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舉報 圈套 攤牌

第054章 舉報 圈套 攤牌

一個本來平靜的下午,被一個個爆炸的消息給攪得天翻地覆。

這場巨變猶如一場地震,所引起的威力是巨大的,徹底的改變了好多人的生活。

這場巨變首先波及到了施氏,在早上的時候,施瑞環就被檢察院給帶走了,同時就放出了消息,爆料施氏在不同時期的多項行賄證據,還有施氏在幾個工程中偷工減料,公司賬目不清的傳聞,開始的時候大多數人只是存疑,並沒有完全相信,直到施氏在當天中午發出聲明,確認了施瑞環被帶走的事實,大家才醒悟過來。

就是這麼巧,這個時候還爆發了施氏以前建立的某個市政大橋垮塌的惡**件,媒體跟風報道,將施氏和施家堵得水泄不通,施氏的股價都跌停板。

與此同時,這場商業海嘯還在發酵,繼施家之後,秦氏也被再次爆出醜聞,秦博文也於下午三點時分被帶走,動作迅速到當事人和秦氏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當時,秦博文正在辦公室跟柏文遠極其幾個高層開會,結束之後,他還特意詢問了秦可馨的境況。

「文遠,多包涵啊,你岳母最近身體抱恙,一直都在反覆,我家裏公司兩頭跑,也沒時間去看可馨怎麼樣了,就麻煩你多照顧她了。」秦博文並不怎麼真心的說着。

說實在的,柏文遠很好奇,為什麼這秦家夫妻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這麼冷漠。

要不是他曾經巧合下看過了秦可馨跟父母的檢驗報告,他都會懷疑秦可馨不是秦氏夫妻親生的。

所以,他對秦博文這並不真心的關切,表現的很淡漠。

可當他們翁婿之間這麼閑聊了沒幾分鐘,就見到一行人衝進了辦公室,當着柏文遠的面,帶走了秦博文。

「對不起,秦博文通知,你被人舉報參與賄賂光華建設集團的翁同遷和巨力實業集團的劉振生一案中,現在請配合我們回去調查。」

秦博文驚呆了,這時他的手機響了,電話那頭的人說的話,讓秦博文整個人呈現出頹勢,他知道事情敗露了,而且是迅猛到他毫無招架之力,所以只能認命的被帶走。

「文遠,公司先交給你了,幫我照顧好可馨還有你的岳母。」

柏文遠答應,他何嘗沒有顯露這種驚訝,可是這些事卻是他計劃好久,想像了好久的,所以今天的畫面,他一點都不陌生,也就最快的適應了這種局面。

只是他好奇的是,是誰舉報了秦博文?

他快速撥通了一個電話,吩咐著那一頭的人,儘快查清他要的真相。

所有人都對這兩大公司的變故大感意外,畢竟這兩個公司在本市可以算是龍頭企業,如今醜聞爆發的這麼突然,打的人措手不及,最震驚的莫過於兩家公司的投資人和股民,想着法的打聽消息,可惜為了案件的調查,這兩個人都被封鎖了跟外界的消息,無從打聽,他們只能瘋狂的拋售手頭的股票套現。

與外面的熱火朝天不同,秦家和秦可馨這邊一直都風平浪靜,她一無所知。

這也是大家都瞞着她的結果,最初的消息就被柏文遠完全蓋住了,不過她的銀行賬號以及秦博文在秦可馨結婚當初,送給她的兩套房子全被凍結,秦可馨現在處境相當的窘迫。

還好,有柏文遠替她擋着,錢上面倒到沒有太拘謹。

只是,這幾天的事情一直在發酵,事情鬧得這麼大,總有紙包不住火的時候,秦可馨最終還是知道了,她從別的病房裏的報紙上看到的消息。

當時秦可馨就懵了,這件事看起來都鬧了好幾天,可她卻完全不知情。

爸爸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媽媽一個人在家等著嗎?種種疑惑困擾着她,她再也無法在醫院裏待下去,所以儘快辦了出院手續。

