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病

第8章 真病

「公子,真的要用段姑娘的辦法嗎?」

嚴武擔憂地看著主子,也不知道段姑娘對主子是不是真心。

若說是真心,她讓主子泡在冰水裡把自己弄病;

若說不是真心,她今日上午又是幫大夫人,又是咒侯爺,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顧君生合起摺扇,一改往日無辜模樣,眉目間儘是戲謔,「徐家嗎?五萬兩買本公子?」

嚴武默默地退到一邊,從暗格里抽出一本冊子翻開放在主子面前,徐家招惹誰不好,招惹主子。

白到發光的手指輕輕翻了幾頁,顧君生指著上面說道,「把這條消息散出去。順便只把顏浣西揣測聖意的話也散出去。」

「那冰水……」嚴武試探地問道。

「泡。」

顧君生挑眉,「不過,不是裝病,是真病。」

他倒是要看看,如果自己真的命不久矣,段七還能說出那些話嗎?

次日。

顧遠帆下朝回府時,整個人如同從水裡被撈出來的一般,他推開下人攙扶,一路衝進西紗院。

一甩袖子,指著顏浣西吼道,「浣西,你是要害死我,害死侯府嗎?」

被吼了一句的顏浣西還沒反應過來,但是不妨礙她露出委屈的模樣,臉頰微紅,晶瑩的淚水掛在睫毛。

楚楚可憐又帶著點倔強,「我怎麼會害侯爺,我對侯爺如何,旁人不知道,侯爺難道不明白浣西的心嗎?」

一看她這副模樣,顧遠帆心也軟了些,他直直坐下來,「那你為何胡亂揣測聖意,害得我被皇上當眾申飭!」

「我沒有!」

顏浣西立馬跪在顧遠帆面前,抬頭仰望著他,「妾身真的沒有,妾好好的在內宅,何故要揣測聖意?定是有人陷害的。」

「你可說過,皇上的恩典一求再求,皇上也會惱的?」顧遠帆問道。

顏浣西一愣,這句話她說過,可那是為了震懾謝立婠。

皇上怎麼會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是誰要害她!

一看她的表情,顧遠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想到今天在朝堂上受的屈辱,想到皇上冷冰冰的眼神。

還有那句怒中帶笑的調侃,「侯爺的小夫人,當真是隆中諸葛,不出門就知道朕的心思,想必是愛卿教導有方啊。」

他氣得揚起巴掌,直接把顏浣西扇倒在地,「無知賤婦!你差點害死侯府滿門!」

若不是皇上英明,加上自己這麼多年小心翼翼沒出過錯,這次怕是要因為這個賤婦折在宮裡。

「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放小夫人出去!你就在這裡好好閉門思過!」

顏浣西髮髻渙散,右臉腫的老高,她不可置信地抬頭,就因為說錯了一句話,侯爺就打她?還要關她?

她不能被關!

顧君生入贅的事情一定要辦,五萬兩銀子一定要到手,不然承一前途和婚事就不好辦了。

「去請老夫人過來。」她撐起身子,「再去查查,是誰在外面亂嚼舌根!」

暖意上前扶著她,「小夫人,侯爺不讓您出去。」

「叫夫人!」

顏浣西聲音嘶啞,面目猙獰,「侯爺說我不能出去,你不能出去嗎?快去請,就說入贅的事情有變。」

一聽到事情有變,老夫人臉色都變了,那可是五萬兩啊,就算承一娶親也用不了那麼多。

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

她忙趕到西紗院,就見顏浣西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躺在床上。

「姑母,浣西不活了。」顏浣西語調委屈,又透著可憐。

老夫人問道,「哎喲,這是誰動的手?」

顏浣西一邊哭一邊說,避重就輕,一副為了侯府,為了婆母的賢良模樣。

「我說那句話,是為了讓謝立婠不要胡鬧,她若是真的求到皇上面前,外人怎麼看侯爺,怎麼看婆母?」

「她不為侯爺,不為婆母的名聲想,我難道要跟她一樣嗎?可憐我這番苦心,竟叫別人害了我。」

老夫人一聽怒氣就上來了,大聲問道,「是誰!是誰這麼不想我老婆子好!」

「當日在場的就幾個人,我和姑母院里的人,為了侯爺肯定不會說的。」

言下之意,撇掉自己和老夫人,那就是大夫人說出去的。

顏浣西點到即止,一副欲言又止,畏於強權的委屈模樣,「我到底是小夫人,管不到別人院子。如今侯爺不讓我出去,我擔心姑母一個人……」

老夫人暗自點頭,逼著嫡長子入贅這種事情,自己一個人是不好應對的。

很多事情需要浣西出面解決,況且來日籌辦婚禮,謝立婠指望不上,總要有一個人操持的。

「有我在,他不能關你,我這就找他說去。」

老夫人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完全沒注意顏浣西上揚的嘴角。

侯爺聽姑母的。

姑母聽她的。

這個侯府遲早都是自己和承一的。

書房裡。

顧遠帆喝了茶氣也沒消,聽得嚴武說顧君生突發惡疾,性命垂危,他甚至有點煩躁。

一個個都不讓他省心。

「郎中怎麼說?」

侯爺不耐煩的表情被嚴武收在眼底,「命不久矣,好好照看還能活半年,若是……大公子只有三個月了。」

到底是親生兒子,也寄予過厚望,顧遠帆沉默了會兒,「既如此,好生照看,入贅的事情就作罷吧。」

「誰說作罷!」

老夫人推開房門,攆到顧遠帆面前,「好好的婚事為何作罷!你想氣死我嗎?」

顧遠帆忙站起來,恭敬地扶著老夫人坐下,語氣和緩,「母親,君生病了,大夫說他沒多少時日了。」

「那就快點讓徐家下聘,交換庚貼,隨便找個日子把婚事辦了!再不行,一頂轎子抬到徐家便是!死也要讓他死在徐家。」

這下不是嚴武震驚了,就連顧遠帆也愣在原地,君生再怎麼說也是侯府嫡子,怎麼能如此草率?

「難不成你還心疼一個廢物嗎?」

老夫人拍了幾下桌子,「還是說,你要為了一個廢物,忤逆我嗎?」

「兒子不敢。」

顧遠帆忙順從道,「可是徐家那邊不會同意的。」

「只要咱們府里的人不說,誰會知道!」

老夫人鷹一樣的眼睛掃到嚴武身上,「你要是出去亂說,就地打死!」

嚴武低頭,「奴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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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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