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11)

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11)

林楓等行軍又有十來日,眼見離帝都頤陽愈來愈近,不知是路途顛簸之故,還是心焦憂惶之故,青鸞的身況也愈來愈差,漸至飲食不思、神思頹靡之地,隨行眾人無不憂心。

這天,行軍又於郊野停頓休整,只為青鸞乾嘔不止,幾至膽汁都快吐出來了。眾將士無奈何,只能停車駐馬,暫作停留。林楓暗自掐算日程,大呼頭痛。蔚拓則別有惦念,時常一人悶坐。

落魄少主吳風最得清閑,不知哪裡尋來一隻野果,又跑去逗弄起百里荒,遞上野果假意殷勤。

百里荒近來多受他欺凌,實無好聲色相待,只白了一眼,搖頭拒之。

「甚麼意思?還怕我毒死你?」吳風將野果在身上反覆蹭了又蹭,以示潔凈,再次遞來。

百里荒依舊搖頭,又點頭,簡言應之,「是!我就是怕你毒死我!」

吳風大笑,他笑來總有幾分無所顧忌的洒脫恣意,倒也不像個落魄之人,又嘲笑百里荒,「殺百里家弟子豈可用毒!一劍封喉方是正理!」說罷一口咬掉半邊野果,盯著怔惶的百里荒又補一言,「聽說你父是召國國師?你怎落到與人為仆?越人如何容得下你?莫非被抓了俘虜?」

「與你何干?」百里荒冷眼覷視,「我與你原是兩路人!你不犯我河水,我亦不犯你井水!」

「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即刻離開鴻兒!須再擾她!她是我的!犯她就是犯我!」吳風頗見猖狂。

百里荒又氣又驚,只差跳起來罵人了,又想想與這等瘋癲之輩實是惹不起還能躲得起!遂置下一句「瘋子」,便抹身要去。卻被吳風一把鉗住手臂,力道之猛很是令百里荒心底一驚!

「里寒年,要不是看著你我同為召人,加之你父又是國師,我早挖坑埋了你了!還敢造次?」

「吳少主,」百里荒強耐怒火,「其一,里寒年之名惟是鴻姑娘喚得,是你休得造次!其二,你縱然屬意鴻姑娘,然事有先後,我與鴻姑娘早就相識!鴻姑娘待我之情義非你可比……」

「哈哈哈……」吳風又是一通肆無忌憚的大笑,可是笑著笑著忽又戛然而止,只為他看見青鴻正健步如飛朝他二人走來,他忙將手裡半邊沒吃完的野里塞進百里荒懷裡,迎著青鴻奔去。

」里寒年!偏用你時尋你不見!你跑這裡來躲甚麼清閑!」青鴻呼喝著,卻被吳風攔在半路,「來了來了!我來了!」好懸一頭扎進青鴻懷裡,青鴻旋身繞開,斥一聲,「我找里寒年,休得添亂!」

吳風又自後面糾纏上來,嬉笑道,「同是男子,凡他做得,我必能得!鴻兒只吩咐做甚麼就是!」

青鴻聽他言辭放浪,回手一掌,吳風立時抱頭蹲地,一副可憐模樣,倒像是被打慣了的!

百里荒偏在這時不慌不忙走來,從容置言,「辛苦鴻姑娘四處尋我?我與你同去便是!」這一語雙關、意味深遠,氣得吳風只翻白眼,冷目幽幽,終於在百里荒擦肩去后,露出無限殺機。

「可是鸞兒姑娘又有不適?」百里荒關切詢問。

「你明知她近來身上總不暢快,不在跟前待命,四處招搖甚麼?」青鴻嗔問,儼然當他自家人。

「是那吳少主不許我近前!這人行事未免瘋癲無賴,惹他不起總還躲得起罷!你知我怕狗!」

青鴻不禁朝他笑笑,半嘲半哄,「男兒丈夫還能被狗欺住?你若認慫,我即刻趕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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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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