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歡迎偷襲

第66章 歡迎偷襲

洞穴外面。

幾堆寂靜燃燒的篝火,默默釋放著溫暖,絲毫不理會洞內如火如荼的南北大戰。

在篝火光亮的覆蓋範圍外,被山匪們劫來的那九輛馬車,就停放在西邊四五十丈遠的地方。

貨物已被卸下,馬也被牽走,只剩下光禿禿的車身停放在那。

許是受到殘餘羊皮氣味的吸引,一隻黃鼬竄跳上其中一輛馬車。

它東聞聞,西嗅嗅,像是發現了什麼。

忽然,

『嘎』地一聲。

一隻手,從內部掀開車板,伸了出來。

「咔~咔……」

黃鼬發出一聲尖利如嬰兒般的叫聲后,被嚇得竄跳著逃跑。

它跑出很遠的距離才敢回頭張望。

它發現有一道人影,從車板里跳了出來。

劉異從車板里鑽出來后,他逐一敲了敲另外幾輛車的車板。

其他車裡又陸陸續續鑽出八個人。

分別是江小白、孫艷艷、張豹、張狼、張狐、張豺、張犬和張鼠。

張虎和張熊不在,因為塊頭太大車板塞不下,他們去另一頭接應了。

能讓江小白和孫艷艷參與進來,劉異的舌頭好懸沒被累抽筋。

剛開始,張家兄弟根本不信這倆貨能忘記滅寨之仇。

劉異上下嘴皮都快磨出火星子,才讓他們理解啥叫「江湖不只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

有過節,你送她份恩情,過節不就平了。

畢竟大家階段性目標一致。

現在,劉異、江小白和孫艷艷,每人都背著個包袱。

張家兄弟則人均手持一張弓,身後背箭囊。

劉異出發前曾問過張鼠,為何在天陵山那日不曾用弓箭。

張鼠的回答簡直匪夷所思。

「大兄說凡是見過我張家用弓箭的人,都必須死。當日有關勝他們在,二兄不想殺他滅口,所以不讓用。」

劉異覺得張老大有點神經。

「至於嗎,不就一張弓,這弓很特別嗎?」

劉異拿過來橫豎瞧了瞧,反正他是看不出好賴。

「草,那你們今天又用,是打算殺了我們仨嗎?」

「你算張家自己人,和尚嘛不算人,孫艷艷……算是女人。」

劉異對他這個回答也是服了。

不過,他頓時對張家老大好奇起來。

張鼠說過,他家功夫都是一個傳一個。

老九跟老七老八學,老七老八跟老六學。

按這個推導,那張家老大張龍的功夫又是跟誰學的呢?

張龍已離家多年,劉異頭腦中對他的記憶也比較模糊,貌似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最近聽說他在軍中剛剛升了旅帥,牙兵改牙將了。

他為啥從來不回家?

不想這些沒用的,劉異強迫自己拉回思緒。

他跟著前面七個人一起,貓著腰,靜悄悄靠近洞口這邊。

江小白跟在他後面。

他們早打聽過這伙山賊是住洞穴里的。

離洞口還有一段距離時,江小白忽然說:「裡面貌似在打鬥,至少有二十個人。」

劉異拍拍前面張鼠。

張鼠回頭:「我的耳力只能聽到乒乒砰砰聲,聽不出多少人。」

劉異撓撓頭,這是怎麼個情況?

