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這個林小鹿，我武曲宮要了！」
「都別和我破軍宮搶人！我今年一個弟子都不要！都讓給你們，我就要此子一人！」
「五師弟、七師弟，師姐知道你們很急，但是你們先別急。大師兄，這個林小鹿與我祿存宮有緣，也不知為什麼，師妹一見到他，就很有當他師尊的衝動。而且大師兄你也知道，師妹前兩天才被其他孩子氣傷，折了整整二十年的壽元，所以你就把林小鹿交給我教導好不好？也讓你師妹多活兩年。」
蜀山貪狼宮、內殿，九尊盤龍通天玉柱之下，一眾長老們看著窺居池內接受訪問的林小鹿，幾乎全都起了心動之意。
這一切皆是因為他的表現實在太過出眾，哪怕考核還沒開始，就已經出眾到了炸裂的地步！
三天時間以來，當其他拜師的孩子都在興風作浪、危害人間之時，只有林小鹿，每日安安靜靜的坐在茅草屋門口，看著日出日落，望著雲捲雲舒，其稚嫩的八歲臉龐上，無時無刻不透露著對世間大道、人生百態的思考。
不僅如此，當其他孩子還在話語凌亂，反應遲鈍，個別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時，也只有他，對待南楠子和其他孩童不僅口齒清晰、彬彬有禮，且一舉一動都有成熟穩重之象。哪怕是面對那個四處問馬的妖孽，他都不會閃躲，更不會像其他孩童那樣與人爭論，反而是以禮相待的給妖孽指路。
甚至他的第一次出現都不一般，面對秦少陽落水，他會立刻向南楠子求救，心性淳樸善良，真是相當不錯。
直至現在，在面對仙盟筆談的小丫頭時，他也依然可以用平平無奇的口吻，坦然說出自己拜入蜀山，是為了天下蒼生這類大善之言。
倘若這一切，都是少年，甚至青年所言所為也就罷了，可做這一切的，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這怎能不叫人驚嘆？
八歲的孩子能做什麼？大部分都只會掏鳥蛋燒房子下河摸魚，而這個林小鹿，卻已經出眾的如此不俗！
敢問世間天驕，八歲年幼之時，誰能有此子驚艷？誰又能像此子這般心繫天下蒼生？
這一刻，在場的許多蜀山長老甚至都感到自愧不如。
他們捫心自問，自己八歲的時候，能做到像林小鹿一樣嗎？
哪怕說話有大人教，但他前面三天的所作所為，也絕不是能教出來的，他每日的乖巧安靜、沉思自律，這一切，都被所有人看在眼裡！
「大師兄，還是把這孩子交給我吧！」
內殿中，矮胖修士攆著鬍鬚，深深的望著窺居池內男孩兒的側臉，面露唏噓動容：
「此子心性無雙、碧玉無瑕，倘若教給我，我願傳他畢生心血，為我蜀山，再添一道昂揚正氣！」
「四師兄，你昨天還說這幫孩子不如其他宗門呢！」
一位年輕些的女長老不樂意了，叉著柳腰對矮胖修士懟道：
「你平日太嚴格了，會嚇著人家孩子，而且我最了解四師兄你了，你招收弟子向來看重天賦資質，根本不重心性，所以還是讓師妹來做這孩子的師尊吧，我溫柔，還有耐心，容易招孩子喜歡。」
「八師妹莫要胡鬧。」矮胖修士攆著鬍鬚，倨傲的瞥了眼宮裝女修：
「為兄平日招收弟子，看重天賦資質是不假，但這孩子的心性，已經超出了天賦資質的概念。何況為兄的神通你是知道的，即便是朽木，為兄也能助其成才。
將一個天賦資質本就極佳的孩子教好，不是本事，教好一個天賦資質一般，甚至略遜的孩子，那才叫本事，何況這林小鹿還未測試天賦，尚不可斷言之！」
說完，矮胖修士繼續望向池水中的男孩兒，蒼老的三角眼中閃過一道又一道精光華彩，萬分期待的對所有人講道：
「我修行千年，一生見過的天才何其之多，但八歲就能有這般心性，就能將天下蒼生擺在心中的，卻真是第一次見，簡直匪夷所思。諸位，我在這孩子身上，是真的見到了蜀山的希望！」
說到這裡，矮胖修士千年壽命所帶來的冰塵之心都開始動蕩，忍不住在所有人面前「哼哼！」冷笑。
「雙甲辰龍又能如何！天命六甲又能如何！我道門八歲弟子便可心繫天下蒼生，敢問世間誰人能及！
我蜀山有此弟子，又何愁不興！」
……
……
此時的林小鹿並不知道，自己隨口裝的一句逼，已經被蜀山長老們納入眼中，引的他們震撼驚喜，甚至為了收自己為徒而爭論不休。
