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懵逼的眾人很懵逼
牢里沒有香,光頭點燃了一根給肉票上刑用的長竹籤。
從現在開始倒計時。
其實即便真給劉異一炷香的時間,他也不可能救活孫全友。
一是,真沒那本事。
二是,傻嗎,給自己添堵,讓他活過來報復自己?
三是,即便救活了人,對方也會過河拆橋殺了他們,畢竟這可是滅寨之仇啊!
寄希望於敵人仁慈,他還沒那麼蠢。
劉異不過想拖延時間,但戲還是要做全套的。
他將火把遞給張鼠。
「我來救人,你照著點。有人若敢亂動,就拿劍戳死孫大當家。」
說完他拿眼神瞟了瞟孫全友身下的那堆茅草。
張鼠立刻會意,舉高火把懸於孫全友頭上。
劉異就著火把的光亮審視著下面一動不動的玄雲寨大當家。
這矮子四肢短小,映襯得頭很大,五官與孫艷艷有七分相像,並不醜陋。
此刻,茅草上的迷你小達人雙目緊閉,臉色煞白,幾乎已探不到什麼鼻息。
劉異掃視一遍他的全身,突然發現好像哪裡不對。
他又掰開孫全友的嘴巴,檢查了下他的舌頭,隨後驚訝高聲:
「奇怪,他中的毒不是我下的。」
孫艷艷聽罷,立刻收回定格在兄長身上的目光,轉而投注到劉異身上。
「你說什麼,你說我阿兄的毒不是你下的?」
柵欄外的江小白也聽到了。
他聲音冰冷道:「真會找借口推脫,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藥王傳人,是不是不需要一炷香了,我現在就可以進去殺了你倆。」
張鼠明白劉異不懂醫治,心下埋怨兄弟這個借口找得太爛,嘴上還得為他撐場面。
「藥王後人只說毒不是他下的,又沒說不可以解。」
劉異一把拉過孫艷艷,將她按在孫全友頭旁,與她兄長面面相對。
「三當家,我們一路過來時,路上可是看到不少毒發的人,你阿兄的癥狀跟他們像嗎?」
孫艷艷在他的引導下開始回想。
寨子里的那些中毒者,他們口唇、耳廓、指甲、舌尖會呈現出青紫色。
而這些癥狀,她的兄長全沒有。
此刻孫全友面色蒼白,即便昏迷眉頭仍是鎖緊,嘴角鼻翼皆有血跡。
劉異又道:「我下的葯,中毒者會胸悶嘔吐,但絕不會吐血。即便臨死之時也不會有太多痛楚,而看大當家的癥狀,他恐怕暈厥前曾遭受腸肚腐灼之痛,吐血不止。」
這時,連柵欄外的江小白也非常震驚,他已回想起當時在聚義堂場景。
孫全友毒發時,他就在一旁。
「確實不太對,當時聚義廳眾人只有大當家吐血不止。」
張鼠嘖嘖嗔怪:「你們過份了哈,不知道自己個大當家在哪裡中的毒,卻非要讓我們來解。」
孫艷艷抬眼怒視:「你剛剛不是說他是藥王傳人,什麼毒都能解嗎?」
「呃……」
張鼠覺得自己剛剛真是嘴欠。
劉異看了眼他倆,淡定道:「毒我當然能解,不過恐怕要多耗費些時間,畢竟不是我下的葯。」
江小白一抬手滅掉燃在著的竹籤。
「這下行了吧。」
不限時。
劉異則背過身偷偷擦掉額前的虛汗。
他心裡嘀咕張二兄他們怎麼還沒找來?
