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家歡喜一家愁
梁辰推門進來時，方桐已經來了，他手裡轉動著手機，似乎等了她一會的樣子。
「不好意思，方局長，我來晚了。」梁辰歉意的笑笑，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方桐抬眉掃過梁辰，聲音淡而啞，「叫我方桐。」
啊，梁辰一怔，心想，那怎麼可能呢，她可不敢對局長直呼其名。
「方局長……」梁辰自知方桐的名字她叫不出口，「我爸他……」
「我都知道。」方桐打斷說。
「我是想說，我爸他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他在單位幾十年，從來都是兢兢業業……」
「那些事都是他親口承認的，交待的事情有關部門也去查了，這件事恐怕沒人能幫得了他。」方桐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梁辰的一顆心直朝下沉，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如果她一直澄清爸爸是冤枉的，但親口承認又怎麼解釋。
她不明白爸爸為什麼要承認那些事，相信這中間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沉默片刻，梁辰鼓起勇氣，她直視面前的男人，口氣堅定，「方局長，我相信我爸爸，雖然我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原因，但能不能慎重調查……」
梁辰頓了一下，她站起來，大著膽子，「方局長，不，方桐，只要能幫我爸洗清嫌疑，還我爸清白，我……」她說不下去了。
方桐眼皮微抬，身體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桌上。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梁辰，似乎在等她把話說完整，他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然而梁辰卻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她扶著桌子站著，身體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她沒忘記付景鴻說要跟她好好過日子的話，而且獻媚這種事，她也是做不來的。
又過了片刻，等不來梁辰進一步的表示，方桐最終還是失去了耐心，他站起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離開了包間。
梁辰沒有開口挽留，心裡卻如釋重負……
不久，梁辰去見了爸爸一面。
父親拍著她的手，「辰辰，別為我折騰了，好歹還能活著出去，別擔心，我只是不放心你媽。」
梁辰哭了，「爸，到底為什麼，您為什麼要承認，您明明沒做過。」
梁正華安慰著女兒，他臉上平和的帶著笑，「辰辰，不管什麼時候，爸爸都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梁辰咀嚼著這句話，她似乎體會出了爸爸的沉重和無奈，像是有什麼壓在他身上，使他不得不低頭。
從審查室出來，外面的天陰沉沉的，空氣很沉悶，她抬頭望望天空。
突然，腦海里又想起那天早上聽到的那些話，可現在為什麼被調查的是爸爸呢？
她想不明白，這中間有什麼聯繫，難道爸爸是有苦衷的，那苦衷又是什麼呢？
她隱約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問題，還有，她沒有記憶的那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會不會跟爸爸的苦衷有關呢。
站在路邊，她被自己冒出的這些念頭，驚出一身冷汗。
她趕緊回家將她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母親怔了一秒，嘆口氣說：「辰辰，算了，既然你爸已經做了決定，你就尊重他的選擇吧！」
「媽，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為什麼我有幾年是沒有記憶的，我連小時候住過的地方都記得，但唯獨高中那幾年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這是為什麼？」
王玲表情有些隱晦，「你不知道自己犯有頭疼病嗎，別胡思亂想。」
「媽，是不是那幾年裡我發生了什麼意外，失去了記憶？」梁辰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
王玲轉過頭去，她擦了把眼淚，「別瞎想，什麼沒有記憶，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跟景鴻好好過你們的日子，知道嗎？」
母親的話讓梁辰更加確定自己一定出過什麼事，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會是什麼事呢？
如果是出車禍沒有了幾年的記憶，這也說得通，那為什麼爸爸和媽媽要隱瞞她呢，而且她隱隱覺得這和爸爸的事有關。
一星期後，她再回到付家時，看到一家人悠閑自得，其樂融融，想起自己家的事，真是一家歡喜一家愁。
婆婆上來問她關於她爸爸的事，梁辰悶悶的，也不想細說，而公公對此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這更讓梁辰覺得人走茶涼，父親出事了，公公這麼快就想撇清關係，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後悔他主張的這樁婚姻。
付景鴻在這期間，只打過兩個電話給她，說聽說了她爸的事，讓她別擔心，照顧好自己和她媽媽，然後就沒話了。
是啊，這個男人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為她分憂，每天就知道跟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樂，還美其名曰在應酬。
反正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本來他對自己就沒感情，她又豈能要求他跟自己攜手並進。
付景鴻見她回來，掏出一份購房協議，「我打算給云云買棟房子，畢竟她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是我害得……」他顯得有些頹敗。
「你愛給誰買給誰買，你這是打算長期養著外室了？反正是你們付家的錢，跟我沒關係，」
梁辰心裡本來就委屈，這下又加了一份難過。
她每天為爸爸的事跑東跑西，可她這個當老公的都做了什麼，他在外面正忙著給他的外室買房子。
呵呵……，梁辰心裡冷笑，包辦的婚姻果真沒有感情，就連夫妻情份都沒有。
心裡有了這個想法時，她的鼻子發酸，連日來的奔走早已讓她心力交瘁。
如今再看到這個無力的男人以及他家人的冷漠，她心灰意冷，眼淚就止不住的湧上來。
想起爸爸給她說的，他是個有擔當的人，要她跟他好好過，可這個男人到底哪裡值得了，為什麼爸爸要在她面前維護他。
難道，爸爸是為了保全她的婚姻，而跟他們家做了什麼交易？
公公那天早上的話她一直沒忘，腦子裡飛速地轉動著，那種頭痛感又隱約侵襲而來。
她扶著額頭，轉瞬間的念頭一閃而過，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付景鴻，我們離婚吧！」一想到事情有可能就是她想的那樣，梁辰反倒平靜了下來。
付景鴻一愣，眉頭跳了跳，審視著她的眼睛，「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