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難解之疑

第五章 難解之疑

丹桂城十餘裡外的官道上,兩匹駿馬正疾馳而來。那馬一紅一白,紅的如浴血的蛟龍,威猛無比!白的卻如塞外飛雪,纖塵不染!馬上二人,騎紅馬者,看面相,是極為年輕俊美之男子。此人生得紅唇皓齒,柳眉鳳目,面如溫玉,膚質白皙。其一手攬住馬韁繩,另一手握著一把描金摺扇。隨著駿馬疾馳地身姿,神行飄逸,一身嫣紅的裝束,逶迤於後,端的是風姿綽約,卻不似男子那般的剛猛。騎白馬者,同樣生得娟秀如女子,背負著一柄長劍,身上一襲白衣勝雪,隨風飄灑散開去。這一紅一白,映襯的相得益彰,極富美感。

兩匹飛馳的駿馬,在接近丹桂城前的十里長亭那刻,馬上二人猛地一勒韁繩,兩匹駿馬前蹄一抬,爆出一聲如龍吟似虎嘯般的長嘶,止住了前沖的威勢。長亭內快步走出了十餘人,這十餘人身後則跟隨著眾多的兵甲護衛。

這些人正是丹桂城州府大人龐籍與江南七傑和漠北三雄。他們要迎接的二人,便是名動武林內、譽滿江湖中、赫赫威名的黯月公子。伴隨在黯月公子旁邊之人,正是小童青玉。

「在下等恭迎伏王府王子殿下大駕,殿下一路鞍馬勞頓,請下馬暫歇片刻。。」長亭內走出得眾人,紛紛躬身相迎。

「哈哈哈。。江湖兄弟,一聲殿下,喊得生疏了些喲!切莫如此稱呼了,叫我一聲名號極好。。」黯月公子身形一晃,從紅馬上飄身而下。輕輕一甩韁繩,回應著眾人的話語。青玉已經早早下馬,接過了拋來的韁繩,帶住了那匹紅馬。黯月公子向著前來相迎的眾人,報腕謝道「大家辛苦了,在下怎好意思勞動諸位遠迎啊。。」

「嗨。。我等七傑有罪,未盡職責!丟失了『天靈聖杯』。。還望公子責罰。。」

「我漠北三雄空忙了數ri,非但未助七傑查出毛賊之蛛絲馬跡,反倒讓那毛賊再次驚擾了府衙。同樣是失職,望公子一同降罪。。」

「屬下丹桂城州府龐籍,同樣有。。」

「慢來。。慢來。。」黯月公子搖手打斷了眾人請罪的話語,輕聲應道「若有罪,罪在我,不再你等身上。我若事先將此事告知州府,那府庫防護定會不同。我若早防著盜賊一步,便該及早請三雄南下相助。若如此,這盜賊即便在犀利,想必在你七傑與三雄聯手之下,定也無法得逞。唉。。實是我有失調度,欠缺了考慮所致,卻如諸君何干呢。。如今你等一個個申請罪責,卻讓在下汗顏呢!」

「啊喲。。罪在我等辦事不利,卻與公子何干!」

「是了。。若是我等儘力,此賊未必能如願。。」

「好了。。你等其實心中明了,那賊人必是熟知此事,且對丹桂城府衙了如指掌。即便是我在,若不全力,也未必就能阻其鋒芒!」黯月公子搖手道「先進城,邊走邊聊。說說那賊人二次潛入之事吧。。」黯月公子說完,便抬腳緩步而行。眾人讓開道路,於後相隨。漠北三雄的莫南天與江南七傑的祝捷,便將府庫二次遇賊的經過,一路述說。眾人進的城來,龐籍本意是想將黯月公子直接送至收拾妥當的住處,讓他先歇息片刻,等用過午膳后,再去府衙敘談公務。但是黯月公子卻頗為心憂『天靈聖杯』之事,謝絕了龐籍的好心,命先去府衙重地的府庫中看看再說。一旁的江南七傑與漠北三雄從旁勸說了一通無果,也只好隨了黯月公子的意願,在前引路,將他帶往了府衙。。

