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殘黨
唐玉蜓和程旭的小飛船悄悄飛到了魚陽城外，隔著魚陽城艙體的舷窗，他們看到城裡已經是濃煙四起火光衝天，再這麼下去魚陽城的外殼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程旭嘗試著聯繫城裡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回應，通訊已經徹底癱瘓了，他又試圖進入「雙魚座」的虛擬空間，還是失敗了。
要想搞清楚「雙魚座」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只有兩個方法，一是修好城裡的通訊網路，從外部侵入核心機房查看系統狀態，二是直接到核心機房去搞清楚哪裡壞掉了。
「那還修個鎚子網路，壞到哪裡都不曉得，不如直接殺到機房裡喊醒嘞坨魚。」唐玉蜓說。
「我也這麼想。估計那些人都在中間層火拚，沒有人會到上層的機房去，咱們就抄近道過去，想辦法儘快把『雙魚座』激活。」程旭說道。
唐玉蜓駕駛小飛船繞到主炮倉，再次從那扇維修通道的老式氣密門鑽進了魚陽城的武器庫。程旭用透視眼仔細掃描附近，沒有發現可疑人員，於是打開了武器庫的大門。
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唐玉蜓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氣撲面而來，他眼疾手快抓住程旭的衣領向後一拖，一根噼啪作響的高壓電棍從空中敲下，差一點打到程旭。隨後，手持電棍的黑衣男從門外走過來擋在了門口，那人身穿黑色皮衣，頭上裹著一條黑色頭巾，粗重的鬢角一直連到下巴上的鬍子，一雙兇惡而冷酷的眼睛盯著他們兩人。
「很好，反應很快。」那人說道，「下次不會讓你有機會躲開。」
程旭驚了一身冷汗，他完全沒有發現這個埋伏在門外的不速之客，難道說這個人的潛行術可以讓透視眼都無法發現，想必身手極為厲害。「交給你了。」程旭拍拍唐玉蜓肩膀躲在了後面。
「老子是烈風堂堂主唐玉蜓，你是什麼人？膽敢埋伏老子！」唐玉蜓用刀尖指著那人問道。
「雙瞳公會，善後組，野山。」那人揮舞著電棍答道，「我在這裡守著，就是要擋住任何想去啟動『雙魚座』的人。」
「又是間諜？你們公會已經被老子端掉了，雙瞳死了，你不趕緊另謀生路，還在這裡搞什麼破壞，快給老子讓開，想去哪裡隨你便。」唐玉蜓說道。
「看來堂主大人不知道『善後』是什麼意思。善後，即處理遺留事項，保證任務延續。」野山雙腳站定，擺開了進攻的架勢，「雙瞳會長的任務是讓世界毀於混亂，再從廢墟中建立新秩序，而我和我的同僚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保證眼下的這場混戰把世界帶入毀滅。」
「真是油鹽不進！你這傢伙非死不可了。」唐玉蜓同樣做好了準備。
兩人都繃緊了肌肉，紋絲不動緊緊盯著對方，靜靜地對峙著，都在等待對方出手的第一招。空氣在兩人中間凝固，就連汗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那個，你們先打著，我有點事要去辦，就不陪著了。」程旭說完貼著牆想要挪出大門。
「不許動，不然我拚死也會先幹掉你。」野山沒有從唐玉蜓身上移開目光，但僅用一句威脅就封住了整個大門。
程旭貼著牆挪動的腳步只好又收了回去。
「兄弟你等哈，老子搞死他要不了好久。」唐玉蜓說道。
唐玉蜓方言一出，為防止被兩人夾攻，野山決定不再等待，挺起電棍向唐玉蜓戳去。唐玉蜓盯著纏繞電棍的炫目電光連連躲閃，幾次被電擊放倒的經歷讓他望電生畏，既不敢近身纏鬥，又不敢揮刀格擋，偏偏腰間的阿卡47槍打光了子彈，遠程亦無法制敵。野山的身手雖然沒有常焰秋那麼快，但出手沉穩攻勢凌厲，偶爾出現的破綻也在高壓電弧的輝光下遮擋得滴水不漏。
