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不就在你眼前嗎
黃符跟著黑衣人飄到了北街，又從北街飄到月老廟，在月老廟停留了很長時間。
段七盯著月老廟，黑衣人說這裡的陣法只對普通人起作用，秦燦燦又說，陣法能讓人動凡心？
迷情陣嗎？
黑衣人從月老廟裡出來，左右看了看之後，溜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
段七問，「你們看見他是從知府府出來的？」
嚴武說道，「姑娘進入知府府後，我們一直守在外面，過了一會兒，姑娘給的黃符就開始飄動。然後從角門走出來一個黑衣人，看身形就是我們之前跟丟的黑衣人。」
也就是說，跟蹤自己的黑衣人和顧君生要找的黑衣人是一個人，也就是長生門的門徒。
會是教書先生嗎？
聽剛才他跟秦燦燦的對話不像是個教書先生，偽裝？
「留一個人回去報信」
段七束起袖口和裙擺，「剩下的人繼續盯著這裡，你們不要貿然出手，打不過的。」
嚴武見段七伸腰伸腿，「姑娘你要一個人上嗎？」
「啊？」
段七拉伸的動作停下來，「我是去探探月老廟。對了，回去報信的人給北冥說一聲，讓他到月老廟找我。」
北冥和顧君生趕到月老廟時，段七正坐在月老廟頂上抬頭看天。
北冥指著顧君生，「他飛不上去，你是不是要下來說。」
段七低頭，對上四隻眼睛，她跳了下來，帶著他們走進月老廟。
「不要碰到任何東西。」她的語氣低沉，聽得出來情緒不好。
顧君生和北冥對視一眼，各自示意對方閉嘴。
段七帶著他們一步一停，一停一看，一看一問，「這是蓮子和花生嗎？」
「是。」
「這是桃花木吧？」
「是。」
「這是月老廟專門送人的紅線。」
北冥猜到了什麼，「這裡是不是有個陣法。」
段七指著月老廟的房梁，「你上去看看。」
北冥狐疑地跳上去，看到一本冊子，他記得段七說不能碰任何東西，所以他點亮火摺子，看到封面上寫的幾個字。
《姻緣簿》。
這是……桃花陣？
段七喊他下來，她心神俱疲地盤腿坐在月老像前面。消化著剛剛得知的一切。
「看出來了嗎？」
「是桃花陣嗎？」
「不是，是多子多福迷情陣。」
段七拍了拍身邊蒲團讓北冥坐下，顧君生推著輪椅來到段七的另一邊。
他取下腿上的毯子蓋在段七身上，「入秋了涼，你出門應該多帶件衣裳。」
段七攏了攏還有些暖和的毯子，冰冷的身體有了些知覺。
「我下次多穿一點。先說我今天聽到的事情。」
北冥越聽越覺得後背發麻，他回頭看了眼段七讓他們看的東西，視線最終落在紅線上。
也許是心理作用，他手腕上的紅線有些燙。
顧君生揚起脖子看著月老像，難怪她會看起來無力又難過。
「知府給人，黑衣人給錢。知府的人是怎麼給出去的？是那些莫名失蹤的人口，還是被家中賣掉的人？」
段七語氣清冷，聽得人心裡也跟著發冷，「月老會每年都會舉行，來這裡的男男女女數不勝數。他們以為是月老賜福，看對了眼遇見良人，其實都是陣法的作用。」
「這麼多年，麗城人丁興旺就是這麼來的，那些不顧生死拚命生孩子的女人，只是陣法作用下的生育機器。」
「出生率居高不下，用一個產婦就能換來幾個甚至十幾個人頭，這筆買賣很划算啊。」
想起谷夫原救下來的產婦，用不了多久，她們會忘了生產的痛，在家裡人花言巧語的哄騙下，繼續生。
段七的身子似乎有千斤重，壓的她喘不過來氣。
如果說之前的遺骨和血貓靈都是巧合，那麼這次的多子多福迷情陣就不是巧合了。
「你還記得嗎？這種陣法只有飄渺派才有。」
「也許只是巧合，你別想太多。」
段七並不覺得是巧合，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掌門讓我來這裡，是有意為之的。」
「小師妹！你，別胡說。」
北冥提醒她顧君生還在，讓她小心說話。
段七也反應過來，她回過頭看著顧君生，「以後我再給你解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好，我信你。」
一句簡單的我信你，讓段七心裡好受了些，她重新抬頭看著月老像，解釋了多子多福迷情陣的作用。
「我雖然對陣法不精通，但是該學的還是會學。月老廟的陣法是只對普通人起作用的陣法。也是兩種陣法合併而成。」
北冥的嘴角已經起了一顆水泡，他舔了舔嘴唇接過段七的話，「花生和蓮子寓意多子多福，紅線桃木姻緣蒲寓意情愛之事。關鍵在這些東西組成的陣眼上。」
北冥吸了口氣，身上的涼意並未消退半分，「陣眼是胎心。」
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好東西，而且看段七和北冥的神情，好像還不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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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危險嗎？」
段七給月老像磕了一個頭，「沒有危險，只是會讓人難過。胎心是指未出生嬰孩的胚胎幻化而成。需要烈焰灼燒才能成型。」
顧君生身子一僵，北街大火！
難道那場大火就是為了讓胎心成型嗎？燒死一條街的人？
北冥補充道，「烈焰還不夠，烈焰里必須有人的魂魄，特別是小孩的魂魄，才能讓胎心成型。」
段七的聲音越來越輕，包含的情緒卻越來越重，「所以北街起火，也是迷情陣的一部分。」
「現在北街難民和陣法是怎麼回事？」顧君生問道。
「還記得又青的石室嗎？她能悄無聲息地拽走暗衛，就能悄無聲息的帶走麗城的百姓。」
段七一直沒明白又青為什麼要把石室設在北街，現在她明白了。
「因為北街就是他們的交易地點，難民只是為了不讓百姓靠近北街，所以才圈養他們。」
北冥有一點疑慮，「為什麼是北街？」
「因為北街無水。」
麗城的護城河不經過北街，若是起火，遠水難救！
「北街已毀，難民扎堆，普通百姓去的不多，石室安排在那裡最是安全。」
北冥問道，「照你這麼說，又青的石室還連接別處？」
「對，所以石室不能動。蛇都不知道在哪，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胎心呢？你找出來了嗎？」
「不就在你眼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