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要命的人真可怕

許諾感覺自己彷彿陷入到了某種奇妙的狀態。

他的身體機能五臟六腑因為重度中毒而停止運轉，但他的意識卻異常清醒，就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

砰~

砰砰~

砰砰砰~

「誒，我又活了！」

在短暫的停滯之後，許諾的心臟又重新煥發了生機。

誒，就是玩。

許諾神采奕奕。

不過他雖然喝完了一瓶十毒壯體散，但是海量的毒性並未被立即煉化，而是被積蓄在了體內，想要完全化解吸收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不過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不知道完全吸收之後我的實力能達到什麼程度呢？」

許諾隱隱有些期待。

在經過剛剛的死亡之後，他的身體似乎已經適應了十毒壯體散，中毒癥狀已經全部消失，甚至連胃部的灼燒感也沒了，就好像他喝的不是毒藥，而是十全大補湯一樣。

「長生不死的感覺就是舒坦吶！」

許諾神采奕奕，隱隱間抓到了獨屬於自己的修鍊方式。

那就是氪命！

反正死不了，也不需要什麼修鍊天賦。

他只要利用好長生不死這個稟賦，實力便能不停的提升！

……

三天後。

清晨，朝陽初升。

酒館後院，許諾站在尚未融化的冰雪中。

就在剛剛，十毒壯體散最後一絲毒性也被化解。

普通人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完全煉化的一瓶十毒壯體散，他卻只用了三天！

不要命的人果然可怕！

許諾走到西北角落處的一方石磨旁，嘗試抱了下，沒想到竟輕鬆的抱了起來。

要知道，這石磨至少有250斤。

他之前連100斤的黍子都抱不動。

「一瓶十毒壯體散竟讓我的力量提升了150多斤，效果也太好了吧！」

許諾也不禁暗暗咂舌，他現在這等力量，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普通人。

而且他的速度、反應能力等各項身體素質也比三天前提升了許多。

許諾心中火熱，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要他不停的服食十毒壯體散，他的實力便能不停的提升，能達到什麼程度誰也說不準！

「我必須得想辦法多弄點十毒壯體散才行啊！」

許諾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十毒壯體散這等既珍貴又劇毒的藥物，藥鋪不太可能買到。

眼下他只能靠藥方自己摸索煉製，但煉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煉的，需要對藥性藥理有一定的研究才有可能煉出來。

「回頭等冰雪融化，便去玄雲山轉轉吧！」

玄雲山就在平安鎮後面，距離小鎮還不到十里地，山上野生藥材很多。

不過眼下，山上積雪深厚，即便是那些職業的採藥佬，也不敢隨意進山。

許諾也並未急於一時。

吃完早餐，許諾去了鎮上唯一一家書鋪。

今天是大年初三，書鋪還沒正式營業，不過他經常到書鋪買書，和店老闆也算是有些交情，直接跑到老闆家裡面，走後門買了幾本醫書本草。

一方面是想學習煉藥的方法。

另一方面也是想搞明白煉製十毒壯體散的毒草到底長什麼樣。

……

轉瞬又過了兩天，到了大年初五，休了將近一個月假的廚師劉大嘴終於回到了酒館，迎完了財神，酒館正式開張。

許諾一人身兼數職，賬房，小廝，酒保，打雜…

除了燒火做飯歸屬於劉大嘴之外，店裡其它活都是他一個人干。

不過這個時間點大家還都在忙著走親串友，也無往來客商，喝酒住店的人很少，每天也就幾個熟客，工作倒也輕鬆愜意。

「這世道，人心不古啊！」

許諾正站在櫃檯后研讀醫術，忽然聽到有人感嘆了一句。

循聲一看，卻見說話的是一個身著粗布直綴的歪嘴和尚。

此人乃是附近化生寺的僧人，也是酒館的常客了。

「酒癲大師看到什麼不幹凈的事了？」見沒人理他，許諾禮貌的附和了一句。

那歪嘴和尚搖頭嘆道：「還不是鎮長家那位千金，昨晚上被人殺了！」

不會是陰陽奼女的同夥找到平安鎮了吧？

許諾心中打鼓：「聽人說那位千金今日成親，怎麼好端端的被人殺了？」

那歪嘴和尚臉上浮起厭惡之色：「阿彌陀佛，昨晚上，那位千金背著新郎官跑出去偷漢子，也不知被誰捅了一刀，姦夫淫婦雙雙斃命！」

酒館中為數不多的客人皆是面面相覷。

許諾也是神色古怪。

成親前夜偷漢子，這新娘…絕絕子！

「兇手抓到了嗎？」有人忍不住問道。

那歪嘴和尚欣慰笑道：「善哉善哉，聽那緇衣快手說，暫時還沒找到任何線索，他們懷疑是最近名動京城的陰陽奼女所為！」

聞聽陰陽奼女這個名號，一眾酒客皆是神色驟變，此人近來在京城附近可沒少作惡，凶名早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聽說那陰陽奼女見人就殺，不分好壞，咱們豈不是危險了！」

