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做皇后

第12章 做皇后

元知酌的腳已經脫離了地面,她找不到著力點,胡亂的踩在遲奚祉的衣袍下擺,留下幾個灰白的鞋印。

「不是酌兒親自送上來的嗎?朕還以為你想要投懷送抱呢。」遲奚祉的唇偏了偏,輕擦在她的耳珠上,話語間的熱氣呼在她的肌膚上,又癢又麻。

元知酌的反應就是下意識的防衛,她睡得有些糊塗了,都忘記了現在身處北燕,除非遲奚祉故意放鬆看管,否則這裡三層、外三層的親衛,別說刺客了,怕是青蠅都溜不進來。

她鬆掉蓄起的力,沒答他的話,不合時宜地輕咳了幾聲,嬌嬌弱弱的,彷彿刻意隱忍。

遲奚祉聽到這聲,將人轉了個身,抱進懷裡,坐在元知酌剛剛坐過的地方,空出來的一隻手輕拍在她的後背上,帶點嘲弄地說道:「就你這力氣,真遇到強盜,你怕是早已去到奈何橋上了。」

元知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對,咳得更加厲害了,一聲比一聲高,像是要把心肺都給咳出來,這讓她沒什麼血色的小臉反而紅的不自然。

遲奚祉皺起眉,「叫陳太醫……」進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元知酌咽下喉間的那股難受勁,纖指反抓在他的手臂上,「不用,妾沒事了。」

元知酌實在不想今天晚上再多加一碗湯藥了,再喝下去,她真要變成藥罐了。

遲奚祉眉峰依舊擰著,他沒依她的意,沉聲繼續對外道:「讓陳太醫進來。」

元知酌張了張唇,卻不做聲。

天子之意,哪能違背,由他去算了。

——

陳太醫收起脈枕,恭恭敬敬回道:「元小姐應是受了小的驚嚇,一口氣卡在了咽喉里,沒上的來,還有些許的火氣,才導致的咳嗽,微臣再給元小姐添一副潤喉止咳的葯,好好休息即可。」

元知酌斂下眸色,臉上的紅暈褪去,沒有什麼表情,五官清清冷冷的。

不一會兒,湖心亭歸於安靜。

剛剛掉落在地的金簪已經被擦凈,完好地放在桌上,遲奚祉拿起,將她右側有些鬆散的青絲挽起來,連著金簪插進去,又幫她理了理雲鬢。

遲奚祉斜目瞥了一眼她的神情,看著很不情願,他笑了笑,鳳眸墨色幽深,「今夜,朕會親自去盯著你喝完。」

而後,他的視線落在了她滿頭的珠翠上,紅玉燒藍,金鑲玉裹,雖美但很是沉膩,遲奚祉屈指颳了下她泛著紅暈的雪腮,問道:「這滿頭的朱釵玉飾不嫌累嗎?」

元知酌抿了抿嘴,端著上身,「不累。」

元知酌挪動了下臀部,想要從他的懷裡出來。

遲奚祉沒再追問,虛虛摟著她的長臂收緊,將人帶回自己懷裡,將下頜抵在她的肩上,話語間的熱氣打在她側頸的肌膚上,引起一陣戰慄,「酌兒劃破了朕的衣衫,這賬怎麼算?」

元知酌怔了怔,不敢去和他對視,囁嚅了一下,問:「陛下想怎麼辦?」

「這好說,不過,公主可以先打開這本捲軸看看。」他的嗓音低冽,長指搭在她的小指上,時有時無地敲打著,或是磨過她關節處薄薄的那處皮膚。

元知酌聽著他的話,想要抽出被他把玩的那隻手,卻被按住,懶懶散散的男聲從肩側傳來,「不是還有另一隻嗎?」

元知酌蜷縮了一下指尖,被他察覺到,遲奚祉又耐心地將她握起的手指舒展開。

她也不想去計較了,伸出另一隻手將桌上擺著的捲軸打開,映入眼帘的就是她的名字,前面還跟著一串她不認識的名號。

元知酌的眼裡閃過疑惑,她繼續往後看著,半炷香的時間,捲軸就被完全打開,前段的部分垂到木桌的下面。

洋洋洒洒的一段文字,元知酌看完最後一個字,她緩了緩,面色難看,沒忍住扭過頭去問:「這什麼意思?」

遲奚祉臉上一派的溫沉,他的手捏在元知酌側過來的臉頰上,不急不緩解釋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北燕東興世家元氏的嫡女,也會是將來北燕國的皇后。」

元知酌躲開他的觸摸,質問的語氣問他:「陛下這是何意?」

遲奚祉薄唇勾出一抹笑,卻有些涔涼,他將人的臉掰回來,拇指上的扳指膈在她的臉上,印出一個紅印,「朕說的不夠清楚嗎?朕的皇后。」

後面半句,陰沉中還滋生出了一絲的繾綣,像是藏著愛意。

元知酌逼對上他的眼眸,他的笑不達眼底,幽潭般的瞳仁,即使是她這樣近距離的直視,她也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陛下何必呢?」元知酌的下巴生疼,說起話來也吃力,開口時,下頜骨像是錯位了般的痛,「陛下大可以直接斥我於幽宮,這天下之母的名號給我也無益,陛下不如另擇一位真正的世家嫡女。」

這鳳位一旦坐上去,她怕是再也沒有逃離的機會了。

遲奚祉笑意加深,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上,一字一頓,「說什麼呢?朕的皇后。」

他又將後半句重複了一遍,只不過那點僅存的親昵消弭不見,上位者的命令般,強勢不容置疑。

元知酌冷笑了聲,「那總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他們不會懷疑我的身份嗎?」

遲奚祉的視線沉冷、平靜,意態輕漫,「知苻沛公主真名者皆已殺矣。」

雲淡風輕的語氣,談笑間定人生死。

元知酌面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纖長的睫羽向下低垂著,眼尾泛著潮潤的緋色,柔柔弱弱的,好像那秋風薄霧裡搖搖欲墜的木芙蓉。

可遲奚祉瞧著面前人的臉,只覺著她這副容顏比外面的湖水還要冷上幾層,凍人至極。

倏然,他將手指鬆開,元知酌的臉上立馬浮現幾個指印,還有扳指膈出來的凹陷,配上她戚戚艾艾的眸色,真是——見者心憐。

——

小芙蓉(裝咳):得,又得多喝一碗葯(不情不願)

遲奚祉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還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看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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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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