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正心意2

豐陽這才知道此物的珍稀之處，心中大吃一驚，難怪絳雪要拉著自己求情，還和自己演練了一番。

豐陽顧不上震驚，忙替絳雪說話道：「小絳雪出門一趟立了很多功勞，更是耗盡了修為，若是此時責罰他，怕是會影響小絳雪日後修鍊。小絳雪已經知道錯了，師父你就大發慈悲小懲大誡吧。」

「這玉佩真是你弄壞的嗎？就只是摸了摸？」拓昀上神好半晌才說話，似是在確認什麼。

說到這，絳雪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冤了。

絳雪點點頭，怕拓昀上神不信，當面給他演示。

「徒兒就只是把玉佩放在手裡湊近看了看，它莫名其妙的開始發燙，然，啊，就，就裂，又裂了？！」

這回拓昀上神和豐陽都看的清清楚楚，絳雪只是把玉佩放在掌心，並沒有施加任何力量。

玉佩卻突然發光發燙，絳雪不敢有任何動作，強忍著疼痛。

然而還不過一句話的功夫，玉佩便毫無預兆的斷裂！玉佩的溫度都將絳雪掌心灼紅了。

豐陽以為是這玉特殊，不能與人體貼合，想著玉已經斷裂成四塊，若是找出斷裂的原因，也只能說絳雪倒霉，只要絳雪不是有意損壞，他就好勸師父從輕發落。

誰知豐陽握著斷裂的四塊玉佩好一會，卻連一絲異常都沒有，甚至故意將其中一塊摔在地上，也不見有任何的裂痕。

豐陽大感驚奇，絳雪更是忍不住低聲吐槽道：「難不成真是我手有毒嗎！」

拓昀上神的母妃在他一千歲時就仙逝了，年幼的拓昀上神對母妃的記憶十分模糊，可對於這枚鎖心玉的作用，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以前，拓昀上神只是將這鎖心玉，當做是母妃的遺物珍藏起來，對於它所代表的的其他含義並不在意。

拓昀上神回籠心神，看著因害怕愧疚躲到豐陽身後的絳雪，拓昀上神神情古怪目光複雜的望著絳雪。

須臾，拓昀上神似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安撫絳雪道：「碎了便碎了，你不必害怕，快到師父這來。」

「師父真的不生氣嗎？」絳雪試探道。

「一塊玉佩而已，為師還不至於如此小氣，事情說完了，快讓醫官替你治眼睛。」拓昀上神道。

正好這時候藥王奉命趕到，正在絳玉殿外等候召見。

藥王進殿氣喘吁吁的向拓昀上神請安，「小仙拜見戰神，戰神長樂無極！」

拓昀上神扶著絳雪靠在床頭，讓出空間給藥王診治。

藥王重新為絳雪診治道：「小仙在殿外已經聽醫官說過神君的脈案，真可謂是不幸中的萬幸。神君除了眼疾，身體並無大礙，只需安神靜養即可。小仙身上有用凈世金蓮蓮葉絲製成的飄帶，只需清洗過後敷上藥水，戴上幾日便可重見光明！」

「有勞。」拓昀上神聽后安心不少。

藥王連道不敢，親自用浸泡了凈心養元丹的無根水，細細為絳雪清洗眼中殘留的毒粉。

藥王從藥箱中拿出一瓶藥水，和一條青白色的飄帶，道：「神君眼睛外部的毒粉都已清洗乾淨，但還有一些隱藏在內。小仙看神君脈案，似乎神君以往心思鬱結不得舒緩，正好趁此機會哭上一場，將眼內毒素通過淚水排泄出來。」

拓昀上神讓藥王和豐陽都退下，自己陪在絳雪身邊，道：「為師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是為師沒有照顧好你。為師希望你忘記昊天真君這個人，他現在跟你我跟崑崙神殿，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為師永遠不會再見他，他再也打擾不了我們的生活！你不要因為他的罪孽來懲罰自己，為師見你這樣有多心疼，你知道嗎？」

絳雪不知道該不該把昊天真君，在夢中找他這件事告訴拓昀上神，可當初就是因為他貿然參與到，戰神和司鏡真君的婚事中，才惹得戰神雷霆震怒。

他又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再度提起會不會重蹈覆轍？

絳雪試探道：「父子親情豈能說斷就斷…」

「我與他之間只有父子虛名，父不慈故子不孝！」拓昀上神提起昊天真君冷漠至極，就好似談及陌生人一般。

可轉眼間便鐵骨柔情，希冀溫柔的對絳雪道：「這世上，只有你才是為師唯一在意之人！」

絳雪瞬間想起墨奕天尊等上神，關於戰神父子的話，親父子卻形同陌路，觸景傷情，絳雪又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由得落下淚來，道。

「我連我的親生父母都沒見過，是不是他們嫌棄我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所以才拋棄我，讓我自生自滅？」

「怎麼會？我的絳雪是天下間最好的孩子！為師恨不得你一出生就在崑崙神殿。」拓昀上神的話並沒有安慰到絳雪。

絳雪回憶起自己剛見這個世界的第一眼，他不知自己是誰，不知自己為何在此，不知自己要去往何處，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活著，甚至不知自己的下一頓在哪裡。

他迷茫，他彷徨，他害怕，他恐懼，他孤獨。

但他面對那個弱肉強食，以大欺小，以多勝寡的世界，為了活著，為了獲得一點吃食。

他不得不與比自己大的多的少年少女爭搶，他不得不讓自己變得兇悍難纏。

若不是有生來就有的長命鎖長命鐲護佑，他早就不知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中死了多少次！

直到，他遇見了生命中第一個好人，那個人跟他歲數一樣大，但卻是成人體態。

他們結伴離開天族去了人界，那時候的人界有很多的山精妖怪，只要它們不攻擊人類，人類也樂意與它們和平共處。

於是他倆便在一處荒山上，與一戶貧苦的獵戶做了鄰居。

日子雖然清苦，但遠離了天族的那些無休無止的爭鬥，倒也幸福自在。

直到三十年後遭遇了蜈蚣精的追殺！

那個少年為了救絳雪身受重傷，萬幸被雲遊四方的人間道士所救，只是為了治傷，道士帶走了少年，從此便斷了音信生死不明。

後來沒過幾年，鳳帝鳳炎帶著青雀星君遊歷人間，在山腳下偶遇絳雪，見他長得可愛，便將他收養帶回鳳凰族。

當時那個少年被道士帶走之後，與他倆做鄰居的那戶人家，也只剩下一個十歲的男孩，從此絳雪與那男孩便相依為命。

絳雪被收養時，放心不下他，青雀星君便也將那男孩帶回鳳凰族，最後這個男孩服用仙丹活了五千歲。

這段日子雖然只有幾十年，卻是絳雪生命中最黑暗最難熬的日子，也是絳雪不願提及的過往。

絳雪觸及心事，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答滴答流個不止。

拓昀上神看著絳雪眼眸中，不斷流下的紅色淚珠，拿著手帕心疼的擦都擦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