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鳳求凰

第181章 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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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花過雨,千年的宮道清冷,白玉磚頭上聚起小型水窪,細雨錯亂如巒,路過的人影似畫蕩漾在水面上。

端著茶壺的鄧蘊祥往外走,凌冽的風夾雜雨霧往人的身上卷,他跨過門檻忽而見到不遠處的人兒,稍稍驚訝了會兒,他走近作勢便要出聲行禮。

元知酌先朝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他不必行禮,復又朝他勾指讓他再行近些。

鄧蘊祥會意踱步走近,元知酌望著殿內的燈火,「現在有誰在裡面?」

「回娘娘的話,幾位大臣剛走,」鄧蘊祥罕見地沒有露笑,他頓了頓,又小聲道:「陛下發了不小的火。」

元知酌聽著他的話往門內窺探了一眼,殿內的奏疏落了一地,有幾個小太監彎腰拾撿,氣氛靜謐停滯,卻沒有瞧見龍椅上的人。

元知酌輕輕收回了視線,點點頭,「知道了,你去忙吧,這有我在。」

厚沉的殿門被緩緩推得更開,元知酌攜著一身的水霧而入,殿內溫和的火氣撲上來,解了外頭染上的寒意。

她抬眉不見高台上坐著的人,還未找尋,一道悠緩而低沉的嗓音就從旁側的屏風後面傳來,「如果你也是來求情的,那麼最好閉嘴。」

元知酌聞聲轉頭看過去,花鳥刺繡的曲屏後面坐著一個人,光線拓落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優越的骨相來。

微小的塵粒起伏飄搖,元知酌款款繞過曲屏走過去,入目的是散落如星的棋盤,黑棋白棋纏鬥廝殺,棋勢詭譎,而遲奚祉的骨節分明的手捏著一顆紅瑪瑙制的棋子。

顯然,他身不在棋盤內。

元知酌自然地落座在他的對面。

她眸色淡淡,隱隱藏著慾念,如是朵鮮血澆灌的芙蓉,媚色無疆,又愜然自若,「巧了,我不是來求情的,我是來求陛下千萬不要手下留情的。」

「是嗎?」遲奚祉今天一天都在為晏淮瀚的事情煩心,他當然也知道元知酌和晏淮瀚的交情不淺。

不過,晏淮瀚如果真的能夠讓他的皇后這麼個懶骨頭出門來尋自己求情,那他晏淮瀚的本事確實不小。

元知酌盤算清了棋路,她挽袖從棋盤上捏走了一顆黑棋,沒有收走,而是捻在指尖把玩著。

外邊收拾的宮人傳來輕細的腳步聲,遲奚祉隻身未動,裊裊紫煙模糊了他的面容,元知酌等著有些著急了,她沒忍住就著剛剛收走的黑棋伸手替他下了一棋。

遲奚祉這才慢悠悠地睨了她一眼,敲了下她的手背,漆黑的眸子沉冷,「心急。」

元知酌摸了摸被打的手背,抿唇無辜道:「我還以為陛下沒有看見我呢。」

「這棋你不該碰的。」遲奚祉漫不經心地批了句。

她要端坐蓮台上,不惹風雪,冷眼旁看高官落馬才好。

寒窗半開,清風登堂,元知酌忽而發現窗邊擺著幾盆紅梅不見了蹤影,花几上換做了瓷器雕成的芙蓉花。

「可我本就身在局中。」說著,她落了顆子到天元,清泠的聲線壓低了些,「陛下,我想要見晏淮瀚一面。」

遲奚祉縱覽全局,長指間轉動的紅棋如是他的眼角的那顆血痣,華艷靡緋,他掀唇問道:「朕的皇后拿什麼和朕來作談資,你自己嗎?」

有時候,遲奚祉很不喜歡她拿她自己作籌碼求他辦事,尤其還是為了別的男人。

他很受用她的故作乖巧,但也十分不爽。

這種不受控制又病態的矛盾,就像是不知收手的賭徒。

遲奚祉散漫地仰頭往後靠,手肘抵在圈椅上,支著眉尾,看著她沉默不語的小臉,語氣里勾著一點嘲諷的意味,「既要朕毫不留情,又要見晏淮瀚,皇后莫非有什麼把柄落到了他手裡?」

元知酌眉眼疏淡,籠著翠霧,斬釘截鐵回道:「是。」

她回答的利索真切,反倒叫人不好開口追問。

「今日晏淮瀚下獄,陛下憂愁的是他盤根錯節的關係網,他與無數高官王侯有著見不得光的利益關係,動他,半個燕京的官員也要跟著落馬,不動他,陛下又恐涼了人心,這是一件難事,陛下如何定奪我摻和不了,但今日有人送了我一句話,我覺得也很適合陛下。」

元知酌眼睛一眨不眨,耀目的很,「使霹靂手段,先行菩薩心腸」

「晏淮瀚與我也有不小的交情,所有我想求陛下讓我見一面他,我見完之後,說不定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遲奚祉唇角勾了抹笑意,仰了仰下巴示意她過來,「你說說你看著朕的時候,心裡都轉著些什麼念頭啊?」

「當然是轉著為陛下排憂解難的念頭。」元知酌感覺到了他身上的那股煩躁懶倦,她面上笑意盈盈,而藏在衣袖下的手攥緊。

話落後,兩人無聲對視了會兒,元知酌敗下陣來,靠了過去。

「該坐在哪裡,朕的皇后不知道么?」遲奚祉看著她扭捏的姿態,嗤笑了聲。

元知酌有一瞬地發愣,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微妙,她低了低眉,柔順地坐在了他的腿面上。

遲奚祉低頭和她糾纏在一起,獎勵似的揉了揉她的後頸,沒有用多大的力道,卻也留了點點指痕,他眸底的笑很淺,只是裝的比她好而已。

過了片刻,元知酌感覺到他的長指探入了她的衣襟里,她應激地瑟縮了下身子,她想要阻止他。

而身後的人忽而轉了話鋒,遲奚祉身上的怨氣很重,「動什麼?朕昨晚挨得那一巴掌還沒算呢。」

這話成功讓元知酌推搡的手頓住,她張了張唇,欲言又止,身上的氣勢瞬間被壓了一頭。

她心底盤算了半天,也沒有想到遲奚祉會提這檔子事兒。

——

昨夜遲奚祉只折騰了她兩個來回,沒鬧到太晚。

只是他勁兒太猛,結束的時候,元知酌還是跟案板上脫了水的魚一樣嫣兒吧唧的,指尖都懶得動,更別提去沐浴了。

遲奚祉事後的服務貼心細緻,耐煩地給元知酌擦過身,又抹了葯,哄著她喝了兩口水,接著才摟著她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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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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