出院后,她第一時間回到了秦家老宅,果不其然沒看到爸爸,只看到了久卧病床的媽媽。

說實話,那一刻,她的淚腺又開始醞釀着眼淚。

家裏發生這麼大的事,爸爸這根頂樑柱塌了,而一直依附着爸爸的媽媽好像知道了什麼,一下子老了好多,身上的病更加重,秦可馨回來后,就向家裏傭人打聽了具體情況。

「張叔,你告訴我實話,爸爸那邊情況怎麼樣了?媽媽知道了多少真相,她的身體還受得了嗎?」秦可馨很擔憂的問。

被稱為張叔的人是家裏的老管家,事無巨細都會了解到,所以秦可馨很敬重他,也第一時間就想到從他這裏打聽消息。

張叔為難道:「大小姐,其實我還想找姑爺幫忙打聽,老爺是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出來,夫人急的都差點心悸昏厥了,本來打算找你,可是姑爺說你剛流產,還在養身體,不讓我們去打擾你,現在你可得幫家裏拿點主意啊。」

秦可馨的心一直很不踏實,聽了張叔的話,就更沒有底。

事情都壞了這種地步,作為爸爸唯一的女兒,她勢必要扛起這件事了,儘管這對她來說,也很難。

她嘆口氣,推開房門,去看望了媽媽。

一個一向很注重儀錶的貴婦人,此時頭髮微亂,面容憔悴的仰躺在床上,看着挺像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她嚇了一跳。

「媽——」她顫抖著聲音,叫了出來。

她好害怕,不會媽媽也被嚴重刺激到了吧?

秦母睜開眼,看到是她,一雙染上痛苦的雙眸立刻像結了冰一樣,凌烈的眼神讓秦可馨被凍得不敢靠近。

「你來幹什麼?看你爸爸死了沒嗎?你個掃把星,害死了你姐姐還不夠,現在還要剋死你爸爸,害死秦家嗎?你給我滾,我沒有生過你這種女兒……」

秦母相當激動,說出口的話非常傷人,簡直絲毫不給秦可馨任何顏面。

秦可馨苦笑,還是這個老樣子,她的親生媽媽看到她,都一副趕蒼蠅的架勢,恨不得永遠不用見到她的表情,這麼多年一向如此,她都習慣了,可還是難免被傷到。

吸了吸鼻子,秦可馨壓抑著情緒,小心翼翼的安撫媽媽的情緒:「媽媽,你別太生氣,我只是來看你,說幾句話就走,你別太激動了。」

一旁照顧的阿姨也趕緊給秦母遞上藥,讓她能靜心一些,喝完葯,秦母平復了心情,卻依然不想看到秦可馨,轉過身躺下來,冷淡的說:「你爸爸被人陷害了,這下你滿意了吧?你爸爸出了事,你跟個沒事人一樣,連一向盡職的文遠都不上我們家來了,我讓人打電話找他幫忙,他還給我推三阻四的,這是不是你攛掇的?」

秦可馨連忙否認,「媽,我沒有,爸爸出事我也很擔心,我最近都在醫院裏,沒怎麼見到文遠,不過我會去求他幫幫爸爸,你不要太擔心了。」

或許藥效來了,秦母開始犯困,或許是聽到找柏文遠求救,秦母也開始收斂,她不再刁難秦可馨,畢竟她還是知道柏文遠的本事,這些天她求了那麼多親戚朋友,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她累了,所以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柏文遠身上,因此她不能對秦可馨太苛刻。

秦可馨無奈的叮囑一下家裏傭人,吩咐她們照顧好媽媽,有事儘快找她。

出了秦家,她很迷茫,爸爸的事爆發的太突然,她又向來不管這種事,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救出爸爸,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過她能聽出媽媽的口氣,還是挺相信柏文遠的,她跟他之間即使現在還在鬧矛盾,可是為了她自己的小家,也為了父母,她必須該鼓足勇氣去找柏文遠談談。

可讓她失望的是,柏文遠出差了,這種時候出差了!

