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乖乖讓他殺就行

第20章 乖乖讓他殺就行

太陽透過雲層,驅散黑壓壓的沉悶感。

濃霧來的奇怪,去的也奇怪。

顧君生神色不明地盯著山路,已經過了三個時辰,去找的暗衛沒出來,段七也沒人。

死在裡面了嗎?

比自己還短命,還說什麼要養他!

「顧君生,顧君生!神醫,我在山裡撿了個神醫。」

也許是太陽出來,顧君生覺得自己的腿不難受了,心情稍微好了些。

他看著段七亂七八糟地走到自己面前,身上就跟第一次見她時那樣臟乎乎的。

背上不知道背著什麼東西,高興地像找到了寶藏一樣。

只不過,她的寶藏包括眼前這個男人嗎?

谷夫原被段七拽地七葷八素,臉上有樹枝劃過的血痕,他勉強站穩后,埋怨道,「姑娘,我體力不好,經不起你這般折騰。」

顧君生臉色黑的可怕,嘴角卻勾起和善的笑:「不知道段姑娘在裡面跟這位公子折騰了些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找東西。」

段七聽不懂顧君生的話,看他臉色發黑,以為是等的時間太久,他生氣了。

她哄道:「裡面起霧了,我找不到出來的路,是這位公子帶我出來的。」

「哦,這位公子對姑娘有大恩呢,姑娘是不是應該對公子溫柔些,怎麼能折騰他呢?」

「對對,溫柔些溫柔些。」段七笑道,「神醫,快給他看病,他快死了!」

看著段七明媚的笑,顧君生捏了捏早就沒感覺的腿,難受,腿真難受。

「不必,不折騰公子。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段七見狀,氣得就要去扒拉顧君生的手腕,顧君生左閃右閃,就是不讓她碰,還故意重重地咳嗽道,「天色不早,我身體不適,要回去了。」

「嚴武,回府!」

「等會!」

段七攔住顧君生,轉頭對嚴武說,「我帶他下去,你幫我處理一下痕迹,山裡的屍體,讓他們再埋回去。」

得到顧君生默認的嚴武,吹了一聲嘹亮的口哨,召回還在山裡的暗衛。

段七扯了扯身上的背包,推著顧君生往山下走。

她不知道顧君生為什麼不高興,只能把山裡發生的事情,一點點跟顧君生說了一遍,包括屍體,包括怎麼遇見谷夫原。

「得知他是神醫,我真的好高興,恨不能把他綁在身上帶到你面前。」

段七嘰嘰喳喳地說著,「他還會研究遺骨,他的醫術一定很厲害,搞不好還能治好你的腿!」

「他叫谷夫原,你認識嗎?」

沉默了許久的顧君生點頭,「聽過,今日是第一次見。」

原來是這樣,是谷夫原不好,說不清楚話。

他打開摺扇,聲音柔和,「既然是神醫,應當以禮相待,你莫要折騰他。」

「沒折騰。」

段七也笑了,原來是沒帶他一起,他沒參與感,所以才不高興的啊。

「讓神醫給你把個脈,看看情況。」

顧君生點頭,「我有些渴。」

「好,你等著,我去馬車上給你取水。」

段七離開后,顧君生周身疏遠之氣驟然而起,「先生知道,我乃將死之人,還多虧葯谷淵的東西。」

谷夫原心底一動,他知道自己是葯谷淵的人!

「公子需要把脈嗎?」

「她需要,我不需要。」

顧君生伸出手,「有勞先生。」

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谷夫原聽明白了顧君生話里的意思。

段七抱著水來時,看到谷夫原在替顧君生把脈。

她快走幾步,小心地看著谷夫原,「怎麼樣?有救嗎?」

谷夫原收起手,見段七一臉擔憂,而她擔憂的對象壓根不會死。

痴男怨女?

還是女有意,男無情?

