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性處理

楊克斌和李東走後，陳志有些擔心，便問劉隊長：「如果抓到證據是這個員工乾的，按照規定，會怎麼處罰他？」

劉隊長將煙頭，重重的按在煙灰缸里，說道：「武爺，那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會嚴格按照公司規定處理的。」

陳志覺得劉隊長，錯誤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拍了拍劉隊長的肩說道：「劉隊長，大家都是背井離鄉，到這裡混口飯吃，這小子也算是初犯，又是老員工，能從輕，就從輕處理吧！」

劉隊長這才明白，陳志的良苦用心，笑了笑說：「好的，武爺！」

陳志推測，這個偷籌碼的員工，絕對不是一個人單幹，肯定有同夥，那同夥會是誰？

過去一天，現場部沒有動靜。

第二天，也沒有任何動靜。

直到第三天晚上，中班快要下班前一小時。

陳志從監控里看到，那小子又做那個不標準動作，時間剛過十多秒鐘，楊克斌、李東兩個總監，就出現在畫面里，隨後，楊克斌、李東和那個員工，從監控畫面里消失了，畫面中的賭桌上，換上了另外一個和官。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劉隊長就跑到陳志辦公室。

「武爺，剛把那小子帶出廳，這小子就跪在地上求饒了，就是這小子乾的，他全部都招了。」

「哦！」

「武爺，你說對了，他左手心裡，貼有一張雙面透明膠，粘著籌碼就藏在褲腰帶的夾縫裡。」

陳志嘆惜的說：「唉，這小子。」

「現在可以給丟了籌碼的廳主，一個交待了。」

「能追回多少錢來？」

劉隊長回答道：「他身上只搜出剛偷到手的一個5萬現金碼，其它的，他答應明天下午2點前，有人會把他所偷的現金碼和錢，全部送來到警察局。」

陳志語氣低沉的說：「能退贓，那就從輕處罰，開除永不錄用。」

「還有同夥，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送錢來？」

陳志笑了笑說：「可能會是一個小女孩吧。」

劉隊長用詫異的目光，看著陳志淡定的表情。

果然，第二天下午1點半。一個15、6歲的小女孩，背著一個雙肩包，手裡還牽著一個兩歲大的男孩，走進了警局。往劉隊長的辦公桌上，倒出一堆現金和現金籌碼。

「叔叔，這是我來退還的錢。」

「你是他什麼人？」

「他是我男人，我是他老婆。」

劉隊長看著眼前這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問道：「你今年多大了？是他老婆？」

「家裡窮，結婚早。」

劉隊長朝警員說道：「去！把偷籌碼的那小子帶來。」

不一會，那人被帶到辦公室。

那偷籌碼的員工，兩隻手已被竹條子，打的皮開肉綻。

警員問：「所有被你偷的錢，都在這嗎？」

小女孩哭著說道：「我們家的平房，倒了一半，就買點磚、修補漏雨的牆，用了三萬多，其餘的都在這。」

劉隊長曉得，當地人所住的房子，是什麼樣子的。石頭土基牆，上面用竹桿做頂架，蓋上稻草或是油毛氈，就是個家了。

警員問：「隊長，這小子該怎麼辦？」

小女人牽著男娃，跪在劉隊長面前。滿面淚水說道：「叔叔求求你，就饒了我們吧！」

劉隊長看了看小女人稍稍凸起的小肚，好奇的問道：「你是不是又懷孕了？」怎麼窮人都是一個樣，越窮越要生？

「嗯。」小女孩低下了頭。

劉隊長手指指著偷籌碼的員工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做什麼不好，要偷！」

那員工撲通一聲，跪在了劉隊長面前：「隊長，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那還有下次，你已經被公司開除了。」

劉隊長看了看這小倆口，又看了一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雙手，不由人性大發，從桌上拿了一萬塊錢，遞給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人：「拿著，回去給他治治傷，叫他以後別再偷了，回去吧！」

小女人忙接過錢，擦拭著滿臉淚水說道：「謝謝大恩人！」

「不用謝我，是另有恩人替你們說情，快回去吧，以後別在偷了。」

看著小倆口和兩歲多的小男孩子背影，劉隊長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劉隊長很有些奇怪，陳志怎麼會猜到，會是一個女人來送錢。從這件事起，劉隊長開始對陳志感興趣了。

劉隊長的電話鈴響了：「武爺，我是劉隊長。」

「劉隊，處理的怎麼樣了？沒有太為難那小子吧。」

「沒有沒有，按你的意思，人已經放了，還給了一萬塊錢。」

「真是人性化的處理，沒其它事，我就是問問。」

「武爺，能賞個臉，來我這吃個飯？」

「太麻煩你，不來了吧！」

「武爺，我專門弄了點野味，務必請你賞個臉。」

陳志並不愛吃野生動物，但劉隊長是第一次發出邀請，陳志也想趁此機會，可以向劉隊長了解一些，有關賭場的事。

「那好吧！」

不一會功夫，就見570開進了警局。

一名警員急速跑到車門前，為陳志撐開了傘，遮著熾熱的陽光。

劉隊長已經恭候在辦公室門口。

「武爺，快進來，這太陽曬的要人命。」

「我剛好去水廠、電力公司轉轉，飯就不吃了，來杯好茶就行。」

「好茶那是自然有的，今天早上，我的兄弟，不從什麼地方，搞來一隻破臉狗，廚師正在做。」

陳志笑笑說道：「不了，我不吃長著遼牙的動物，有什麼事說吧！」

「武爺有個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哈哈……劉長隊，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劉隊長怏怏說道：「武爺，你怎麼知道今天送錢來的，會是個女人？」

陳志笑了：「你是為這個事找我啊！」

劉隊長有些尷尬：「沒、沒有，還有追回的這些錢，該怎麼處理？」

陳志看了一眼桌上堆放著的錢和籌碼：「按規定，你們局裡提取20%的辦案費用，其它的退還給廳里，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劉隊長非常吃驚，總公司財務部，關於警局經費管理細則，武爺都能記得這麼清楚。

「武爺你怎麼一眼，就看出是那小子乾的？」

「簡單的說，就是一般規律，加行為邏輯。」

「武爺，羅、籮基……？算了算了，我這腦袋繞不過來，」

兩人都笑了。

陳志收住笑容問道：「劉隊長，大熊怎麼樣了？」

「武爺，這傢伙沒說謊，他是本地人，家離開發區不遠，家裡只有一個，重病卧床的老媽和一個小女孩。」

「哦？」

「大熊他媽剛懷上他后，大熊的父親就再沒有回過家，長大后，被抓去當兵，因為他媽生病，就從部隊跑了回來，照顧自已母親，好不容易找了個老婆，女兒不到半歲，老婆又跟別人跑了。」

陳志聽完后，搖著頭說：「難怪……事出有因啊！去把他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