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04)

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04)

妘楸定定看著蔚朔,很是俊朗秀徹的姿容啊!劍眉墨掃,明眸星燦!面藏英氣,笑帶溫柔!觀之實悅我心!可是此物……大約也只能賞看賞看罷!他但有糾纏,她就頗覺煩惱!

「寡人問你話呢!你倒是愣甚麼神?」蔚朔輕輕推了推妘楸的手臂,「你倒底給相國寫了甚麼?」

「相國討我一幅墨寶。左不過幾句忠君愛國之論,隨手給他寫了幾行。」妘楸隨意敷衍著。

「討你的墨寶?你才學字幾天?竟也出師了!」蔚朔半信半疑,半含譏誚。

「是啊!弟子雖愚,奈何承師高門,有賴教導良方,今時才得出師可也算晚的了!」妘楸戲言。

蔚朔不免又露得意神情。只為妘楸學識大昱文字正是賴他日夜教導,一筆一劃皆他執手相授!

「只是你太有主意,運筆之處總太過玩忽,並未得我筆墨端秀之萬一!只再認真用心些,想我東越筆墨大家或可有你一席之地!」蔚朔竟還當了真,自說自話間覷見妘楸又施以白眼,這才換了議題,「你之前所憂之事,我已有了主意!先說你這身世斷不會為世人所知,因初陽軍中寡人已下了嚴旨,絕無一人敢妄議揣測!再說這萬一真為有心之人所察,那也是萬一之萬一再萬一了,且必不得實證!只在這萬一之萬一之先,我們設法先將皇家太子哄來東越……」

妘楸緊鎖眉頭看著蔚朔,一時未解他又編排何事,揶揄道,「只當皇家太子與你一般地愚蠢……」

「休要胡說!」蔚朔喝止,繼續演說他的乾坤大計,「只要使玉室血脈與我蔚室相融,你知何意?就是說我們的女兒倘若有了玉家骨肉,管她生母是甚出身,玉室還能滅了自己的血脈不成?你可明白?所以當務之急,我們先得有個女兒!第一胎必得是個公主,才好誘惑玉室太子……」

妘楸終於聽明白蔚朔又在算計何事!不由得再一次哭笑不得!生個公主引誘玉室太子……這該是她生平聽過最最滑稽之論了!她在錯愕與驚嘆間,幾摘不出言辭來評斷此君之愚蠢!

「你以為如何?」蔚朔還在不斷催問,「我與你所得之嫡公主,尊貴自不必論,相貌也不必說,只這性情……想來也差不了許多!再授以琴棋書畫之藝,想是魅惑玉室太子當不費力!」

妘楸已忍笑不得,捧腹道,「所以,你生個女兒,千嬌萬寵養成個可人兒,只為勾引玉家小兒?」

「如何能叫『勾引』!措辭未免粗鄙!與你說了,有精讀史集的功夫多頌幾篇詩賦也好陶冶性情!」

「那麼請教閣下,詩賦中管這叫甚麼?羽屏向陽?雌狐曳尾……」

「放肆!」蔚朔喝了一聲,竟還惱了,「寡人與你議的可是我們的女兒,是我東越的嫡公主……」

「她在哪呢?你且喚出來給我看看!」妘楸也沉了面色,又譏諷一句,「畫里的只怕不行!哄一哄青澄那樣痴心的尚可!惟怕玉家小兒生得是七竅玲瓏心,非是你等愚鈍越人可以欺哄!」

蔚朔氣到發怔,眉眼帶怒,面色鐵青,咬牙切齒,雙拳緊握,那架勢大有撲過來撕咬之意!

妘楸省悟言辭太過,重又平復心意,緩緩道來,「我的女兒,斷不會入玉家領域,共玉子一室。」

蔚朔紅著眼,注看妘楸好一會才醒悟此間意味,「你的女兒?你……是說,你願意為寡人生兒育女?」不等妘楸應答,倒底還是撲上去,捧其雙頰恨道,「終是寡人縱你太過!」遂深吻以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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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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