秦可馨差點以為自己聽到的是錯的,她又再次打通吳佳音的電話,得到的還是同樣的答案。

「嫂子,不好意思,我也找不到文遠哥哥,他最近忙翻天了,公司里出了好多事,沒了秦董坐鎮,只能靠文遠哥哥在應付。現在好多公司聽說了傳聞,要跟我們毀約,所以文遠哥哥最近忙着去說服這些人,我都不知道他每天的行程都在哪兒。」

吳佳音事先準備的說辭很充分,好像就等著秦可馨來找她。

她沒想到,這件事曝光之後,秦氏能垮的這麼快,公司現在人心惶惶,最重要的是文遠哥哥的態度。她看得出來,文遠哥哥雖然也驚訝事情被曝光,也絕對查過是誰舉報的,但他不但沒有怪她,也沒有試圖挽救秦家的想法,這步棋她走對了。

而秦可馨這邊,聽到吳佳音的說辭,將信將疑。

她當然知道這個時候公司的忙亂,柏文遠一個人應付會很辛苦,可是這種時候不是最應該救她爸爸嗎?不去幫爸爸找關係打聽消息,而是忙着冰冷的生意,秦可馨不自覺的就會猜測,難道文遠還再跟她生氣,所以故意躲着她嗎?

不管是什麼原因,她也沒工夫瞎猜,只能靠自己去拼。

她首先聯繫了施朗,畢竟施家這次也被波及了,施朗肯定跟她很有同感,可是她找了半天,施朗的電話就是沒人接,而公司前台也說不清施朗的去處。

她無奈的安慰自己,畢竟他要忙着打理公司,比她這個閑人要忙的多,找不到人也是正常的。

她只好找白小可打聽施朗的近況,白小可很體諒的寬慰她。

「可馨,不要着急,或許施朗也在忙,他父親被調查了,家裏也亂成了一鍋粥,我前兩天跟他通了電話,就聽出他很累的樣子,你們可都要挺住啊。」

仰望着天,秦可馨長嘆口氣,秀氣的眉就沒舒展過,卻也不得不承認,必須要撐住,不然她的家庭,她的笑笑跟父母就就完了。

沉寂了一會兒,白小可試探的問她:「可馨,你一個人應付的來嘛?現在的人都很勢力,你爸爸這樣了,親戚朋友躲都來不及,真正能幫到你的人你心裏有數嗎?」

這不正是秦可馨苦惱的地方嗎?這也是她這幾天最大的感受,人情冷暖啊。

過去,她真的是活在象牙塔里,太不食人間疾苦,從沒有費心去經營人際關係,到這種關鍵時刻,就沒人肯伸手了。

「小可,不瞞你說,我最近真的覺得壓力好大,我媽媽的病情加重了,連夢裏說胡話都在叫爸爸的名字,可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真的覺得我很沒用。」

「可馨,如果柏文遠那邊指望不上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去找祁夜幫忙?他畢竟比你人脈廣,也許他能幫到你的忙呢。」

畢竟是閨蜜,都能想到對方的心裏話,秦可馨何嘗沒想到這種可能,可是一想到柏文遠,她就沒法說服自己去找祁夜。

正惆悵著,她的電話里傳來管家急切的呼叫聲,「小姐,你快回來吧,夫人受了刺激,昏倒了——」

真是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啊……

……☆……☆……☆……☆……☆……☆……☆……

秦可馨一刻不停的趕回來,蹬蹬蹬得跑進家裏。

心狂跳,媽媽到底怎麼了?

管家正等在大廳里,見到她滿是緊張的臉,也滿臉愁容的說:「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夫人她……夫人的情況不太樂觀,醫生都說不能再受刺激,不然血壓升高,他們都救不了。」

「媽媽為什麼會突然昏倒?是爸爸有什麼消息了嗎?」她聽到自己黯然的聲音,不免嘴裏發苦,卻不敢表露出來。

「不知道,只看到夫人收到了一個包裹,看完就昏倒了,現在倒是搶救過來了,可是仍然不太樂觀。」

「……」她沉默了。

她忐忑的走近房間,看到專門照顧媽媽的阿姨端著碗粥,立在一旁,正勸著媽媽什麼,媽媽卻只是閉着眼,聽不進去的樣子。

「……媽……」她咽著口水,不安的叫了一聲。

聽到是她,秦母的雙眼立刻掙開,凌厲的目光頓時將秦可馨盯在原地,動彈不得。

秦可馨看得出來,這是一雙滿是仇恨厭惡的眼睛,好像面對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仇人一樣。

她又看到了這種眼神!