一行人一路緩行,進入了丹桂城府衙,走向了後院的府庫重地。。

「公子慢行,容某解去府庫中暗藏之機關再說。。」

行至府庫門前,七傑中的五傑,八臂哪吒王白濤搶前幾步,來到了府庫門前。單臂一扣門扉,雙足一點地,那人便飄身而起,輕巧地落於粗大的梁櫞上。隨後雙腿一結,反扣住梁櫞,倒掛在高大厚重的庫門上。只見其掌中顯出一枚細小的鋼針,三指捏住,對著門縫往裡一彈。便聽得『嘎嘣。。』地一聲輕響傳出,似有機關解鎖的響動,那厚重的庫門此時便微微的晃動了一下。王白濤方才翻身而落,從龐毅手中接過了寬大的鑰匙,打開了特製的銅鎖,收了門環上的鐵索,將那厚重的庫門輕輕推開。王白濤當先而入,一邁進府庫門檻,他便一彎腰,將掉落門內的一物拾起,攏入了衣袖中。單掌一揚,一根盡十丈長短的飛索便被他拋出,纏在了大樑上。單臂一拉,雙足一點,人借著飛索之力,再次躍入空中,將將落在擺放銀兩的格架上時,單足一點,雙手一收飛索,人便竄上了屋內的三根大梁的中間那根梁櫞上。取下飛索,收入了百寶囊中。卻反手取出一根三寸長短的銅棒,在那梁櫞中心一圓孔內一點。便聽四周忽然響起了『嘶嘶。。』之聲,一條條肉眼難辨的黝黑sè絲線,從各處顯出,紛紛收入了房梁與立柱中極難查見的細小孔洞內。

等那『嘶嘶。。』之聲禁絕,門外的祝捷方才躬身說道「公子。。機關已經解去,請入。。」

「呵呵。。這機關可有講究哦!來。。說與我聽聽。。」黯月公子笑道。隨即一邁步,跨入了府庫之中。眾人隨後而入。王白濤從梁櫞上縱身而下,笑著解說其布下的機關。。

「公子請抬頭看。。」王白濤一指庫門內側上方寬大,粗厚的門楣道「在這門楣內,某家布設了三組飛針。每組十二枚,均呈扇頁分佈,覆蓋下方一丈見方地域。開啟之機關,暗藏在兩扇閉合之庫門中。若有賊人不知此機關,盜得鑰匙,或者其能解鎖,打開了此門。那必將觸發機關,那三組三十六枚飛針便會爆shè而出。這時間極短,且三十六枚飛針覆蓋極寬,賊人極難逃脫。若是此賊不是從正門而入,又或者門楣內暗藏飛針並未能將其阻殺,他便能進入府庫之內。這府庫中有主梁三根,立柱九根。在九根立柱與三根主梁中,均都有黝黑sè的絲線於機關相連。那黝黑絲線從機關內拉出,遍布府庫內各處。而進入此間,為遮掩身形,賊必不敢使用任何光亮器物。因此這些絲線黝黑,在漆黑之庫房內,賊根本無法得見。這絲線如蛛網般遍佈於庫房內,只要觸及任意一根,那便會引發一連串暗藏的攻殺。九根立柱內,從上到下,每根立柱均藏有六組機弩。每隻機弩中藏有三隻弩箭,散開來瞄向四外。三根主樑上,同時向下處,嵌入了數排青銅製成的針筒。每隻針筒內藏有二十四枚飛針。公子請想,當漆黑不見五指的狹小空間內,眾弩齊發,飛針爆shè的瞬間。。哈哈哈哈。。即便他是九天仙神,某也包管他難逃飛針透體,弩箭穿身之災。。」

