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舊人離、心愿了－－－
這話一出，楚宇只敢天地失色，然後他聽到那有如黃鶯一般的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大宗師！」
然後楚宇等人再聽到的便是坤靈沒心沒肺的大笑，在坤靈大笑的時候乾穹默默的走回了楚宇身邊，畢竟有些事情總是要自己承擔的。
下一刻楚宇就見杜馨慧一手提著坤靈的衣領將他提溜了起來，坤靈此時也是想起面前的人不再是當年那個瘦弱可憐的小女孩，而是一位入道境的魁梧大能，之後嘛便是一陣兒對於坤靈而言慘無人寰的蹂躪，不過用杜馨慧的話來說這般蹂躪不過是曾經的回饋罷了！
對此，楚宇、江鳳舞和乾穹選擇了靜默觀看，人家的過往他們也也不清楚，所以還是旁觀為上，再說了看著坤靈那狼狽的樣子還是挺難得、挺有趣的。
過了十幾分鐘杜馨慧終於停手，坤靈化作了坤靈劍跑回了楚宇身邊，而且楚宇還聽到了坤靈的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希望他早日突破入道，到時候他才有和對方掰手腕的資本。
前塵往事事了，剩下的也就剩下祭拜清貧大師杜安了，杜馨慧心滿意足的做了個隨她來的動作，然後其餘兩人便快步跟上。
只是走在路上楚宇和江鳳舞都有種感覺，這滿是荒草之地埋葬一位曾經入道的道師是否有些過於質樸了，哪怕對方的名號是清貧大師。
杜馨慧彷彿看透了二人所想，輕聲解釋道：「這是師傅自己的選擇，他說這片地方就和曾經師祖教導他和孟欣師叔的地方一般，在這種地方安眠倒是也心滿意足。」
不多時一個簡單的墳頭出現在了三人眼前，若不是這裡是杜馨慧親自帶來，任由任何人路過也不會想到面前的墳頭葬著一位曾經揚名天下的道師。
至此坤靈和乾穹再次現身，只是這次他們並不是以孩童的樣貌，坤靈化作了穿著山河長衫的貴公子，乾穹化作了身穿天雲道袍的清冷仙子，然後他們和楚宇一同拿起了香祭拜起了這位道師。
只是還沒等三人祭拜完，就聽得身後兩人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叫聲，三人抬頭看去，赫然看到了一道老者的虛影微笑著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只是還沒等老者說話，眾人又看到乾穹化作長劍，而後一道女子的虛影也是浮現而出，而那道身影正是縹緲劍仙孟欣。
但孟欣出現的身影確實沒有如同那位老者的靈動，她根本沒有看向任何人，而是滿臉惋惜的看向了一片空地，楚宇等人很快就意識到面前的這道虛影只是孟欣在最後一刻遺留的景象罷了。
「如果我這段影像能出現，也就說明我到了有著杜安師兄濃重的氣息之地，其實呢時間緊迫，我也只有一句話想說，師兄，我錯了，我想你和師傅了。」
話罷，那孟欣的身影便緩緩消失，而後乾穹的身影再次出現，只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孟欣什麼時候在她的劍身之上留下了這份影響。
而杜安的虛影看著消散的影像，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樣子全無悲傷之意，然後楚宇等人就聽得一陣剛毅之聲：「師妹啊師妹，本以為就算是死你也不會回頭，沒想到啊生死之間反倒是讓你拾起了感情，不過世間滿是遺憾啊。」
聽著這道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面前的人不是什麼影像，而是一道有自我意識的虛影。
見此杜馨慧的臉上留下了淚水畢恭畢敬的跪了下去，江鳳舞恭敬地低下了頭，反觀剛祭拜完的楚宇、坤靈和乾穹反倒是直視起了面前的人。
看著坤靈和乾穹老者的眼中滿是欣喜，而且楚宇察覺的出來老者明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只是片刻后老者就將目光放到了那身高兩米有餘此刻正跪在地上無聲地流著淚的杜馨慧身上，「馨慧丫頭，當年我走的時候就說了你不該被困在這裡，你該去外面好好走走，這世間有太多美好之地，留在這裡對你而言只是束縛罷了。」
聽著這話杜馨慧哭著喊道：「師傅，我不捨得啊，時間雖好，可這地方是我最後的家了，而且沒有什麼束縛不束縛的，雖然鍛器只是到了大宗師，但我境界已經入道了。」
聽著前面的話得時候老者還在搖著頭，只是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老爺子那股雲淡風輕的樣子直接全給丟了，他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那還在地上跪著的杜馨慧問道：「等等，什麼境界！你可別拿老頭子我開玩笑！」
聽著這個口氣，杜馨慧抬起了頭抹著眼淚散發出了自己的氣息，一時之間杜安的虛影震驚了，他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活的太短了，這世間還有太多事情自己不太理解，或許當年若不是乾穹自己師妹也能走到這一步？
「咳咳，你這丫頭行，當年我看你就行，不過我說的也不完全是為了你的境界，你瞅瞅你都這麼大了還孤身一人多不像話，我原本以為我這道執念能看到你子孫滿堂呢。」
