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狗血瓜

池欖學人精。

商佑做什麼他做什麼，以為自己做得極其自然。

桌上所有人齊齊翻白眼。

商佑除外。

他只想好好享受這頓飯。

這頓飯除池欖這個顯眼包，賓主盡歡。

顧然也在這頓飯中想清楚一些事。

看來，以後少不了要跟商志榮虛與委蛇。

服務員上來收拾餐桌。

鄭秘書讓人擺茶具，拿出自家總裁隨身攜帶的茶葉給眾人泡上。

池柏和池楠吃完就出門了，跟其他認識的小夥伴約晚上聚，酒店裡有休閑娛樂場所，他們去那邊玩。

商佑幾次想開口道別，不是顧然拉著就是季延搭話。

最後還是坐下，一起喝茶聊天。

這一瞬。

池欖在心裡默念：二位叔叔跟我真不愧是心心相印一家人。

橙黃與白混合的燈光，在夜晚的室內顯得格外溫柔。

茶香混合著套房內特有的香氣，大面積透明玻璃窗外燈火闌珊，宛如星光點點。

面前長輩對生活瑣事的閑聊，與後輩談論工作時摻雜的一兩句指導與關懷，每一個瞬間都讓商佑貪戀不已。他微微流露出來的一絲不易捕捉的情緒，被一直觀察他的池欖感受到。

池欖在心裡對他說一句：這些以後你都會有的。

手機鈴聲很不識趣的響起。

商佑向長輩表達對失禮的抱歉，起身去接電話。

池欖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九點。

他邊看商佑聊電話的身影，邊邀請季延和顧然下去靜吧小酌。

這個點應該不多人。

鄭秘書做事向來嚴謹，他提出自己先下去定位置。

商佑那邊掛了電話來道別。

這次池欖不攔著，把他送出門口。

顧然看他離開的背影，低聲在季延耳邊言語。

池欖回到沙發坐下，見他們神色凝重。

嗯？

難不成不滿意我未來的男朋友？

他把目光轉到季延身上，試圖用意念傳話。

季叔叔，您當初追我顧叔叔時我可是出全力的。

季延沒有get到他的點，他跟顧然方才是在說商志榮的事情。

於是他開口道：「我不同意...」

池欖猛的站起身。

顧然：？

季延：？

「為什麼？」

此刻的池欖面色平平，語氣冷靜。

但季顧倆人知道，這是他最認真的時候。

季延把沒說完的話再說一次。

「我不同意你貿然對商志榮動手，雖說商氏這些年被他搞得亂七八糟，可到現在依然能跟其他世家匹敵，過去我們都不曾和他打過交道，不知道其中深淺。他能掌控商氏那麼多年，足以見得他城府手段極深。不能輕敵。」

池欖臉上難得出現一抹尷尬。

哦，就這事。

他又靠回沙發上，懶懶道：「我知道。」

商佑回房換衣服。

電話那頭商瑜還在嗶哩吧啦說個不停。

不耐煩，按斷，出門。

被劇本規劃好的命定軌跡，無論你願不願意，它都是註定的，更何況你也不是不願意。

叮——

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商佑獃滯有0.01秒。

邁步踏入。

裡面三人的表情跟他如出一轍。

幾人招呼同時進行——各自點點自己的頭。

六部電梯，三三相對，還能搭乘同一部。

池欖，季顧仨是在鄭秘書確定有台位后，換了衣服才出來。

空氣中，瀰漫一股九月份橘子味兒。

「小商總，這麼晚還一個人出去啊？」

還打扮得那麼正式好看。

顧然見池欖這慫樣就樂。

今晚跟商佑相處這麼久，身為長輩他非常認可商佑。

現在拉著季延站在旁邊，身臨其境看戲。

商佑目視前方，不咸不淡回到：「嗯，比不得池總，這麼晚還有長輩帶出去。」

噗嗤。

季延剛還能忍，這會兒真不行。

兩位大叔的笑聲在電梯經久不散。

幸好沒再來人。

出電梯走了段路，池欖略微挑眉看著旁邊的商佑。

「靜吧？」

「嗯。」

商瑜在靜吧門口，遠遠見到商佑幾人。

滿身疲態驀地散去，眼睛bringbring，聲音抑制不住的興奮。

「佑佑，池總也來了。季總，顧總。」

一通招呼。

商瑜覺得自己挺有禮貌的，不知道池總怎麼還是不高興。

他沒在這件事過於糾結，帶著商佑進去。

進吧后。

池欖不再跟著商佑，鄭秘書發了吧台號，他直接帶倆叔過去。

鄭秘書本想接人，中途被人纏著尬聊，錯過。

池欖對此表示無所謂。今晚肯定會遇到很多熟人。

鄭秘書在業內小有名氣，被人拉著聊也正常。

果然。

屁股一半才挨椅子，便有人過來打招呼。

沒有過多糾纏，畢竟來這種地方是想聽聽輕音樂小酌放鬆。

鄭秘書給幾人端特調酒，他們的口味鄭秘書清楚。

他自己沒點酒，而是拿了杯果汁。

優秀的秘書，隨時保持最佳狀態。

顧然端起酒杯暗暗感嘆道：「小鄭，顧氏隨時歡迎你。」

鄭秘書禮貌咧開嘴，微微頷首道：「感謝顧總相邀，中池也隨時歡迎您的到來。」

「你的意思是，讓中池易主？」

季延向來會說話。

鄭秘書繼續保持禮貌微笑回話：「季總，我的意思是，怕自己會六神無主。」

King~

幾人碰杯。

舒舒服服坐著聽場內的音樂，

池欖盯著面前的酒發了會呆，而後轉頭看向商佑那邊。

商志榮和商志康還有5個老男人一桌，偶爾輕聊。

旁邊商佑和商瑜跟4個年輕人一桌，其中還有兩個女孩子。

顧然順著他目光望去，沒說什麼，跟季延聊起吧台邊上放的酒。

池欖很快收回目光，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點著。

砰！

清脆的玻璃落地聲，破壞了場內的寧靜，打擾到正愜意享受時光的人。

隨之而來一聲女人怒吼。

「怪不得你要提前過來，就是為了跟這個女人私會是嗎！！你說話啊！！」

啊。

無形的帷幕拉開，戲檯子，搭起來了。

狗血瓜最是引人。

觀眾慢慢圍過去，自然而然為局中者騰出表演場。

服務員和酒保頭禿，他們知道這兩天來這裡的全是不好惹的，隨便一人都代表一整個家族。

經理抓住這次機會出去社交，留下底層打工仔。

不想惹事，退到人群外。

調酒師在吧台焦急兜圈圈，一遍遍擦拭額間那不存在的冷汗。

額，糊了滿手油。

給經理打電話，沒接通。

行，不管，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