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傳聞不虛

「害大姐的那家當鋪，我沒有去。」

顏老婆子點頭：「你做的對，要不是他們報官你大姐怎麼會被打成豬頭。不賣給他們，讓他們沒有生意可以做！」

顏如花沒那麼好糊弄：「弟妹賣了多少銀子？你又給娘親買了什麼東西？」

「大姐，我哪敢忤逆縣太爺的意思。縣太爺說了，變賣嫁妝的銀子只能用於給娘親治病。我賣了嫁妝就去請劉郎中，銀子還沒在我的口袋中捂熱，就全數交給劉郎中了呀。」

「多少銀子啊？」

顏老婆子覺得自己的病更嚴重了，心口隱隱作痛，呼吸也不太順暢了。

唐靜榮低下頭小聲說：「五百文。」

「什麼？！」

顏老婆子尖叫：「那麼兩大箱子東西，怎麼可能就賣500文？」

她眼睛里寫著不信，就差明說你是不是藏私房了？

「婆婆，報官的那家當鋪不能去，而這家當鋪的老闆是個奸商。他知道我們家急需用錢，將價格壓的極低，而且是死當還不能贖回來，否則就不收我們的東西。」

顏老婆子不悅：「那你怎麼不去別家問問？」

敗家玩意，上次少了四兩銀子，這次又少了多少兩？

「婆婆你不去當鋪，你不知道鎮子上就這兩家當鋪。我們得罪了報官的那家當鋪，這家當鋪是鎮子上最大的一家當鋪了，如果我們不去他家賣，其他人也不敢收我們的東西。」

「那你就不能把東西拉回來，等到風頭過去了再去賣？你說說你一天到晚能幹什麼？跑去賣個嫁妝，連累你大姐挨打，現在還得罪了一家當鋪。」

「婆婆，您的病急著抓藥，到底是錢好還是人好？錢沒了以後可以再掙，可是如果你沒了的話，這個家就散了。」

顏老婆子覺得這話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顏如花：「娘，您到底得了什麼病，劉郎中有沒有說有幾分治好的把握？」

「這個……」

顏老婆子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紅色。像情竇初開的少女。

李桂花一陣惡寒，心裡罵著老妖婆都一把年紀了，還一副思春的表情。

唐靜榮手背在背後，深藏功與名。

「郎中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娘的身體只要堅持治下去，就一定能治好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娘都不急，你急什麼？」

母女倆又互相說了幾句體己話。

顏老婆子臉色蒼白，捂著肚子大喊：「快，快讓開！」

「娘！」

「婆婆！」

屋子裡亂做一團。

「快讓開！」

「娘，您怎麼了！」

「噗——」

唐靜榮後退好幾步，生怕不明液體濺在自己的身上。李桂花為表孝心，離得比較近，一股臭味襲來，她差點去見太奶。

「都說了叫你讓開，你還娘娘娘娘娘不夠了！」顏老婆子一把推開顏如花，劈頭蓋臉就罵，「都怪你攔著我！」

顏如花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內心的震驚，她娘居然拉肚子了！還拉在褲子上了！

李桂花的表情更精彩，只有唐靜榮始終淡定。

「老婆子，咋了？我在隔壁都聽到你咋咋呼呼。」

「你不要進來！」

然，顏老婆子還沒說完，顏老頭子。已經走進來了。

「屋子裡怎麼有這麼重的屎臭味？」

「誰叫你進來的？」顏老婆子想用手捂住屁股，卻捂了一手的屎。

「老婆子你……」

顏老頭震驚，嘴裡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不是我，不是……噗——」

一股熱流順著屁股流到大腿，屋子裡更臭了。

「嘔~」

顏如花忍不住吐出來。

李桂花也忍不住乾嘔，差點把膽汁吐出來。

「老婆子，你，你……」

顏老頭子呆若木雞。

李桂花忍著臭，給顏老婆子脫褲子，又打來熱水給她清洗。顏如花示意唐靜榮幫顏老婆子洗帶屎的褲子。

唐靜榮嘴角微抽：「不是我嫌棄娘，不給娘洗。而是今天輪到大嫂照顧娘。我若幫娘洗了衣服，大嫂會不會覺得我多管閑事？」

李桂花想說，不，你洗吧。我真的沒覺得你多管閑事。

求你了，趕緊拿去吧！

唐靜榮不給她們開口的機會：「婆婆常說大嫂孝順賢惠，勤儉持家。這件衣服我拿去洗了，別人怎麼想大嫂？他們會覺得大嫂是假賢惠，兩幾件衣服都洗不好。」

李桂花：「……」

顏老婆子丟臉丟大發了，一句話也不想說。甚至想叫顏如花去買塊豆腐，她想自殺。

李桂花拿著帶屎的褲子去河邊洗。村裡人問什麼她也不說。

有眼尖的婦人發現那個褲子是顏老婆子的褲子，問了句，「是不是你娘拉褲子上了？」

李桂花低頭洗衣服不說話。

她的沉默在村婦們眼中就是默認了。

「你娘到底得的什麼病啊，怎麼都拉褲子上了？」

「聽說你家窮的只有一兩銀子，還用來娶你弟媳婦了，你婆婆買葯都花的你弟媳的嫁妝。你弟媳這麼孝順，你給你婆婆多少銀子買葯啊？」

李桂花三下五除二洗了衣服，跑回家不再出門。

她不知，顏老婆子也不知她婆媳倆都有了新名字。

一個叫不拉褲子不舒服斯基，一個叫尿布洗一洗斯基。

這個斯基還是京城傳來的說法，人帶了這個名字都很洋氣。村民們跟朝廷種土豆、玉米也學會了斯基。

劉郎中每日傍晚都會來一次。

每次長達一個時辰。

顏老婆子巧妙問了這葯有沒有什麼副作用，劉郎中說，「排泄次數增加是正常的藥物反應。不用擔心。你要保重身體，不能隨意下床走動，不能受涼，不能吃甜食。」

顏老婆子點頭記下。

劉郎中又給顏老婆子進行了一番「摸骨去病」療法。

療的顏老婆子面紅耳赤，口乾舌燥。她想問是不是治病尺度不對，又怕自己話太多，會被劉郎中罵。

第二日，輪到唐靜榮伺候顏老婆子的時候，唐靜榮看到顏老婆子下巴那顆黑痣上的毛沒了。

滋滋滋……傳聞果然不虛。

坐等吃瓜，到時候就看顏家能不能承受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