想不明白,但是也不妨礙他使壞。

「微乎其微。」

顧君生拿著水囊的手一滯,目光犀利地盯著谷夫原。

谷夫原壓根不看他,只對段七說道,「普通郎中肯定不行,我倒是可以試試,說不上能救活,但是應該能讓他多活一段時日。」

「能多活多久?」

「看情況吧,也許一年半載,也許十年,也說不準。」

段七的眼睛越來越亮,之前還覺得這趟差事虧,現在發現是大賺。

她留下谷夫原的地址后,等嚴武處理完尾巴就坐著馬車回侯府。

路上顧君生收拾著谷夫原給他留下的難題。

「此事不宜聲張,若是被小夫人知道,你也知道的,侯府無我立錐之地。」

「知道,我知道的。你放心,此事只有我知道。等大夫人和離,你再好起來,咱們一起過好日子,氣死侯府的人。」

段七如同孩子般的說法,讓顧君生心中多了些期待。

侯府的人如何他不在乎,但是此刻覺得也許看他們吃癟的嘴臉,會很有趣。

回到侯府時,天都黑了,一天未進食的段七吃的很不雅。

顧君生雖然也餓,但是吃飯慢條斯理,細嚼慢咽。

飯後顧嬌嬌突然找了過來,拉著段七說,「我想跟你商量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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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七已經打聽過,顏浣西不喜歡顧嬌嬌。

生顧嬌嬌的時候,顏浣西難產,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來,還是個女兒,她當時就咒罵顧嬌嬌是來要她命的。

所以顏浣西不待見她,顧嬌嬌的日子也過得不好。

倒是謝立婠對顧嬌嬌挺好,時常會照看她。

也給顧嬌嬌找了婢女,但是被顏浣西打發了。

此刻段七看著顧嬌嬌,也多了些同情。

「什麼事?」

「這是欠你的銀子,給你。」

顧嬌嬌掏出荷包塞給段七,「陳郎說明天邀我去他家,你說我應該怎麼表現,才能讓他神魂顛倒呢?」

乖乖讓他殺就行。

段七捏著荷包,想著要不要把陳宇的真面目告訴顧嬌嬌,萬一她是戀愛腦怎麼辦?

「你真的喜歡他嗎?」

「還行吧,就是想讓他趕緊娶我。」

「為什麼,你著急嫁人?」

顧嬌嬌抿了抿嘴唇,一臉心事地說,「你別管,你就教我怎麼做就行。」

「男子喜歡大膽又守禮的女子,你去時候帶把刀,只要他對你動手動腳,你就以死相逼!」

顧嬌嬌不理解,但大為震撼,「真的嗎?」

段七拍了拍胸脯,「真的,你信我!」

——

顧君生吃完回書房時,珍寶閣的管事謝財已經等了很久。

他急忙從嚴武手裡接過輪椅,「主子,之前的計劃失敗了,現在如何是好?」

按照主子之前的計劃,讓暗衛劫走貨船,讓貨物變得緊俏。

物以稀為貴,自然就要漲價,狠狠賺一筆!

現在貨好好的,他們的計劃泡湯了。

顧君生讓謝財把窗戶打開,他坐在案前,「無妨,照樣漲價。漲五成。」

五成!

謝財伸出五根胖胖的手指頭,「公子,不會有人要的啊!」

「現在沒有,後面自然就會有。欽天監的消息,今年酷熱。」

顧君生擺手,「按我說的做。」

知道主子下定了決心就不會更改,謝財只好回去處理漲價的事情。

謝財翻牆走後,段七端著酒釀元宵來找顧君生。

「你娘剛做的,甜度正好,你嘗嘗。」

顧君生喝著酒釀,「明日你要去報官嗎?」

「我不去。」

段七捧著自己有了點肉的小臉,「陳宇約顧嬌嬌下午去他家,我準備讓人去抓個現形。」

「哦?你想怎麼做?」顧君生放下碗。

段七將輪椅推到冰塊旁邊,拿過扇子給自己和顧君生扇著。

「我的話沒多少人信,但是神醫的話一定有人信。我準備讓谷夫原去那些被害人家裡走一趟。」

顧君生略一想就明白了段七的意思,「先去埋屍地,再去抓現形。」

「對!」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找谷夫原?」

段七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現在就去,等會小龍過來給你背書時,多挑幾處錯,等事情辦完了,我再教他武功。」

見她已經安排妥當,顧君生也不好說什麼,「好。」

夜色下,段七飛檐走壁,找到谷夫原。

谷夫原正在琢磨藥方,看到突然出現在院子里的段七嚇了一跳,差點灑出藥粉。

「你來幹嘛!」

「有點事想讓你幫忙。」

「我現在沒時間看那位公子的病。」

段七搖頭,「是水潭邊屍體的事情。」

段七說了計劃。

「你真能看見那些東西?」谷夫原覺得有點冷,他懷疑段七身邊跟著鬼。

段七指了指自己身邊,「這邊就有一個,就是那副遺骨的主人,叫翠花。」

「別!你閉嘴!」

谷夫原一蹦三丈遠,跑回房間拿符咒給自己貼了個滿身。他雖然是醫修,卻看不見鬼魂。

見他裝備雖然齊全,但是符咒的效力不怎麼樣。

段七掏出黃紙,隨手畫了幾筆遞給谷夫原,「給你,也不讓你白幫忙。這張符,比你一身的符都管用。」

谷夫原將信將疑地貼身放著,頓時覺得眼明心亮,剛才冷颼颼的感覺消失不見。

好東西!