「另外,若他真是練就了金剛不壞體,尋常刀劍弓弩奈何不了他。。嘿嘿嘿。。那也無妨。公子可曾聽聞這世間暗器鼻祖一說么?」

「嗯。。王兄可說的是那『諸葛神弩』么?」

「哎喲。。公子不愧是武林中絕頂至尊之人,這暗器竟也了如指掌。這世間暗器鼻祖,正是從三國武侯手中傳出的『諸葛神弩』。呵呵。。不過這『諸葛神弩』傳世了很久,眾人多是聽其名,而難得一見其真容。又或者說,能見其真容者,幾乎盡喪其弩箭之下了。趕巧了,此物在百年前,竟然落到了先師家門中。在下從小跟隨家師,嚴守『一ri為師終身為父』之祖訓。先師帶我如親子般,臨終前傳下此寶於我。」

「好呀。。你竟有『諸葛神弩』在手,我卻不知了。。」

「呵呵。。公子莫怪!此物乃家師親傳,某不敢隨意顯露。但是此次為了能拿下這賊子,防著他再次侵入此間。。唉。。同時我等也是懼他之實力,怕前番布設不能一擊傷他。我便違了師命,將『諸葛神弩』暗藏在青石鼎內。這賊子若真是命大,能將前面攻殺盡皆躲過,嘿嘿嘿。。在其強行開啟青石鼎蓋的那刻,藏於其內的『諸葛神弩』,必能取其xing命與眨眼之間。。」

「秒啊。。大秒。。我等在漠北混跡了數十年,也只是聽聞世間有『諸葛神弩』,但卻始終不得機緣。哎喲。。此番算是開眼了,終於能見一見這暗器鼻祖之風采了。。王兄弟,快些打開那青石鼎,取那『諸葛神弩』讓我三兄弟見識見識呀。。」

「是呀。。大哥說的是。嗨。。別墨跡了,快取來讓俺們看看。。」

「等等。。勿動。。你等都站於原處,切勿在移動腳步。。」黯月公子此刻俊美容顏忽地一沉,低聲吩咐道「那賊子。。那賊子進過此地。。」

「沒錯呀。。十餘ri前那賊子是進過此地呀?那是第一次被其盜取聖杯時,他便進來過一次。。三ri前那賊人二度潛入府衙,但他人尚未進入,便被我兄弟三人驚走了啊。。因此說,那賊人進入府庫,就那一次而已啊。。」

「錯。。我說的進來,指的是三ri前的晚上。。」黯月公子掃視著一排排擺放銀兩的格架,低聲輕語道「此賊絕非尋常之人。。你等被人使了『調虎離山』計了啊。。只不過,那賊人既然已經盜去了聖杯,那第二次再度潛入,有所為何事呢?這卻透著蹊蹺了。。」

「啊。。那。。那。。那賊子。。竟有多人嗎?難道有數個和其身手一般的賊人嗎?這個。。這個就真得難纏了。。」

「哎喲。。若真是有數個和那人一般身手的賊人,那這賊人之組織,豈不是逆天了嗎?」

「唉。。賊人有幾個,這些都是其次了。某家也與公子爺一般的疑慮,那賊為何要二度潛入府庫?他想作甚啊?」

「具體有多少,現今尚不能確定。。」黯月公子一邊細細查看著那些擺放銀兩的格架,一邊輕聲說道「但是最少倆人,是可以肯定了。一人在前,假意要闖入府庫重地。故意露了行藏,引誘你等追擊。待你等盡數離去時,藏於暗中之人,在秘密侵入了府庫內。。至於為何要二次進入么。。這卻不好說了啊。。」

「公子啊。。這賊人第一次進入府庫重地中,僅僅盜取了『天靈聖杯』,並未曾動其他財物啊!可見那賊人並不在意其他財物。。」一旁的小童青玉,眨巴這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地問道「可是那聖杯已被他盜去了呀。。難道他是後悔當初未曾盜取府庫內之財務,他再二次進入府庫內,卻為了此事么?」

眾人一聽,不由得紛紛暗思道「是了。。此賊子已經盜去了『天靈聖杯』。。他二次進入府庫中,也只有為此而來了。。」

是嗎。。真是為了此事而來么。。

可是望著未曾被觸動的機關,和擺放的齊整格架上,碼放完好的銀兩,哪而又有觸碰過財物之跡象顯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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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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