茅草屋下，他正對著面前不斷記錄的第二蘇蘇滿口胡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絞盡腦汁扯著犢子。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仙人長生的意義，是為了可以更加長久的助人向善、斬妖除魔、守護人間生靈。所以我很期待，期待自己可以拜入蜀山，哪怕我的修行天賦不一定高，我也願為人間正道獻一份力。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那……林小友，如果你拜入蜀山以後，修行天賦不高，怎麼辦？」蹲著的第二蘇蘇一邊在香膝上書寫記錄，一邊目光如熾的繼續詢問，眼神中對林小鹿滿是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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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二歲女修，崇拜一個八歲小男孩兒，這一點顯的有些怪異，但二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林小鹿更是坐在小板凳上侃侃而談，一臉的「世外高人」氣質：
「修行天賦高不高，其實我並不在乎。」
「因為我覺得修行天賦高的天才，終究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修行天賦一般，或者比較低的。」
「但我認為修行天賦低並沒有什麼關係，畢竟他們，哦不，是我們，我們代表著大多數。我可以給你舉個例子，如果說修行天賦低的人是蠟燭，而天才們則是火把，那麼雖然蠟燭綻放出的光芒很小，遠不及火把，但只要代表著「大多數」的蠟燭們聚在一起，綻放出的光芒終究是可以超過火把的，這一點我對蜀山很有信心，我們每一個人，作為修士中普通的一份子，都可以去燃燒自己，照亮他人。因為團結就是力量，星星之火也足以燎原，足以驅散黑暗。」
林小鹿一頓吹噓完自己，連帶著還不忘誇了下蜀山，表現一下自己對蜀山的「忠誠」。這讓第二蘇蘇眼神里的敬佩更濃郁了，覺得蜀山這位新弟子是真不一樣。
自己都不像是和一位小孩子交流，而像是在跟一位道門聖賢交流！
「那，最後一個問題。」懷著對面前孩童的敬畏，少女提著玉筆，非常期待的詢問道：「林小友，世間道家仙門，名門正派那麼多，你為什麼偏偏選擇來蜀山拜師呢？是因為蜀山有什麼吸引你的地方嗎？」
聽到這個問題，林小鹿臉不紅、心不跳，先輕輕咳嗽了一聲。
他沒好意思說蜀山離自己穿越過來的村子最近，自己的村子屬於「仙區房」也沒好意思說自己看過仙劍奇俠傳，知道胡歌扮演的李逍遙、景天這些帥氣人物，更沒好意思說自己覺得御劍飛行很帥，很有逼格。
但一下子確實也找不到其他理由，所以最終，他想起了以前在唐詩三百首里看到過的，李白的一句很有逼格的詩句。
在第二蘇蘇面前，在蜀山九位長老的隔空關注下，他先是長長嘆出一口濁氣，接著抬起八歲孩童稚嫩的臉龐和雙眼，望向竹林鎮后的數座翠微蒼茫，最後面露唏噓，用一種神秘莫測的孩童嗓音緩慢裝逼道：「我來蜀山，只是因為，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
簡單神秘，卻又無比清澈的孩童嗓音一出，蹲著的第二蘇蘇當場呆若木雞，只感覺腦海都被狠狠重擊了一下！整個人的呼吸都被生生打斷！
十二歲的她聽不懂，但卻大受震撼！
而一直關注著林小鹿的蜀山長老們，也是瞬間鴉雀無聲。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這、這、這！
「這孩子我巨門宮收定了！誰跟我搶，休怪我不認同門之誼！」
向來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但輩分和實力皆只在白髮老翁一人之下的二長老，突然對著所有蜀山長老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