媽媽雖然一直對她冷淡至極,可是她也只有在雨馨死的時候,才看到媽媽這樣看着她過。

心裏的恐懼加深,童年的陰影又出現了,讓她不敢靠近媽媽。

「你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狠毒的女兒,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害死了你的姐姐還不夠,現在連你爸爸都不放過了嗎?我不會原諒你的,一輩子都不會!」秦母神色唳然。

秦可馨的心被撕成了幾片,痛的眼淚唰的掉下來,她不是沒有被媽媽這樣深惡痛絕過,可是每經歷一次,她就如同經歷過一次噩夢一樣,久久都無法從這種情緒里走出來。

可是今天不同,她不能賭氣的跑出去,那樣爸爸就慘了,媽媽也會承受不住的。

「媽,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爸爸還沒被救出來,我們應該全力想辦法救他才是……」她柔聲的勸著,希望能拉回一點媽媽的理智。

可是秦母更加歇斯底里,「你別跟我提你爸,還在我這裏假惺惺的,你真當我不出門就從來不知道真相嗎?這些都是什麼,你自己看!」

秦母冷著一張臉,將一疊文件袋扔到她的腳邊,掉出來的紙上露出了文遠的名字,秦可馨立刻翻開來看。

越看,她的臉色越是慘白,連唇都忍不住在抖。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

「媽……」她慘淡的叫着媽媽,連自己都聽出了聲音里的害怕,「這裏說的是文遠嗎?是他舉報的爸爸,為什麼……」

秦母的表情平靜的可怕,一眼都不想看到她,滿是嘲諷的出聲:「你還來問我?到現在你都還在演戲嗎?我原以為嫁給文遠是你這輩子唯一做對的事,沒想到你還是死性不改,連同外人來還自己的父母。柏文遠跟我們秦家是有仇的,他是來報仇的,你居然找這種人嫁?」

「媽,我不知道的……我從來不知道文遠的秘密……」她很亂,也很心酸,原來她跟柏文遠從來也沒有真正的靠近過彼此,原來她只是他的一顆棋子。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你們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你會連他是什麼人,都在做什麼都不知道嗎?這些資料需要好幾年湊集起來的,分明是他娶你的時候就在盤算了,你能不知道?你害死你爸爸了,他為了你幫襯著文遠,結果到頭來害的是自己!」

秦可馨再也無法撐住,幾近癱軟的跌坐在地板上,久久回不了神。

不是這樣的,一切都亂了。

當初,當初明明是爸爸為她安排的這樁婚姻,也是爸爸極力的看好文遠,連爸爸都看走眼的人,她能看得透嗎?

可悲的是,她真的從來沒有了解過柏文遠。

原來他有這麼多的恨,卻還能忍受跟她一起五年的生活,他真的好可怕。

更可怕的是,是他將這些真相告訴了媽媽嗎?難道他不知道媽媽的病情禁不起刺激嗎?

他已經讓她沒了爸爸,難道還要讓她也失去媽媽?

這就是他的報復嗎?

這一刻,她真的好想衝到他的面前問問清楚,他到底還有沒有心。

「沒話說了吧?我現在才知道,我們家養的全都是一群白眼狼,一個個的全都靠不住,你們都等著秦家死絕了,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秦母冷喝,越喊越激動,差點又昏過去。

秦可馨無力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出門,不敢再刺激媽媽,也不敢聽媽媽的斥責。

可是,她還能去哪兒?

文遠,你究竟在哪兒?

……☆……☆……☆……☆……☆……☆……☆……

在外面瞎逛了一天,精疲力盡的秦可馨回到了家,去小房間看了看睡着的女兒,無聲的抽泣著。

她覺得好對不起女兒,原本拼盡一切力量要為女兒爭取一個完整的家庭,可是接二連三的變故,讓她不但疏於照顧女兒,還有可能讓這個家庭破碎,她真是個不稱職的媽媽。

她握著女兒的小手,祈求女兒給與她力量。

她該怎麼辦?