「不管他們,咱還是按原計劃行事。」

到了洞口這邊,發現一個看守都沒有。

他們也是很懵逼。

這伙山賊未免也太大膽了,就差拉橫福寫「歡迎偷襲」了。

劉異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早知道就不用準備這麼久了。

他接過江小白手裡的包袱,又打開自己的。

這倆包袱裡面分別裝著一捆迷迭香和一堆干木。

他將迷迭香給眾人分了分,叮囑要隨身帶著,提神醒腦。

又把那堆干木湊近篝火引燃,隨後扔向山洞裡。

「讓木柴燒一會,今晚連老天爺都幫咱們,風向正好。」

張豹不知道從哪裡搞到幾株芭蕉葉,兄弟們人手一個。

眾人對著洞口一通猛扇,更加助長風勢。

「小異,你剛剛燒的是何物?」

「夾竹桃枝,這會應該叫拘挐兒吧,記不太清了。此物劇毒,但燃燒后毒性減小,只能令人暈暈欲睡,渾身酸軟無力。」

「小異,你從何時開始懂藥理的?」張豹狐疑地問。

上次劉異指導那伙恩州人提煉叫什麼鈉的毒鹽,他就有所懷疑了。

「久病成醫,久病成醫。」劉異訕笑。

總不能告訴你「中藥學」和「方劑學」,是我大一基礎課吧。

雖然他學的並不咋滴,低空飛過勉強算沒掛科。

張家最難哄騙的就屬張豹。

他一個人的心眼,比其餘兄弟加起來的都多。

好在他沒繼續追問下去。

他們扇了能有一炷香的時間,洞裡面的打鬥聲已越來越小。

又扇了一會,直到確定再也聽不見聲響。

劉異發給每一個自製的N95面罩。

又從張艷艷的包袱里取出火把,一人一根,點燃后他們就進洞了。

裡面歪歪繞繞,有很多岔路和小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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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過一個洞穴,張家兄弟就拖出幾個身體酸軟無力的土匪。

他們將這些軟腳蝦拖到外面,由張犬統一看守。

他們一邊走,一邊往裡面繼續丟燒著的夾竹桃枝。

隔一會再拖出去一批。

「大家先嚼幾片迷迭香,咱們自己人別中毒了。」

直到他們走進最裡面,一處有亮光的洞穴。

九個人進去后目瞪口呆。

哎媽,真開眼界了。

一個洞裡面擠了二三十個人,人均頭破血流掛了彩,傷哪的都有。

都這樣了,還在舞舞扎扎比劃。

中毒以後,他們每一幀都像是慢動作特寫。

讓劉異想起在大馬路上決鬥的兩隻土撥鼠,慘是真慘,搞笑是真搞笑。

孫艷艷一眼便瞧見背靠石壁癱坐的苗靈素,頓時雙眼冒火。

劉異小聲叮囑她:「別著急,問清楚再動手。」

這時,南北大戰的兩伙人終於發現他們。

「蠻子,原來你們還有後手。」

「南獠,爾等忒無恥,竟找外人助力。」

兩伙人氣都喘不勻,又互相謾罵起來。

本來腦子就不靈光,現在更遲鈍了,都在想:難道是對方請來的幫手?

直到被張家兄弟揪著,不分軒輊一律拖走,他們才恍然意識到:敵襲!

將山匪們集中在一處,離洞口篝火差不多十米遠的地方。

張家兄弟守在外圍,張開弓,搭好箭,對準這些軟腳蝦。

山匪們泥巴一樣癱坐成一團,都有點懵。

這是哪個山頭的?

有三個中毒較輕的,腦子瓦特了,掙扎著想站起身。

張家老五張狼,手指果斷離弦。

緊繃的弓弦瞬間彈射出三隻飛箭,『嗖』地一聲。

對面有六人栽倒。

其中三人被貫穿咽喉,當場斃命。

箭矢從三人脖頸后穿透,又分別命中後面三人的左肩、右胸和腰封位置。

遭受池魚之殃的三個倒霉蛋,慘叫聲連連,徹底震懾住在場山匪。

「好身手。」江小白難得夸人,「臂力在兩石之上。」

好屁身手,大哥,你咋不聽指揮啊?

劉異側頭不可置信地望向張狼……手咋那麼欠呢?

張家五郎不愛說話,所以劉異之前跟他接觸的並不多。

耗子說過他五兄是張家最狠的一個。

今天總算是見識了。

啥都沒問呢,就要了三條人命,還隨機戳傷幾位幸運觀眾。

劉異也是頭疼。

張鼠這時大聲恐嚇其餘山匪:「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別怪我們弓箭無眼。」

有那三個倒霉蛋的前車之鑒,現在山匪們老實許多。

張豹開始清點了人數,最終數出一百二十五頭。

怎麼比得到的消息多出這麼多?

一問才知,有五十個是造房子的匠人。

劉異給每位匠人分發了一枝迷迭香。

「等恢復恢復,你們直接下山,要從東邊走。回家后不要跟任何人說龍龜山的事,否則必遭殺身之禍。」

匠人們有氣無力地道謝,而後就被拖送到龍龜山東邊的下山道上。

剔除那些匠人,剩下的土匪圈子果然小了許多。

劉異看向一眾山匪,微笑地說: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不老實回答的,恐怕不僅要吃苦頭。」他指了指剛死的三人,「那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山匪們有恐懼,有的怨恨,更多是木木的,沒有表情。

劉異接著說:「我的第一個問題,誰是胡一勺?」

他們已經打探到這伙山匪的頭頭叫胡一勺。

北方派集體緘默。

南方派眼神統一往外圈一個大漢身上瞟。

其中一個少半隻耳朵,滿臉是血,看不清本來面貌的男人。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微微抬起手臂,指了指那人:「就是他,外圈的黑大個就是胡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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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一根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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