聽著這話杜馨慧有些難堪的撓了撓頭，她都上千歲的人了聽到這個話題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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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杜馨慧這個樣子，杜安滿意的點了點頭，而看著老爺子這般樣子楚宇和乾穹同時看了眼坤靈，他們是知道坤靈這性子是和誰學的了。
杜安和坤靈自然是注意到了楚宇和乾穹的視線了，微笑之後老爺子說道：「行了丫頭別跪著了，我真怕你現在的修為給我直接跪沒了，不過你到了入道境我也沒什麼可囑咐你的了，只能和你說什麼都不要太在意，一切順心即可，至於我剛剛所提之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若是沒有心上人瀟洒一生倒也逍遙。」
聽著杜安老爺子的話杜馨慧也是連忙站起了身，只是當她想再開口多和面前的人說幾句的時候老爺子卻是擺了擺手看向了面前的三人。
「小友都到我面前了祭拜我了，為何不展露真容，讓我徹底放心呢？」
聽著這話杜馨慧面色平靜彷彿早就知曉了，而江鳳舞卻是瞪大了眼，她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楚宇聽著這話面色一僵，他現在有些后回來到劍仙山了，而此時隨心萬變內的穆月則是解釋道：「正常而言第一假面是不會被人察覺出問題的，但是現在第一假面的器靈仍未蘇醒，而那些精通鍛器的大師多少事能察覺到一些端倪的，至於說你身後的那兩人我要是沒猜錯那杜前輩也是看出了端倪，而另一位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直接和她說明你是楚靈的兒子她也會為你保守秘密的，至於白玉染之事任由她猜忌她也不敢確定的。」
聽著這話楚宇搖了搖頭對著面前的虛影說道：「前輩可真是坦率啊，不過前輩既然說了我也不好違逆就是了。」
話罷，面具被楚宇摘下，一個俊秀的不亞於坤靈的書生出現在了幾人眼前，看著面前的人杜安的表情是讚許，杜馨慧的表情是好奇，而江鳳舞的表情則是有些些許狐疑，因為這張臉實在是和白玉染相似的地方有些多了，而且這張臉她看著她還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看著展露了真容的楚宇，杜安說道：「不愧是坤靈能選中的人，果真長得就是一副人中龍鳳的樣子，不知小友可否願意透露姓名和身份也方便我九泉之下好和師傅交代下他最得意地兵器的歸屬?」
「我都展露真容了，姓名又有什麼不好透露的呢，我叫楚宇，是從天學院走出的學生，師從竹仙，也算是隱世楚家的人。」
聽著楚宇之名，江鳳舞想起了什麼，但看著楚宇的樣子她卻又有了更多困惑，只是此時的時間也不方便她問，她也只得在後方安心等待。
「竹仙？」聽著這個名字杜安有著些許困惑。
「梅蘭竹菊中的竹。」
聽著這話杜安虛像的眼中爆出了精光，然後儘是欣慰之色：「那可真是坤靈和乾穹的福氣，不過看小友的樣子是還有別的佩劍吧，能否讓我觀摩觀摩。」
楚宇怎會不知觀摩是假，避免坤靈和乾穹受委屈才是真，但看著面前已然開始淡去的身影，楚宇也是招出了自己的其餘三把佩，無名、無鋒和血殺。
而看到這三把劍的時候，在場的其餘三人都是愣住了，杜安回神最快長吸了一口氣后，他對著無鋒躬身謝道：「小友還真是坦蕩，倒是老朽失禮了，不過老朽還是要多說一句，坤靈、乾穹實質乃是無雙飛劍和你這三把劍根本不衝突，所以還是希望小友不要讓他們蒙塵。還有一件事希望小友不要介懷，那就是你先拿到坤靈之時它散發的相思愁苦之情。」
楚宇自然知曉老爺子看出了無鋒的底細，也是躬身回應：「晚輩知曉，只要晚輩活著就定不會讓坤靈、乾穹蒙塵世間。至於那相思愁苦晚輩壓根沒感受到，所以前輩也不用多想。」
聽著楚宇這話杜安反倒是一愣，隨即他仔細地看向了無名劍，而在一番端倪后他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但卻沒有說明無名的情況，「坤靈、乾穹以後盡心輔佐小友，不可辜負吾師黃廉之名！」
坤靈，乾穹莊重應下。
這時杜安的虛影愈加虛幻，而他則是對著楚宇說道：「小友，我時間不多了，沒時間具體了解你改頭換面的緣故了，但你既然對我坦白了，那我也不能虧待你，女兒，以後若是他有事你可得幫襯著他。」
這聲女兒一叫，杜安老爺子的虛影更是縹緲了，只是聽著這稱呼的杜馨慧卻是愣住了。
杜安看著杜馨慧的樣子，眼中滿是慈祥，然後他解釋道：「丫頭，你還記得以前你說你要認我做父親的事么？其實那時起我就把你當做女兒疼了，只是我心裡終是對你師叔存有希冀，所以才沒讓你改口，真是苦了你了。」
話罷杜安的身形幾乎徹底消散了，看起來一切的心愿都以了了，而在他身形徹底散去的那一剎杜馨慧哽咽的喊出了一個在她心底一直以來對杜安的稱呼：「爹！」
聲落人散，唯剩青煙縈繞眼淚滴落。但所有人都看到了杜安徹底透明前那開懷大笑的樣子，只是無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