如果說之前,為了女兒,即使她跟柏文遠的矛盾再深,她也會去求得他的原諒。

可是現在,她知道了真相,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原來不是努力了就能如願以償,她跟柏文遠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只能陌路。

突然,她的手機瘋狂的響起,她一陣風一樣的衝出女兒的房間,以極小的聲音接起了電話,怕吵醒女兒。

「嫂子,是我,佳音。」手機那頭,是她熟悉的聲音。

「哦,佳音,有什麼事嗎?」她的聲音有些無力。

「我只是想告訴你,文遠哥哥回來了,可是他住進了我這裏,你們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為什麼不願意回家?」

「……」秦可馨沉默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吳佳音。

「佳音,你幫我留住他,我馬上過去,我有話問他。」

沒時間向吳佳音解釋,她只想儘快找到柏文遠,想求他高抬貴手,最後能放過她爸爸。

拿起包包和鑰匙,她飛快的衝出去,關上車門,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都在抖。

她已經緊張成這樣,是因為她的心在告訴她,不要去。

她有預感,她不會承受得住事情的真相。

可是,爸爸,是她非去不可的理由。

到了吳佳音住的小區,她輕車熟路的找上門,因為當初是她幫着吳佳音安排的住所。

按下門鈴,很快有人來開門,卻不是吳佳音,而是柏文遠的助理小朱。

「秦小姐,你…。你怎麼來了……」

「文遠在這裏嗎?我來找他談談。」她說明來意,但是看到對方臉上為難的表情,她心裏發沉。

小朱還是給她讓開了路,她沉着臉走進去,四處觀望,沒看到人。

「額,秦小姐,你先坐會兒,柏總在洗漱。」小朱漲紅著臉,硬著頭皮說着,招呼着她坐下后,就跟後人有人追一樣的快速逃離。

秦可馨覺得很莫名,但是沒有顧忌太多,安靜的坐下來等待着。

可幾分鐘之後,依然沒有人出來見她,反而她聽到隔壁房間傳來聲響,她記得那間房是浴室,難道佳音在浴室嗎?

她輕步循聲走過去,仔細的聆聽,浴室的門微微敞開,空氣中飄蕩著沐浴乳的香氣,沿着門縫飄了出來,鑽進了秦可馨的鼻中,她才發現裏面可能有人在洗澡。

她正要坐回去等著,卻在看到浴室門框反射的景象時,驚得再也挪不動腳步。

那畫面,裏面的不止一個人,她清楚的看見吳佳音和一個男人的背影,那個背影她再熟悉不過,可是她自欺欺人的認為,或許不是他,或者他們只是在裏面洗漱。

不多久,裏面的人或是洗漱完畢,開始出聲嘀咕着什麼,而秦可馨在聽清了裏面的對話后,臉色慘白一片。

「文遠哥哥,你好點了嗎?我幫你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這裏咯。」吳佳音的聲音在小小的浴室里回蕩著,甜膩又溫柔。

「嗯。」而裏面的男人則沉默寡言。

只是那低沉的聲音像一支箭一樣,刺痛了她的耳膜,將她一擊即中,冰冷迅速蔓延全身,完全呆住,這次她真的沒法自欺欺人,這個聲音就是柏文遠。

他們在幹什麼?

