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春潮急

第23章 春潮急

「拿錯了便拿錯了,為何又要換,還是說——這兩份紅豆餅不一樣?」遲奚祉的尾音拉長。

元知酌絲毫不慌張,她怯生生地接道:「兩份確實不一樣。」

遲奚祉盯著她,手中捏著的紅豆餅卻始終沒有送進嘴裡。

她解釋道:「呈給天子的東西,自然要是最好的,吃食也要挑品相極佳上等才是,妾自留的那份多有些殘缺,所以才匆匆去換的。」

遲奚祉薄唇帶上笑,也不知信沒信,他咬了一口紅豆餅,細嚼慢咽后,誇獎道:「朕的皇后不僅做得紅豆餅甜,嘴巴更甜。」

說著,他將元知酌帶進懷裡,她手僵直,落在他的手臂上,想要扯笑又生扯不出來,像塊木頭呆坐在他腿上。

遲奚祉的另一隻手抬起,微涼的長指拂著她後頸上白嫩的軟肉,指尖輕輕撥開絲絲縷縷的散發,他輕笑道:「也確實是著急。」

元知酌心裡咯噔一下,她後頸的汗沒有來得及擦。

一個時辰,慢吞吞的走,乾寧宮到鸞禧宮都夠來返兩遍了,而她只是走了一趟,怎麼可能出汗。

「緊張么?」遲奚祉呼出的熱氣覆在她的耳畔,縷縷癢意,像是陰濕石縫裡的薪蛇,朝著她吐蛇信子,格外滲人。

元知酌錯開臉,臉上的清冷有些破碎,「陛下,您答應妾的,做了紅豆餅就會放妾回元府。」

遲奚祉將臉靠在她的頸上,「朕不是只說了,朕想吃紅豆餅?」

元知酌回想昨夜的對話,他確實沒有許諾什麼,反應過來被他戲耍了,元知酌怒目圓睜,「你——」

「怎麼每次生點氣就裝不下去?」他逗著她,覺來生趣。

心平氣和的時候叫他「陛下」,惹得不開心了就直呼他的名諱,或者「你」來「我」去。

元知酌感覺一口鬱氣上不來,咳了兩下,面色透紅,她想要起身,被攔住。

遲奚祉將手裡吃了一半的紅豆餅放下,捂在她的小手上,很是涼人,比他的手還要冰上兩分,他問道:「吹寒風了?」

雖是問她,語氣卻十分篤定。

元知酌不想要理他,小模樣低眉順眼,而眸底卻很是倔強堅韌。

遲奚祉最不喜的就是她這副不說話,冷著他的模樣,他將人轉過來,虎口掐著她的下巴,將人抬起,讓她逼視上自己,他懶懶地啟唇,眉眼間倦著戾氣,「說話。」

元知酌那雙漂亮的眸子更是止不住的怨氣,凄凄慘慘,秋水澄澈,她半晌都只罵出兩個字,卻像是嚼爛了才說出來的,「昏君。」

遲奚祉捏著她下巴的手施力,將人抬近自己些,深邃的五官染上笑意,妖冶且蠱惑,「酌兒知道,上一個這麼罵朕的人,現在墳頭草有多高了嗎?」

元知酌眼色複雜,但是最濃厚的還是那一抹黯色,她顫了顫長睫,不解恨般再罵了一句,「昏君。」

遲奚祉的指尖壓在她的下唇上,狠狠地磨礪了幾下,「這個新鮮詞在床榻上罵起來,會不會更解氣些?」

元知酌實在受不了了,她猛烈地扎掙起來,打翻了案台上的盤子,香酥的紅豆餅掉落在地。

遲奚祉箍住她亂動的手,將人抱起來,往後殿走去。

他大步流星,走得很快,宮女將後殿的門打開,遲奚祉進去后,聲音低沉又有壓迫感,「出去。」

宮女將門掩上,屋內一片寂靜。

元知酌被遲奚祉扔到床榻上,她縮著腿往後退,卻得到了一聲無情的嘲笑,「既然酌兒不想等大婚那日,朕便提前讓你適應一下新的身份。」

他解開外袍的扣子,綉著龍紋的衣物落在地上,他屈腿半跪在床榻上,拖著元知酌的腳拽到床榻邊。

骨節分明的手挑開她裙子的長帶,像是壓著怒意問:「還罵嗎?」

元知酌咬著唇,不言語,偏過頭看著窗幔上精細的綉紋。

她愈是倔強,愈是不服輸,遲奚祉便愈是要打壓她的這副堅韌的野花勁,他想要看她沉淪,看她澄澈的眼眸染上情與欲。

遲奚祉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腰帶,上面的金玉碰撞出清脆的響聲,他纏繞了幾圈,將元知酌的手綁在了床頭的龍柱上。

她的衣衫早就散開,只需要微風一吹,春色便會顫顫巍巍地展露在冬日裡,瓊枝玉葉般的,溫開一片的艷色瑰麗。

遲奚祉的指尖滑在她的藕臂上,剮蹭撩摸,借著她綳直的嬌軀,下滑著。

如車碾花上,芙蓉泣玉,頭場的春雨也來的急,淅淅瀝瀝的,甘露將寧靜的波紋攪亂。

她的世界彷彿歪歪斜斜的,雨腳濺起滿地的白汽蒸騰,天地遂只剩下一片遼闊的空茫的。

元知酌死咬著下唇,細細的嬌吟卻從嘴角溢出來,酥媚而微弱,她忽而劇烈地掙了一下,嚶嚀變成了驚喘,還染上了哭腔。

「酌兒,朕還開始呢,哭什麼?」

遲奚祉將人攏起,給了散神中的元知酌一個支撐點,撫著她額間的香汗,吻在了她的眼眶上。

——

一整天,她都在乾寧宮。

傍晚,浴池裡,遲奚祉從元知酌的身後環住她,吻親在她的耳骨上。

她渾身顫得厲害,杏花眸含淚,欲泣未泣,臉頰酡紅,眼波流轉間勾人嫵媚。

遲奚祉輕碰在一個紫青的痕迹上,他愛憐般地啄了兩下,與她耳鬢廝磨道:「你要回元府,朕已經讓他們準備了禮物,一併帶回去。」

元知酌的身上熏上了他的迦南香,還有一股不知名的暗香繚繞著她。

兩人雖沒有進到最後,但對於元知酌來說,這已經是超出認知範圍的東西了,她現在又羞又懼。

她闔上眼眸,趴在池壁上,沒有什麼力氣,像只沒了利爪的貓兒:「謝陛下。」

遲奚祉將臉貼在元知酌脖頸旁邊,喟嘆般,「這只是一個教訓,酌兒,聽話些。」

元知酌受了欺負,吸了吸鼻子,沒搭腔。

他也習慣了她這樣的冷淡,感受著懷裡的溫香軟玉,靜靜的和她擁著,似乎也有些貪念她這樣的順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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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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