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18)

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18)

吳風既霸道且無賴,對青鴻或真或假的覬覦之心,惹得百里荒幾與他成劍拔弩張之勢。偏百里荒又是個言辭喏喏、行止內斂的,縱是受氣含屈也未敢張揚。只待眾人散盡,吳風又悄悄追上百里荒,輕拍其肩,冷目凝之,幽幽道,「你且小心些!膽敢再與我作梗,我必活埋了你!」

百里荒又惱又慌,強作鎮定回說,「我只是替鴻姑娘疑你!我知你所瞞之事絕不只瑤光劍!鴻姑娘最恨人與她扯謊!只待你再露了破綻,且看鴻姑娘殺不殺你!爾之猖狂也只能欺我罷了!」

吳風不禁又放聲大笑,目露輕蔑,「百里寒年!我今時也算識得百里家少主了!不過爾爾!」說時又似長輩惱小輩不爭氣不成才般在百里荒肩上拍了兩下,即共其家僕往河岸處置鞭傷去了。

阿仲下到河裡打水,一壁使清洗著吳風背上血污,一壁心疼勸說,「少主這又何苦!原不必受這委屈!那樣女子……又怎可稱之為女子!少主是壞了哪根筋,竟要為她這般耽擱……」

吳風不響,較之其平日里的絮絮叨叨、瘋瘋癲癲,此刻的沉默尤顯異常。過了許久,才低覺著語氣截斷阿仲幽幽抱怨,「休講廢話!只說此去可有截獲?究竟是些甚麼人屢屢來犯?」

阿仲忙收起幽怨,鄭重回說,「還餘一個活口。已被柒先生接手。柒先生意思:當會嚴刑拷問。」

「問不出東西可不許他死了!」吳風吩咐,默了片時似又想到甚麼,「還有件奇事!你最近可有聽到狼叫?尤是每每夜半,竟好似如影隨行,我們走到哪裡它們就跟到哪裡!你可有覺察?」

「正是!正是!」阿仲立刻回應,「我還當自己夢魘!就是住進城裡也清晰可聞!起初我以為是被狼群盯上了,可並未聽說軍中有人畜被傷……」話音未了,卻聽身後有人說話,「它們是我的!」

吳家主僕俱是一驚,回頭見青澄正站在他們身後,抬手遞過一隻漆盒,「此是清創生肌的葯散。」

阿仲連忙起身接過,又復卑躬屈膝模樣拜謝。吳風則嬉笑著問,「澄少主方才說甚麼是你的?」

「你們聽見的狼叫聲,便是我的!」青澄坦然答說。

吳風微微驚訝,並不知他確切自哪一句開始聽去,雖則憂心卻也只能嬉笑掩飾,「你若這麼說,那下回再遇見猛虎可就是我的了!」說完見青澄全無爭辯之意,更是詫疑,「所以……你是說,跟著我們的狼群是歸你管?它們是沖你來的?還是說它們都聽你的?」

「非是狼群。只有久歌和無瑕兩個。我怕驚著大家,所以未攜它們在身邊。但它們會尋著我的氣味,行走山路野徑,跟去帝都。有我在,它們不會傷人。你們儘管放心。」青澄耐心解釋。

吳風重新審看這位青門少主,都說初陽將門多奇才!隻眼前這位稚子只怕更是奇中之奇了罷!

「澄少主小小年紀竟可御雙狼行走萬里?說出去只怕是天下奇聞啊!」吳風且贊且疑。

阿仲也跟著出言試探,「只怕是狂童吹噓罷!我偏不信!你且把狼引來給我們看看,我便信了!」

青澄沉靜回說,「你信與不信礙著我甚麼。我又怎會為你等見識淺薄引它們來見。以爾之寡聞疑世間瑰奇原就是你等孤陋!」說完轉身去了,只走出幾步又回,「葯散你們用不盡的還須還我!」

「壞了!我們把這個人物給得罪了!」吳風惜嘆,盡顯憂色,又疑心是否被他聽去了更多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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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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