接下來,只能趕鴨子上架。
他雖不懂得怎麼救人,卻懂得如何讓人痛。
上輩子專營打架幾年,又學醫幾年,沒事就研究這個了。
劉異沒有那麼多鋼針,就用竹籤。
他打算對孫全友的十二井穴一一紮下去,不信就痛不活你。
若人還沒死透,好歹能被痛到強制開機吧。
至少來個迴光返照啊,他默默祈禱著。
在他胡亂扎針的時候,孫艷艷和江小白也沒閑著,他倆正在做場景回溯。
「會是做菜的坑飪或送酒的嘍啰乾的嗎?」
江小白不贊同這個推測,「毒若下在酒罈或菜中,不可能只有大當家中此毒。」
「那就一定是身邊人,二當家,今天酒席何人距離我阿兄最近?」
「大當家左手邊是我,右手邊是王大頭。」
「會是王大頭嗎?」
頭上舉火把的張鼠譏笑她:「你傻嗎,下毒之人又不知道今天整個寨子都會中毒。他得保證你們大當家毒發后,能摘乾淨自己,未必就是離得最近的,有機會靠近的都可能。」
孫艷艷瞪他一眼,又覺得這人說得不無道理。
恐怕聚義堂全部人都有嫌疑。
「那今天誰向我阿兄敬過酒?」
江小白當時在聚義堂喝得昏呼呼的,他想了半天才回道:「除了我好像都敬了。」
孫艷艷嘆氣,還是鎖定不了任何嫌疑人了。
劉異已經連扎了三簽子。
在扎第四根的間隙,他頭也沒抬,隨口問道:「你們喝酒中間可曾有誰是新進來的?」
江小白拿眼神瞟了瞟已被敲暈的牛角,「只有他。」
孫艷艷轉身踢了牛角一腳。
「為何他沒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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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來土牢時就發現了,牛角完全沒事,而自己的兄長卻躺在那命懸一線。
「幸好他沒中毒,否則誰背你阿兄來這裡?」江小白再看一眼牛角,「應該不是他,他是突然被叫進聚義堂的,事前並沒有準備。」
這下又沒頭緒了。
劉異在插第七根簽子時貌似很不經心地又問了一句。
「那聚義堂里有人出去過嗎?」
孫艷艷不解:「出去了還怎麼下毒?」
張鼠搶著回答道:「局已做完,臨門一擊未必由自己來,預先躲出去的人反可能更有嫌疑。」
江小白忽覺有理,可他拚命回想,仍是想不起到底誰出去過。
他朦朧記得好像有人出去催過菜,但記不清是誰了。
這時,劉異已經脫掉了孫全友的鞋子,正忍著腳臭,挨個扎他的腳趾穴位。
正扎到隱白穴,一簽子下去,手重了,開始冒血。
血色烏黑,沒一會就凝了。
他明白孫全友該是沒救了。
劉異手上繼續假裝忙活,同時引導案情推敲,想分散眾人的注意力。
「或者再想想,假如你們大當家真有個萬一,誰是最終收益者?」
無形中他又開始挑撥,沒想到孫艷艷還是不上當。
「總之不會是二當家,他完全無意做寨主。」
人家和尚出身,佛祖親自培養出的正宗佛系,乾的都是送人去西天的大事,豈會貪圖紅塵中區區一個寨主?
張鼠忍不住取笑:「不是二當家,難道會輪到你,就你嗎?」
孫艷艷瞪他一眼,此刻無心與他互懟。
「最有可能接替兄長的應該是嚴六指,他在寨子中資格最老,手下兄弟眾多。」
總算找到個嫌疑人。
「那嚴六指現在何處?」
江小白神色平靜回道:「死了,我親手殺的。」
眾人一聽,這下全Emo了。
線索又全斷了。
「二當家,難道你早就懷疑他了?」
你沒事殺他幹嘛,孫艷艷很疑惑。
「他當時沒暈,聽見我讓牛角背你兄長來地牢,我怕泄露大當家行蹤,就直接送他歸西了,畢竟我又不欠他人情。」
江小白講這話的表情像是佛祖對待太陽東升西落般,一切理所當然。
劉異和張鼠對視一眼,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僧匪的冷酷和狠絕。
最大嫌疑人死了,孫全友中毒的迷霧暫時解不開,孫艷艷的注意力又回到兄長身上。
她看見孫全友被扎得跟刺蝟一樣,不覺心疼起來。
「到底要扎多少簽子,現在全身都是,我阿兄何時才能醒?」
劉異也在犯愁,十二井穴早扎完了,現在他都是憑靈感和心情胡亂扎滴。
逮哪扎哪,簽子都快用完了。
他抬頭看了張鼠一眼,單邊眉毛不易察覺地挑動一下。
「還差最後一針,這光不亮啊,火把再放低一點。」
張鼠得到暗示,拿火把的那隻手開始微微下垂。
火把越放越低,直到他的手不經意一抖,貌似很不小心地,就掉落在茅草之上。
『呼拉』一下,
乾草剎那間就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