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你不認識我了嗎?
趙穎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我娘早就不在了……」
唐靜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娘雖然不在了,但是她在天上會看到你,她在天上看到你這麼難過的話,一定會過得很不開心。」
趙穎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真的嗎……」
唐靜榮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能夠捉鬼,自然能跟鬼對話。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事情總會過去的。」
「你能讓我跟我母親見一面嗎?我才三歲,她就丟下我走了。怎麼這麼狠的心,她走了之後,繼母從沒正眼看過我。」
唐靜榮陷入了沉思,趙穎的母親早就投胎去了,她到哪找趙穎母親的鬼魂?
這時,夏以安輕輕敲門。
他帶來了一個人。
「小姐!我的小姐啊!嗚嗚嗚……有些美顏,我的小姐怎麼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啊!嗚嗚……夫人知道了,心裡該多難受啊!這不是挖老生的心嗎?嗚嗚嗚……」
夏以安身後跟著的那個女人還沒有進門就哭了起來。
她衝到床前,看著頭髮凌亂,臉上帶著傷的趙穎,哭聲戛然而止。
「小……小姐……」
「您是?」
「我是你的乳母啊!小姐,你不認識我了嗎?」
趙穎搖頭:「那是我年紀太小,很多人都不記得了。就連母親長什麼樣子,我腦袋裡也只是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小姐,你受苦了!」老婦又大哭起來。
「趙明那混蛋當初說,一生一世只娶小姐一個人,老爺才讓他做咱們府上的上門女婿。結果那個混蛋在成親之前就跟他的表妹……」
「算了,這些話說出來會髒了小姐的耳朵……」
「畜牲,趙二月!」
「有什麼事你就對她說吧。」唐靜榮不贊成這種什麼事都瞞著孩子的做法,趙穎17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況且趙穎經歷了那些糟糕的事,知道這些事她反而能有活下去的動力。
不管是愛著家人還是痛恨某一個人,只要能暫時的活下去,只要心裡憋著一股勁,總有一天會打開心結迎接新的人生。
乳母猶豫了一會,開口:「他畢竟是小姐的父親,我也不好說什麼,可是我不說的話,夫人死得也太慘了。」
「乳母,您說,我能接受的住。」趙穎倔強的抬起頭。
「夫人死的很奇怪,她身強力壯,忽然就消瘦了。後來一日日昏迷,那時候你小,天天黏著夫人。自己照顧,你就將你托給我和翠兒照顧。後來夫人病的嚴重了,喝葯都費力,因為我照顧小姐,翠兒卻照顧夫人。」
「翠兒是個心細的,她怕葯燙著夫人每次在夫人喝葯之前,她都會嘗一口,試試藥的溫度。翠兒很快也瘦了下來,慢慢嗜睡。夫人死後,翠兒也走了。
老太爺死的時候癥狀和夫人、翠兒差不多。我好像知道了驚天大秘密,我怕老爺害了你,可老爺好像忘了你這個女兒。很快迎娶新夫人,我日日擔驚受怕,新夫人說你瘦,我沒照顧好你,將我趕出來了。」
「後來,我家男人把我賣給了一個鰥夫,我天天被鰥夫打。沒時間顧及你,小姐,你別怪我。」
乳母擼起袖子,胳膊上縱橫交錯著新傷和舊傷。
趙穎撲進乳母懷裡大哭。
「小姐,他是你的父親。可夫人和老太爺都是他害死的……你就算想報仇……別人也都會指責你不孝……」
唐靜榮不贊成乳母的說法:「孝順父親,就眼睜睜看著母親慘死嗎?」
「可小姐要是告他,小姐以後的名聲也壞了。小姐這輩子就完了呀!」
趙穎苦笑:「我早就完了。」
她眼裡的光又熄滅了。
唐靜榮怕趙穎又尋短見,挖空心思想了一句:「我們查到你平時不會出門。你很少出去,怎會被山匪擄走?」
說到這,趙穎死灰般的眼眸有了一抹狠絕:「都是趙雙雙!她纏著我去寺廟,說這個寺廟靈驗,弟弟就是去了這個寺廟才中的秀才。她跟爹爹說,我們倆要去給弟弟祈福,弟弟一定會中舉人。」
「臨行前,趙雙雙說她吃壞了肚子去不了。我帶著兩個丫鬟去寺廟,走到半道上就被……」
唐靜榮制止她說後面的話,那些不好的記憶,還是不提了吧。
「趙穎,你不覺得趙雙雙肚子疼的太奇怪了嗎?」
趙穎心裡也有疑惑:「我剛被抓時以為那些人是孫夫人派來的。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土匪。趙雙雙應該沒能耐勾結土匪。不過,確實是趙雙雙害了我。我爹都不幫我,我又能怎麼辦呢?」
趙穎哭著看乳母:「謝謝您來看我,我死了會保佑您的。」
「小姐,你不要做傻事!」乳母抱著趙穎兩個人哭做一團。
唐靜榮心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落鳳山的土匪說還有個當家的是女子。
聽聲音不足二十。會不會是趙雙雙呢?
一天不抓到那個女土匪,落鳳山附近一日不得安寧。過幾年風波過去,誰知道這群餘孽會不會捲土重來,到時又有多少女子飽受摧殘。又有多少家庭一夜滅口?
「趙穎,你不想報仇嗎?要不是她逼著你去上香,你還是趙府大小姐。」
「你爹是上門女婿,你本該是府上唯一主子,現在一群鳩兒佔了你家,你卻要死,你對得起你母親嗎?」
趙穎苦笑:「我拿什麼報仇呢?我連命都快沒了,我如爛泥,有什麼能力報仇?」
唐靜榮:「只要你想,我會幫你的。」
趙穎聽了,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唐靜榮趁機鼓勵她要堅強起來,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趙穎握緊了拳頭,眼神堅定地看著唐靜榮,「我要報仇!」
唐靜榮微微點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交給我。」
趙穎開始積極配合治療,她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而唐靜榮則找到了夏以安:「我之前潛入落鳳山時,聽說還有個女當家的。你們捉到女當家的沒?」
夏以安搖頭:「那些土匪嘴比較緊,我們上了很多刑具什麼也沒問出來。下面的小嘍啰只知道那是個年輕女子,長什麼樣他們一概不知。」
「趙穎被土匪綁去的原因有些蹊蹺……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