也去不了，你根本沒戰鬥力，要是碰到什麼，我也沒有辦法救你，你還是安心待著的好。」晏盈馬上否卻了他的提議，緊接著又把自己的想法對祁源遠說了一下，「我明天先出去找V藥劑，如果找到了，我就去樓上看看，找不到，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真像你說的，我確實不適合上樓。也就只能看你的了，又或許沒等到上樓的那天，我們就離開了。」祁源遠有點自嘲地說道。
「哎呀，我差點忘了！」晏盈突然輕呼了一聲。
「怎麼了？」祁源遠感覺可能有什麼大事。
「你還有什麼可以玩的，或者你的法陣能變什麼好玩的？」晏盈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祁源遠彷彿看到了阿諾爾附身。
「哎，是小鬼要的吧？」祁源遠嘆了口氣問道。
「對，不然等他醒了，怕是要纏著你了。我提前給你說，你也好有個準備。」晏盈看了眼身後還在熟睡中的阿諾爾。
「真感謝你的好意了，我可不是什麼魔術師，怎麼給他變玩具。」祁源遠面對這個重大任務沒有一點頭緒。
「不行你再給他變個全息投影，讓他玩一陣。」晏盈說著攤開了手心。
「我說大姐，那是阿諾爾自己的能力，我只是畫了個陣，讓他把感受到的具象化了，我哪裡會呀！」祁源遠把晏盈放到他眼前的手拍了下去。
「誰是你大姐，你是說我老？」晏盈聽到這個稱謂很不滿意。
「不敢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別生氣！」祁源遠趕忙向晏盈解釋。
「實話實說？」晏盈豎起了兩條劍眉。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傷才剛好，你就放過我吧！」祁源遠見晏盈不依不饒，趕緊裝起可憐。
「那不行，你必須想個辦法，不然阿諾爾是不會放過你的！」晏盈說了半天，就是擔心阿諾爾醒了會纏著他不放，不讓他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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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想想，別急，等下想到了我告訴你。然後我還有個事跟你說。」祁源遠扯開了話題。
「什麼事？」晏盈以為他要是故意拖延，沒好氣地問道。
「我覺得，他們還有事沒有跟我們說清楚，就像黑腹魔為什麼要尋找黑水晶，我覺得他們或許知道的更多一些。甚至，他們可能早就知道了黑水晶的用途，只是沒有辦法操控，所以需要我們幫他們找到可以使用的人。」祁源遠說出了自己的假設。
「可是黑水晶的作用是我給他們說的，好像之前他們並不知道。」晏盈回答道。
「知道了就一定要說嗎？假裝不知道，然後來套我們的話也不是沒可能！」祁源遠梳理著思路，慢慢說道，「假設我們知道，那就有可能會用，即使我們不會用，至少可以確定我們的族群中總有人會用。」
晏盈聽了祁源遠的解釋，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不過現在也不用太過擔心，既然他們知道了，我們不會使用，就算是找到了黑水晶，他們暫時也不會傷害我們。至少要等我們找到能使用的人，那時候才能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祁源遠話鋒一轉，帶著點安慰的口氣對晏盈說。
「你是不是把人想得太壞了？」晏盈對祁源遠的推斷不能否認，但她還是相信善良的人更多。
「我只是說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我們總要小心點，太相信別人要吃虧，別忘了，我們和自然人敵對了可是有近百年的。」祁源遠繼續給晏盈敲了敲警鐘。
「嗯！」晏盈雖然沒有祁源遠城府深，但是被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了解有些事還是需要更謹慎一些。
「還有件事我挺好奇的，他們和部落間到底是什麼狀況，我覺得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得找機會再打聽下。」祁源遠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晏盈被祁源遠這麼一說，馬上發現自己之前的談判顯然是草率了，還有很多沒搞清楚的地方。