「出招啊堂主大人，你這樣讓我很沒有成就感。」野山揮動電棍在空中留下眼花繚亂的藍色光痕，猛攻唐玉蜓的肩部和胯部。
唐玉蜓卻絲毫不敢招架，電棍發出的嗡嗡聲顯示出極高的電壓，看起來比電擊槍威力要大不知多少倍，不管是身體還是導電的武器，僅僅觸碰一下恐怕就會非死即傷，搞得他心裡直發毛，在野山步步緊逼的攻勢下節節後退。但他身後就是儲存了大量軍火和炸藥的倉庫，如果打到那裡，一個小小的電火花都能把倉庫引爆，爆炸的威力足以掀飛整個上層艙室。
攻無可攻，退無可退，「搞死他」看來很難「要不了好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城裡的混戰還在繼續著，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沿著魚陽城外殼艙體傳了上來，沉悶嘶啞的回聲似乎預示著這座上百年的老空間站就快堅持不住了。
不能再拖下去，也許堂主鋼戒EMP能對付野山，唐玉蜓決定鋌而走險，引誘野山近身攻擊，在合適的距離啟動EMP，力求一擊解除野山的武器。於是唐玉蜓突然揮刀向野山下盤攻去，故意露出右肩的破綻，野山果然上當，手持電棍如閃電般敲向唐玉蜓。若是EMP沒有效果，硬接下這一擊必定重傷，唐玉蜓咬緊牙關準備接受電擊的劇痛，右手拇指扣住了鋼戒，眼看著高壓電弧裹挾的電棍迅速襲來。
突然唐玉蜓背後響起噠噠噠的槍聲，一串子彈破空而至，在野山腳邊地面打出無數火星，野山毫無防備連忙收招，剛要開啟力場盾的瞬間，唐玉蜓劈手抓住了野山持棍的手腕，肘部暗劍彈射出鞘刺向其脅下卻被皮衣阻擋無法刺入。野山冷笑一聲，扭轉手腕把電棍懟在了唐玉蜓的腰間。
「哎喲好癢。」唐玉蜓嬉笑著用胳膊夾住了電棍。鋼戒已按下，EMP的暗波擊毀了電棍的電路，把它變成了普通的金屬棒子。
野山見唐玉蜓如此表現心中一驚，想要抽回電棍的時候，唐玉蜓趁他發怔的一瞬左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留活的！」程旭的喊聲從背後響起。
唐玉蜓左手一推野山的脖子，右手手腕一轉把刀柄重重磕在了他的太陽穴晶元上，植入晶元當即開裂，隨之而來的劇烈眩暈讓野山一頭栽倒在地上。
看到野山被解決，端著微型衝鋒槍的程旭從藏身的牆後走了出來。
「槍法稀爛嘛。」唐玉蜓懟程旭說道。
「我要他腦子晶元里的間諜名單。他得活著，死了的話晶元會自動銷毀。」程旭說，「有了名單，就能徹底剷除公會殘黨。」
唐玉蜓拍拍手豎起大拇指，表示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他們把昏迷的野山抬到了核心機房捆了個結結實實，用一條數據線接入到野山的植入晶元中，程旭用電腦侵入了晶元，開始調取數據。
植入晶元的數據流讓野山突然醒了過來，「你們幹什麼！」野山拚命掙扎著吼叫道。
「很簡單，調名單。」程旭一邊操作電腦一邊說，「身為善後組負責人，你的晶元肯定存了全部間諜的名單吧，不然怎麼善後。」
野山的表情迅速從憤怒到驚恐又到悲憤，最後他停止了反抗，閉上眼睛啟動了晶元自爆程序。只聽砰的一聲響，他的晶元爆出一個火團，濃煙頓時噴射而出。程旭見狀連忙拔掉了數據線，調取的數據只有一部分保留了下來。再看野山，太陽穴的部位炸開一個大洞，半個腦袋一片焦黑，一隻眼球爆出眼眶，散發著糊臭的氣味。
「好傢夥！竟然自爆了！」程旭吃驚地說。
「要是他能當個好人，想必是一條漢子。」唐玉蜓搖了搖頭。
從野山那裡獲取的數據都是加密的，程旭顧不上解密，轉而開始檢測「雙魚座」系統。還好「雙魚座」的核心計算機裝了浪涌防護器，只是保護性待機了，程旭重啟了計算機，隨著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指示燈亮起，整個系統恢復了運行。
虛擬空間中，程旭望著猶如久睡剛醒的「雙魚座」的大臉說道：「小明，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