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氣啊，這人軟硬不吃
顧君生書房，四五個暗衛跪成一排，身上都綁著繃帶，無地自容地等著主子訓話。
「確定是段姑娘？」
顧君生又問了一遍，這是他問的第三遍。
得知自己的計劃被破壞后，他從早上就憋的火徹底沒憋住。
正準備訓斥一頓時，暗衛說是段七做的。
她一個人，打傷了自己十幾個暗衛？
知道她會武功，輕功也了得，沒想到竟恐怖如斯。
「我們撤退時，暗三跑過來跟我們說是段姑娘。」
當時他們還鬆了一口氣，以為主子另有計劃。
可如今看來，好像不是主子的計劃，單純是這個段姑娘路見不平？
顧君生慢慢地放下筆，噌起的火又憋了回去。
「你們十幾個人，打不過一個姑娘？」
「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
「自己去領罰。」
剛領完罰回來的嚴武，暗自嘆氣，只要是遇上段姑娘，暗衛沒一個好的。
「主子，要去查一下段姑娘嗎？」
顧君生沉默了，要不要查呢？
之前娘親問過段七的過往，段七說，家中重要的人都死了，她爹不喜歡她，不然也不會賣了她。
所以，對於過往，她不想提，想重新開始。
自己若是去查，是不是代表不信任她？
想到這裡，顧君生笑了，有什麼信任可言？
她不也是不信自己嗎？不然怎麼會去找閔郎中。
搞不好還瞞著他很多事情。
「查！」
——
陳宇的家在城外，如果真的有貓膩，一時半會也解決不完。
段七乾脆讓石頭回去，她則是蹲在書院門口，接上顧小龍回了侯府。
侯府此時亂作一團，顧小龍被人帶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段七不放心地跟了上去，正好碰見秋月。
「段姑娘，老夫人病了。」
「病了，什麼病？是要死了嗎？」段七問道。
秋月嚇得捂住段七的嘴，這話心裡想想就行，不能說出來啊！
「姑娘，別亂說，小心聲譽！」
段七拉下她的手，「我不在意。快說說，怎麼好好地就病了。」
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跑去找謝立婠，說老夫人病了，小夫人還在關禁閉，只能請大夫人去侍疾。
老夫人身子一向康健，怎麼會突然生病？
有陰謀的味道。
老夫人的院子是整個侯府位置最好的，地方最大，最舒服。
院子里飄著的湯藥味很濃，顧遠帆正在跟郎中說話。
聽上去，老夫人真的生病了。
「我進去看看。」
段七還沒邁開腿就被老夫人身邊的田媽媽趕了出來。
「姑娘是貴客，還是不進去的好，免得染了病氣，又埋怨老夫人。」
「不埋怨，我不跟將死之人計較。」
田媽媽氣得心梗，不能氣不能氣，不能被這個小蹄子氣暈。
「姑娘這是咒老太太嗎？」
「你們又請大夫人侍疾，又讓小龍過來，侯府亂鬨哄的，難道不是快死了嗎？」
秋月頭都低到胸口，努力忍著笑，段姑娘好嚇人。
田媽媽呼吸，再呼吸，忍住！
「婆母生病，作為兒媳侍疾不是應該的嗎？老夫人多日未見小公子，甚是想念，所以才讓他過來的。」
「姑娘還是請回吧，這裡地方小，別擠著傷著您了。」
段七毫不在意田媽媽話里的陰陽怪氣，她滿是誠懇地笑道，「沒事，我不嫌棄地方小。」
田媽媽：好氣啊，這人軟硬不吃，居然趕不走！
段七見田媽媽不讓自己進去，她轉而走到顧遠帆旁邊，當著郎中的面問：「侯爺怎麼不進去侍疾？」
平寧侯：……沒想過。
「本侯現在就去。」
「侯爺，且慢！」
田媽媽忙說道，「侯爺日理萬機，本就勞累，如何還能讓您進去侍疾，有大夫人在，您就放心吧，這也是作為兒媳該做的。」
段七搖搖頭，「要是老夫人看到侯爺在跟前侍疾，一定會高興，病也會好的更快，畢竟孝心可貴，孝心抵萬金啊！」
「難道侯爺的孝心只是嘴上說說嗎？您的孝心都讓大夫人替您盡了嗎？」
說完又看著顧遠帆，「人們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侯爺純孝之心天下皆知，應該不會連侍疾都不願意做吧？」
平寧侯臉色一沉，「侍奉母親，乃是為人子之責，本侯這就去！」
眼看著侯爺不顧阻攔進入房內，田媽媽狠狠地瞪了眼段七后急忙跟了進去。
順手關上了門！
侯爺進去也沒關係，作為兒媳侍奉婆母天經地義，受點委屈也是應該的。
如田媽媽所說，顧遠帆看到打翻在地的湯碗，第一時間查看老夫人的情況。
然後呵斥謝立婠，「你怎麼服侍母親喝葯的？」
全然看不到謝立婠被燙紅的手腕。
田媽媽得意的很，侯爺最看重的就是老夫人了。
「侯爺！」
段七的聲音傳入屋內，一字一句清晰可聞：「大夫人照顧大公子心神不寧，恐照顧不好老夫人。既然侯爺侍疾，就讓大夫人出來吧。」
「可憐大公子無人照料，命不久矣，老夫人慈悲，定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吧？小龍，還不快跟大夫人出來，不要妨礙侯爺盡孝！」
老夫人兩眼一翻，差點氣過去，她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難道要顧君生黑髮人送自己嗎？
這個段七不是明晃晃的咒自己嗎？
除了顧遠帆和顧小龍，其他人都聽出來段七的意思，但是誰也不敢說她。
說了，就是承認老夫人不慈悲，想要送黑髮人！
一旁的郎中倒是覺得眼前姑娘真是厲害。其實老夫人的病不嚴重，受了風寒。
幾副葯下去就好了，實在不必這麼大陣仗，搞的跟要死了一樣。
段七見房門沒動靜，又開了嗓：「侯爺……」
「送大夫人出去！」
平寧侯忙喊道，他實在不想聽段七說話，送出去吧，有他照顧母親就夠了。
顧小龍扶著謝立婠出來，段七一眼看到她紅腫的手腕，就明白了老太婆是手痒痒，想磋磨兒媳。
「大夫人，往後別來了。人病了死了，有親兒子在，兒媳畢竟是外人，哪有兒子照顧的好呢？」
「姑娘說的是，侯爺一片孝心，日月可鑒啊！」謝立婠冷笑一聲，「一定要讓百姓都知道侯爺的孝心。」
段七滿意地點頭，「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