得跟段七交朋友,不能為敵,不然一張符就能要自己小命!他能活到現在多不容易啊。

「行,明天……等會,等會我就去拜訪受害者的家人。」

段七拿出紙,「這些都是,你去幾家就行,這幾家我感覺應該挺好說服的。」

「放心,神醫的名號還是很好用的。」

段七很放心他,「明天你引人過去,我會在暗中幫你。」

離開谷夫原的家,段七溜達了一圈,看看京城的夜景還有青樓楚館里,鶯歌燕舞的情愛關係。

逛累了的時候,跟著她的暗衛突然出現在眼前。

「段姑娘,我能買一張符嗎?」

「我的符很貴的,要二十兩哦!」

暗衛掏出銀子,「就要你給神醫那張一樣的。」

段七:……糟!要少了!這些暗衛比她還有錢,將軍府應該一次性付完了這些暗衛的工資吧,以後可以多坑點。

次日天還沒亮,段七的房門就被敲響,她半眯著眼睛開門,顧小龍拿著一把小木劍,精神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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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該晨練了?」

「晨練什麼晨練,我要睡覺。」

「不行不行,夫子說過,要聞雞起舞的!」

「叫了嗎?我問你雞叫了嗎?」

段七扯過被子蓋在頭上,「叫了我也沒聽見。」

顧小龍才不管,他拽著段七的胳膊,死命地把人拽起來。

「快起來教我武功啊,快起來!」

看在他這麼勤奮又刻苦的份上,段七也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哈欠連連地指導顧小龍的姿勢。

「你要想著自己不是人,是風,是水,是空氣!」

「姐,我不懂。」

「不懂沒事,多練就行,明早開始,繞著侯府跑圈,跑個十圈吧,晚上背完書,站木樁,站兩個時辰。」

顧小龍點頭,「好!」

反正都起來了,段七洗漱之後開始翻看情愛話本子,是嚴武從陳宇那裡翻出來的,有很多本,他帶回來一本。

那位書生說的那麼含蓄,還以為是春宮圖,沒想到是話本子……

估計陳宇的花言巧語都是跟上面學的吧。

聽到動靜的謝立婠也起來,看了眼院子里的兩人後,她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按照段七給的食譜給小龍做營養早餐。

段姑娘說,這樣吃,小龍就能長高高長壯壯,不被人欺負!

晚楓院的日子越過越紅火,西紗院卻日日雞飛狗跳。

顏浣西自從被禁足,顧遠帆就不經常去。

「侯爺昨日歇在哪了?」

顏浣西抓著暖意問,「去謝立婠那裡了嗎?」

暖意忍著胳膊上的疼,「侯爺歇在書房了,沒去大夫人那裡。」

顏浣西鬆開她,「沒去就好。永君商會送來的東西,都進了晚楓院?」

「是的。」

「沒想到那個丫頭有這般好運,竟救了永君商會的貨船。」

顏浣西滿是不屑,語氣里都是嫉妒,「她吃穿用度都在侯府,也該為侯府出點力。等會請田媽媽來一趟。」

「是。」

段七不知道西紗院的動靜,下午她悄悄跟顧嬌嬌出了門。

顧君生也不遠不近地跟著,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陳宇見到顧嬌嬌,先是誇讚了一番她的美貌,然後帶著人往城外走。

看著只有一戶人家的半山腰,顧嬌嬌有點害怕。

「陳郎,你一個人住這裡,不害怕嗎?」

陳宇背對著顧嬌嬌,目露凶光,「之前是怕的,現在你來了,我就不怕了。」

顧嬌嬌很受用,她快步跟上,「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傻丫頭,哪有女人保護男人的,應該是我會護著你的。」

陳宇收起凶光,故作矜持地牽起顧嬌嬌的手,將人帶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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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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