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太平

第32章 不太平

太輕也太磨蹭了。

這樣的調情對於現在的元知酌來說,無異於隔靴搔癢,她雖然沒了記憶,但是身前這個人的氣息讓她貪念,緊繃著神經也告訴她最直觀的感受:她並不排斥這個人的靠近和觸碰。

在難捱和要死之間,元知酌攀著他的後頸,躲開他細密的親吻,側著頭埋在他的耳邊,大著膽子,講出了一句驚人的話:「你是不是不行啊……」

她的嬌音婉轉,只是說出來的話惹人煩。

遲奚祉聽后,果真臉色黑了黑,他停下動作,將她的臉轉回來,咬上了她的緋紅的下唇,壓著嗓子貼在她的唇角,聲調危險,「你往日里冷漠我的時候,我都想給你喂春藥。」

這話像是嚼碎了,一字一句蹦出來的,又沾著葷色和情慾。

鄔琅叩了下門,他不自然地咳了聲,扯著嗓子怕裡面聽不清般,「主子,太醫來了。」

遲奚祉又發狠在元知酌纖細的脖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個牙印,他將她散落的衣服攏回去,囑咐她不許再胡說八道,才讓外面的人進來。

——

直到在元知酌的腦袋上刺入最後一隻銀針,她才安分下來,遲奚祉手指擦凈后,沾了點溫水,抹在她起皮的唇瓣上,微微打濕后,才收回手。

幸好劑量不高,解藥也容易,只是元知酌鬧騰極了,遲奚祉沒了耐性,不太友好地在她耳邊威脅了兩句,她才聽話,不情不願地收斂了些。

留下幾個人在屋內照看元知酌,遲奚祉便出去了。

鄔琅見他出來,微微頷首,遲奚祉瞥了他一眼,指腹抹過下頜線和側臉的交匯處,一道淡淡的抓痕滲出來些血漬,鄔琅偷偷瞄了一眼,咽了口口水就不敢直視主子的臉,埋著頭。

遲奚祉將袖口的衣襟挽起,鄔琅的視線正好看到,他立馬會意,湊近遲奚祉,悄聲道:「主子,是楚王,他現在在左手邊過去的第四間廂房內。」

鄔琅想起什麼,臉色變了變,接著道:「不過,楚王現在好像已經痛暈了過去……」

——

進到第四間廂房,室內的血腥味濃重,一入眼的就是一灘的血水聚在地面上,滲進地毯裡面,再抬眼,就能夠看到床榻上仰面昏躺過去的男子,以及他大腿上濡濕一片的紅色。

遲奚祉沉著臉,微眯的鳳眸被燭火照出眼底的慍意。

鄔琅大概也知道自家主子現在的心情,於是他大著膽子,將剛剛元知酌手裡掉落的那把短刀呈在了遲奚祉的面前。

主子行兇,他遞刀子。

遲奚祉掀起眼皮,懶懶地輕掃過去,接著沾了血漬的長指捏起那把短刀,他修長的手指骨分明,似上好的玉料。尾指上的戒指抵在刀鋒上,似乎只要傾斜一分,就能割破他冷白的皮膚。

片刻,遲奚祉走近了那張床榻,漫不經心道:「等一下叫人去楚王府上通知楚王妃過來。」

這樣的好戲肯定不能就草草結束。

鄔琅怔了一瞬,還在想自家主子什麼時候這麼仁慈寬厚了,結果他抬頭的時候,便看到那把沾了血的刀插進了楚王另一條完好的大腿。

楚王悶哼了一聲,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接著像個死屍一樣躺著不動,鮮艷的血源源不斷地湧出來,順著楚王微屈的大腿,在床榻上開出嬌艷曼陀羅般。

「沒聽到?」遲奚祉扯唇問道,他將手裡的刀仍在了血泊中,發出「汀啷」一聲脆響。

鄔琅戰慄了一下肩,垂下頭,「是。」

當鄔琅以為就此結束的時候,遲奚祉又抬腳,在楚王傷口已經凝固了些的那條腿上踩了下去,黑緞鞋還往下擰了擰,毫不留情。

楚王那條腿怕是得廢……

——

夜色沉寂,夜幕濃稠,降下的雪粒沒了微光,被無盡的墨色吞噬,街道小巷傳來野貓的嘶吼聲,俯瞰京城,只有一處宅院里還燈火通亮。

元府內。

幾人圍坐在廳堂內,主位上坐著元穆和尤氏,左手邊坐著一位身穿戎裝的男子,劍眉星目,身上帶著不似邊關大將的粗狂幽野,反而氣質溫和儒雅。

尤氏的面色憔悴,她為了迎接兒子回家,特意穿了身紅紫的繡花裙,本是襯人膚色的衣服,此刻卻有些顯老氣。

元知酌失蹤后,她提著的一個心就沒有放下來過,不時地抬眸向外望著,一旁的元穆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將手覆蓋在自家夫人的手背上,安撫道:「酌兒會沒事的。」

正值多事之秋,北燕的勢力日益壯大,而北府軍的指揮使——元邑樓,在前不久的烏達卡戰役一舉斬下敵軍將首,使得敵軍向後撤離了三百里地,退到了鄂霍湖的後面。

這讓元邑樓的名字在北燕出盡了風頭,他這次班師回朝,朝廷里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盯著元府,皇帝以病告假,神龍見尾不見首,便由元穆主持招待三軍。

即使賓客散去,到了深夜,他們也不敢貿然出府尋人。

元知酌的身份還未坐實,若是被傳出下落不明這樣的言論,對元氏和朝廷都不是好事。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幾人一齊抬頭看去,元邑樓認出了來人,他瞳孔放大了些,趕忙站起身,詢問道:「洛白,小妹她……」

叫做洛白的男子,一襲黑衣,帶著面罩和斗篷,他進門先是行了禮,方才開口答道:「娘娘無礙,已經安然回宮,陛下差屬下來告訴元尚書和夫人一聲。」

尤氏原本半撐著桌角站起身,洛白的話像是定海神針,讓她的心落回了原處,她低低呢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元穆關心道:「那我們何時可以去看看酌兒?」

尤氏聽到這話,眼睛也多了幾分希冀,她也看向洛白。

洛白向來沉默寡言,只答了兩個字:「不知。」

元家人還想問些什麼,洛白就已微微頷首,打斷他們,「屬下只是個報信的,其它一律不知。」迅速告辭過後,洛白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元邑樓安慰道:「爹爹,娘親,酌兒無事就是幸事,陛下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咱們不必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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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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