她的眼前立刻浮現出曾經看到的一幕,夜幕下,沉睡的柏文遠被吳佳音偷偷親吻的畫面,那一幕曾經讓她介意了好久,久到現在她都快忘了,沒想到吳佳音仍然沒有死心,她真是大意了。

再偷窺裏面的景象,小小的空間里,兩人沒有多少迴轉的地方,大小身影疊在一起,刺眼極了。

這曖昧的畫面讓秦可馨再也挪不動腳步,手搭在牆上不敢動彈半分。

「文遠哥哥,你別再喝這麼多了,今天要不是紀經理幫你攔著,再通知我的話,你就回不來了,答應我別再這樣了,我會心疼的。」

「以後不會了。」

「呵呵,我就知道文遠哥哥會聽我的話,你最疼我了。」

「……」

雙眼盯着浴室中的那兩張臉,耳邊回蕩着他們的話,雖然很家常,可是言語中透露的親密是不言而喻的,柏文遠以前雖然疼愛吳佳音,可不會這麼溫柔到近乎寵溺的地步,秦可馨開始鑽起牛角尖,心口剛剛被媽媽撕裂的傷痕再次滲出血來,她毫無招架的力氣。

浴室內,吳佳音依舊俏麗的臉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拿着毛巾仔細的擦拭著柏文遠的臉,輕聲的聊著天。

「文遠哥哥,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怎麼一回來就是這麼大動靜?你也未免太拚命了,秦氏雖然現在是危難時刻,可你也不能為了公司不要命啊,你又不是超人,怎麼可能靠一己之力,力王狂瀾?」

「我不是在拯救秦氏,我有我的目的。」良久,柏文遠神情依舊悠閑,卻淡淡的告訴吳佳音這句話,讓她安心。

而門外,秦可馨倏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倒影出的男人,他真的要開始報復秦氏了嗎?爸爸的事情果然是他揭露的?

「你不是想救秦氏?那你幹嘛這麼拚命?你岳父都被帶走了,嫂子也找了你好幾回,你都躲著不見,你到底怎麼想的?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你了。」吳佳音撒著嬌的樣子埋怨著柏文遠的神秘行徑。

「該怎麼應付秦家的人,我早告訴過你了,你照着說就行了。至於我要做的事,你很快就知道了。」

柏文遠的眉宇間突然多了點戾氣,這股戾氣配上他清冷的眼眸,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更讓秦可馨感到悲涼,難道害的秦氏這樣,害的她爸爸被帶走還不算,柏文遠還要有新的動作,將秦氏,將爸爸置於死地嗎?

這種狠絕,讓她如墜冰窟,通體發寒。

浴室的門緩緩的打開,換上睡衣的兩個人從裏面走出來,看到了門外跟遊魂一樣站着的秦可馨,隱忍而震驚的表情看着他們,都很錯愕。

可是,秦可馨卻笑了。

是的,她即使再笨,也看出來這是個套,是吳佳音故意引誘她過來,偷聽真相而設的局。

過去她對自己瞎猜測吳佳音對柏文遠的心思而內疚過,現在看來她的第一感覺很靠譜,而吳佳音這個女人太會做戲了,一直都在覬覦柏文遠,所以才潛伏在他們的周圍,今天終於讓她如願了吧。

秦可馨對上吳佳音故作錯愕的雙眸,輕蔑的笑了笑,噁心的把戲。

空氣像是凝固了,許久,吳佳音才主動開口。

「嫂子,你怎麼來了,怎麼不跟我提前打招呼呢?」

吳佳音故意的疑問,讓秦可馨覺得作嘔,噁心到了極點,不過更加痛恨置秦氏和爸爸於死地的柏文遠。

這個男人不驚不喜,眼眸完全沒有任何波動的看着她。

而秦可馨被他這樣視若無物的態度給逼急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平靜?甚至半點驚慌和悔意都沒有?

是因為他已經完全不在乎她了,不在乎這一切了,只為了報仇嗎?她是不是也是他計劃中的一枚棋子,如今戲要落幕了,所以她就成了一顆棄子,不配引起他的注意?