「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好？儘早離開？」晏盈馬上向祁源遠詢問起了他的意見。
「就像你說的，現在離開肯定不行，我們很難生存下去，但是不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捲入一些麻煩事，我覺得還是需要跟賈琳娜打聽一下部落的事了。」祁源遠給晏盈說了他的想法，「等下她回來了，我來問，你別說話。」
「好。」晏盈剛答應完，賈琳娜拿著食物就回來了。
她看見桌上的食物都沒動過，關切地問道：「你們沒胃口吃？或者我去看看還有沒其他可以吃的？」
「不用麻煩了！我只是剛醒那會兒，沒什麼胃口，現在倒是有點想吃了。」祁源遠笑著回答道。
晏盈到桌邊拿了一個麵包，又端了碗水回到床邊。
她先把麵包給了祁源遠，然後把碗放在了他的面前。
祁源遠向晏盈道了聲謝，小口吃著，花了挺久的時間，才勉強把半個麵包塞了下去。
「多謝你了，賈琳娜，這幾天照顧我們，辛苦了！」祁源遠吃完馬上跟賈琳娜客套了一句。
「不用謝了，你們已經謝了太多次，我都不好意思了。」賈琳娜坐在桌邊，略顯尷尬地回答道。
「賈麗娜，我想問一下，你的醫術是哪裡學的？」祁源遠假意問道。
其實他之前就聽晏盈說過了，賈琳娜是在部落學的醫術，找到這個作為切入點，不過是想問一些關於部落的事。
「我還年輕的時候在庫恩部落學的，那裡有整個大陸最好的醫術學院，我的老師現在是學院的院長。」賈琳娜有點自豪地說。
「那其他的部落也都有各自擅長的？」祁源遠追問道。
「也不能說是擅長，就像羅姆部落熱衷巫術，雷蒙米和弗魯姆部落偏好格鬥，希克斯則跟庫恩部落差不多都對科學研究感興趣。各部落間都是各有所長，互相間因為理念不同，經常也會有一些紛爭，之前我們的部落就是在部落衝突中被打散，這個你們應該也聽說了。」賈琳娜大致講述了下各個部落的特點。
「你們之前的部落又是比較擅長什麼的呢？」祁源遠接著問。
「我們之前是在吉斯部落，其實我們什麼也不擅長，嚮往和平可能是我們唯一的崇拜。起初我們的部落是六個部落中最弱的，並沒有人來針對我們，只是我們的理念慢慢匯聚了更多人，最高峰時我們有將近五萬人。而那些部落當時也就二三萬人，從人數上來說，我們就成了最大的部落。我們的發展威脅到了其他的部落，雷蒙米，弗魯姆和希克斯三個部落就聯合了起來，對我們發動了戰爭。結果就是我們的部落被打散了，領地也被他們瓜分了，有些人加入了他們，有些也就像我們一樣開始了流浪。」賈琳娜滿是遺憾地敘述著往事。
「原來是這樣！」祁源遠感覺到賈琳娜並沒有撒謊，「那你們沒想過要重新建立部落？」
「想過，但是光有理想的部落就算建立起來還是很快會滅亡，到時候下場可能比現在更慘，我們現在至少還可以生存，他們也沒有趕盡殺絕。」賈琳娜並沒有隱瞞他們的想法。
「嗯，我明白了，活著才是重要的，將來一切都有可能。」祁源遠附和著賈琳娜的想法說了一句。
「我們現在生活的不錯，至少都還是挺開心，這也就夠了。」賈琳娜補充道。
「嗯，我們之後也會和你們一起快樂生活的。」祁源遠邊說邊覺得自己可恨，這種鬼話張口就來。
「你們都醒了，我這食物也送到了，也該再去看看其他人了，你們有事再來找我吧！」說了些往事可能讓賈琳娜有點介懷，她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我明白他們的想法了！」祁源遠對晏盈說道。
「我也大概懂了。」晏盈按著祁源遠剛才套話地思路，考慮了一下，大致猜到了答案。
「這麼看來，我們是很難避免被卷進這些紛爭了。我覺得他們早就在謀劃了，只是缺少戰力，我們現在應該也算是他們戰力的一部分了。」祁源遠緩緩地說了出來。
「如果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我還是願意幫他們的，至少他們的理想是好的。」晏盈總是喜歡考慮好的方面。
「也只能靜觀其變了。」說完祁源遠讓晏盈幫忙又拿了點食物，繼續吃了起來。
晏盈坐回了桌邊，開始思考明天出去的事
希望明天能有所收穫，之後無論等待他們的是什麼，最重要的，還是先把有利的條件都積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