「最近還是少出門吧！」

一眾酒客嘰嘰喳喳的議論。

許諾並未參與，言多必失，萬一不小心說漏嘴，圖惹麻煩罷了。

到了下午，鎮上唯一的一個捕班快手提著刀來到酒館，在酒館外面的顯眼位置貼了張告示，懸賞徵求線索，賞金100兩！

「這鎮長可真捨得。」

許諾有些眼熱，他這酒館一個月滿打滿算營收也不過二十兩，除去各項開支，純利潤也就四五兩。

100兩足夠一戶普通人家滋潤的生活十年了！

不過他也很清楚，這個時代皇權不下縣，縣以下的鄉鎮都是鄉紳老爺們自治，平安鎮鎮長就是鄉紳們推舉出來的，不差錢！

「掌柜的，一壺女兒紅，二斤牛肉，一碟毛肚，一碟花生，一碟干筍，再來一碗銀耳湯。」燕捕快貼完了告示，輕車熟路的走進酒館，坐在了最中央的一張桌子上。

許諾滿臉堆笑的應了一聲，當即吩咐后廚備菜。

他面上笑嘻嘻，心中卻早已經把燕捕快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個遍。

此人就是個吸血鬼，每次來吃霸王餐也便罷了，還盡挑貴的點，這四菜一湯加一壺上等的女兒紅，足足要一兩銀子。

但兩世為人，讓他深知民不與官斗的道理，在能夠主宰你命運的權貴和強者面前，還是要保持謙卑，得罪了他們，那小鞋一雙一雙的甩過來，誰受得了。

半個小時后，許諾便已經將酒菜擺在了燕捕快面前。

「許諾，你這酒館最近可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出沒？」

燕捕快夾了一大塊牛肉填到嘴裡，朗聲問道。

有也不告訴你。

許諾陪笑道：「不瞞差爺，店裡已經半個月沒有客人入住了，酒客們也都是老熟人，燕捕快您都認識，倒是沒注意有什麼可疑人物。」

「好。」燕捕快愜意的抿了口女兒紅：「最近鎮上不太平，一旦發現行蹤可疑的人物，你務必第一時間向本捕快彙報，切記！」

「我曉得，請差爺放心。」許諾一副純良的表情。

不多時，燕捕快已是吃飽喝足，抹了抹嘴：「諾哥兒，算賬。」

許諾拿著珠算一陣噼里啪啦：「總共是一兩二錢，要不還給您記賬上吧？」

「好，最近手頭的確有點緊，先記賬上，回頭再給你，再給我來二斤牛肉打包。」

燕捕快看向許諾的一雙小眯縫眼中噙滿了讚許。

這小子很識時務，比七俠客棧的那位女掌柜可圓潤多了。

嗯，那位女掌柜是得找機會好好盤一下了！

沉吟之際，燕捕快已是提著牛肉離開了酒館。

「諾哥兒，那燕捕快欠了你不少銀子了吧？」

歪嘴和尚此時還沒有離開，有些同情的問道。

許諾翻了翻賬本：「自打我三年前接手酒館到現在，他一共記了152次賬，合計158兩！」

一眾酒客無不是暗暗咂舌。

「你小子也真夠能忍的，換我，早和他拚命了！」歪嘴和尚不忿道。

「燕捕快手頭緊，有錢了肯定會補上的。」

許諾一副純良的表情，惹得一眾酒客皆是哄堂大笑。

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人家記賬只是個吃霸王餐的借口，不想留下把柄罷了，你小子還真以為那燕捕快是個什麼好鳥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許諾默默的在心中補了一句。

他可是很記仇的！

到了傍晚時分，酒館已經沒什麼客人了，只剩下早已經酩酊大醉的歪嘴和尚。

許諾喊來劉大嘴，將他抬到了黃字一號房。

「這和尚膀大腰圓的，沒想到腳這麼小。」

看著歪嘴和尚的三寸小金蓮，許諾神色古怪。

隨後他又寫了張招工啟事，貼到了酒館外牆。

馬上就到春天了，按照往年的經驗，酒館生意會大幅增加，屆時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更何況，他還要上山採藥，在他離開的時候，酒館也需要有人照應。

眨眼又過了十天，到了正月十五，許諾還是沒能招到他心儀的小夥計。

這段時間來應聘的倒是有幾個，可惜都太木訥了，不符合他的心理預期。

不過好消息是，他已經基本掌握了煉藥的方法，對於煉製十毒壯體散的十種毒材的生長習性和環境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只待春暖花開，冰雪消融，便可以正式進山採藥！

「再過幾天就要立春了，怎麼天氣還越來越冷了呢！」

許諾斜倚在自己酒館門口，不停的哈著手。

今天是元宵佳節，大家都去附近的化生寺賞花燈去了，所以街上顯得特別冷清。

酒館更是沒什麼客人，廚子劉大嘴也去了。

許諾可不喜歡湊熱鬧，實在是『你瞅啥』這一類的突發事故太多了，慫一點，回一句『我瞅你像我爸爸』，或許還能相安無事。

但凡強硬一點『瞅你咋地』，免不了就是被一頓胖揍，你說你還不還手？

不還吧，對不起自己。

還吧，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來老的，無窮套娃，誰受得了！

還是在自己家小酒館苟著安全。

不覺間已是到了亥時，天色已晚，許諾正準備回屋睡覺，卻見廚子劉大嘴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懷裡還抱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