「我想跟文遠單獨談談,吳佳音,你能迴避一下嗎?」她冷硬的支開吳佳音。

吳佳音驀地滯了下,隨即淺笑着走進她的卧房,將客廳的空間留給這兩個面色緊繃的人。

秦可馨抬頭看着柏文遠,看了好久,眼淚都快盛滿了眼眶,強忍着淚問道:「你為什麼會住在這裏?你沒有家嗎?為什麼有家不回?」

這居然是她最先糾結的地方,因為她不敢問公司和爸爸的事,她怕聽到他更殘忍的回答。

「有家不回?那是誰的家?我早已經沒有家了,我的家人也早被人害死了,想要知道的更詳細點,可以去問問你爸爸。」

他冷漠的一句話,直接挑明了他們之間最無法彌合的矛盾。

秦可馨愣住了,他的冷漠譏諷將她僅剩的期盼也給打破了,看來柏文遠是鐵了心了。

她強忍着想哭的衝動,半晌后開口,顫抖著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留戀我們的家了嗎?你真的要將秦氏和爸爸置於死地嗎?」

柏文遠倒是有些詫異的看着她,眉頭緊蹙,「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既然知道我跟你爸爸的恩怨,你覺得我還有留戀秦家的必要嗎?你爸爸做的事太陰毒,太功利,他如今的地步是他自己造成的,我只是讓大家知道真相而已,並不是我讓他死,是他自找的。」

「為,什,么?」她一字一句的問,深吸一口氣,完整的問出一句話,「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以你的能力,在秦氏站穩腳跟不成問題,根本不用靠娶我來巴結我爸爸,那又為什麼要娶我?何況當時我懷了別人的孩子,難道你從一開始就籌謀著這一天嗎?」

「對,我娶你就是為了這一天!」柏文遠毫不掩飾的盯着她,說出的話鏗鏘有力,「你爸爸主動找上我,想讓我成為他的女婿,這是更進一步取得他信任的機會,我為什麼不要?你要怪只能怪自己是他的女兒!」

聞言,秦可馨蒼涼的笑了,淚眼裏滿是苦笑。

如果她能狠一點,有骨氣一點,她就應該一記耳光甩在他的臉上,可惜她並沒有。

就當還債了,她想以此償還爸爸當年做錯的事,還有他這麼些年帶給她和女兒的保護,自此他們恐怕是再無複合的可能。

柏文遠頭一次正視她的表情,眉間的冷凝收了收,卻忍住了心裏的矛盾,硬生生轉身離開,知道她在等他最後的解釋,可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從沒解釋的習慣,尤其是這一次,他必須狠下心。

「文遠,有些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現在你終於將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壞人繩之以法,我就告訴你當年你母親跟我說的遺言,她說當年你父親並不是自殺,而是施瑞環怕你爸爸報復,利用爭執的時候將你父親推下樓的,而秦博文就是幫凶,所以你一定不能讓這兩個人好過。」

或許是看到了報道,吳姨第一時間就給他打了這通電話。

這讓當年震驚秦施兩家事情的曝光,而在猶豫着出手的他,恨得砸了所有手邊的東西,仇恨已經進入到他的血液里,終於能夠下定決心,他一定要讓這兩家血債血償。

所以這幾天,他沒有忙別的,帶着紀文廷和紀文萱去了趟北方,見了北方資本大鱷,幾通談判下來,他說服對方給他資金吸收施氏的股票,再讓之前的地下錢莊抽走了施氏投資在新項目的資金,讓施氏一下子鬧起了錢荒,幾天的功夫就徹底成了個空殼的公司。

這就是資本的力量,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所以不管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願意換來這樣的結果。

「這兩天你準備一下,我們離婚吧。」他終於說出來,卻一臉沉重的離開。

秦可馨並不知道這些,她只看到他絕情的離開,她的嘴唇都在發抖,眼角乾乾的。

好想大哭一場,可她居然發現自己哭不出來。

她連發泄的本能都已喪失了嗎?

她模糊著雙眼,走出了這間房,走出來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她努力的掐住自己的肉,讓自己保持清醒,可心臟處的疼痛怎麼也抑制不住。

她快要承受不住了,她所珍惜的一切都要遠離她,可她根本留不住……

坐在電梯里,她失聲痛哭……

……

她的手機嗡嗡的響起,按了幾下,才按下接聽鍵,只聽到——

「小姐,我是老張,出大事了,警察打電話到家裏來,說老爺在看守所里發病了,現在正送往醫院搶救,我們不敢告訴夫人,現在只能靠你了。」

她的手機掉落在地,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失神的跑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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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後愛之嬌妻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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