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百年馬家

「胡大可不只是認了個女兒，更是後繼有人啦！」

竇玉的話直接把胡漣祁逗笑了：「有了女兒當然就是後繼有人，你這說得像是女兒和後繼有人不一個意思似的。」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看你舅舅對馬璟澤好不好？那可是比兒子都親，都快寵上天了，可他卻沒把所有的本事教給他。」竇玉說道

胡漣祁一撇大嘴：「這還沒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給馬璟澤呢~他就差把自己的一身修為都渡給他了~我看那馬璟澤可比他都要厲害的很呢。」

「你有所不知，那馬璟澤之所以比胡大厲害，實乃因其自幼便與眾不同。且其自幼對道教痴迷至極，更是自行鑽研並精鍊了道學。」竇玉說道

「什麼？這麼喜歡道學，那還當我們東北出馬弟子幹嘛？直接去山上當個牛鼻子道士不就行嘍~」胡漣祁不屑地說道

胡漣祁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一直以為馬璟澤是聰明好學，閑暇時間學的道家法術，沒想到他竟是從小就痴迷道學。

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與他對戰時~~馬璟澤幾乎以道術為主，從未真正用過仙家的力量。

「老爹，你能給我講講馬家的故事嗎？就這近百年的~」我問胡應天

胡應天表情沉重：「既然是姑娘讓我講，那就講給你聽聽吧。」

胡漣祁一聽有故事講，他連忙也蹲在我的旁邊，一起聽胡應天講馬家的故事。

百年前，馬家並不是東北最有名的出馬家，只能算得上小有名氣罷了。

當時馬家堂口的出馬仙很少，只有兩位。一個是柳家的柳三爺，還有一個就是胡漣祁的父親...胡庭琛。

胡應天能成為馬家堂口最大的出馬仙，那純是因為心疼自己的妹妹。自己的親妹子嫁給了胡庭琛，而胡庭琛只喜歡學醫術，並不是非常熱衷於除暴安良修功德。所以很多時候，都是胡應天私下幫著解決一些馬家接的棘手活。

直到有一天，胡應天被馬家出馬弟子看見，他連連跪拜求著胡應天成為自家的出馬仙。開始胡應天是拒絕的，可架不住自己的親妹子和妹夫的懇求，最終他才成了馬家第三個出馬仙家。

也是從胡應天進了馬家的堂口起，馬家堂口才開始陸續來了許多的出馬仙。

後來，從洞庭湖來了一支塗山狐族。開始時，塗山狐族與東北仙家們也還過得去，偶爾也會碰到打個招呼。

直到有一次，胡應天在馬家竟遇到了白羽。當時白羽臉色很難看，也沒有與胡應天打招呼就一閃而去。

胡應天脾氣差，他直接就找到出馬弟問為何堂口來了只塗山的狐狸。出馬弟開始並不敢說，直到看見胡應天惱怒，他才慢吞吞地說出原因。

當胡應天一聽那白羽是為了入堂口成東北仙時，他就直接暴走了起來。

「隨後，就發生了那場大戰。哎~~」胡應天沉重的說道

「那後來呢？我最想知道後來的馬家。為什麼會再無出馬弟？為什麼你會一直守著馬家？」我問道。

胡應天又繼續為我講起了馬家後來的事。

大戰過後，東北仙家表面上看似獲勝，實則亦是敗局。先是馬家驟然撤離長白山，轉往東北其他城市棲居。繼而陰界亦劃清界限，不再與東北仙家往來。明明是曾一同並肩作戰的摯友，卻在一夜之間斷絕了所有情誼。

馬家最後的出馬弟死於大戰後，馬家便再無出馬弟了。本來胡應天是要離開馬家，回長白山做他的胡大當家的。不曾想，胡應天卻因為一個夢~~而永遠的留在了馬家。

夢裡，他看到了一個男孩。男孩一聲聲地喚他為師父，他就問了那個夢中的小男孩到底是誰？為何稱他為師父。

小男孩很是機靈，他說他是馬家後人。也告訴胡應天他們會在百年之內就會見面~~

胡應天很喜歡這個小男孩，便在夢中答應小男孩，他會守在馬家等他的出現。

聽到這，我瞬間想到這小男孩肯定是馬璟澤。那麼馬璟澤為什麼不直接投到馬家，而是過了近百年才投身馬家？好是奇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到那孩子非常的喜歡。好像著了魔一樣。就算你現在問我喜歡不喜歡馬璟澤那孩子，其實我...還是喜歡。」胡應天說道

「那孩子特會討人喜歡，我還不是和你一樣。」老媽說道

我看了看胡漣祁問道：「哥，你喜歡馬璟澤嗎？」

「我呸...我只喜歡我家翎子。」胡漣祁忙說道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你看到馬璟澤是什麼感覺？」我問道

胡漣祁翻著眼睛想了想說道：「感覺嘛...莫名的親，很容易相信他。到現在我還會猜測他是不是被迫的。」

原來大家對馬璟澤都有這種感覺，甚至是我。不對...總感覺哪裡不對！

「老爹，這百年裡，馬家就沒有什麼怪事嗎？或者是~讓你感覺很怪的事嗎？」我追問道

胡應天皺起眉頭開始回想，想了差不多五分鐘，他突然瞪大的眼睛。

「你這樣一問吶~~我還真想到了兩件比較怪的事。」胡應天眯著狐狸眼說道。

一聽真有怪事，大家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吃瓜表情。

第一件怪象：當年大戰結束后，我們在清理戰場之際，驚覺塗山族長白羽與其夫人塗山凝雪的死狀頗為蹊蹺。他們絕非戰死，反倒像是靈魂被生生剝離。

雖然當時我也感到奇怪，但更多是被勝利沖昏了頭，沒有過多考慮原因。

第二怪象：那就是與魏佳人相關！魏佳人現身之際甚為蹊蹺，她出現之日，恰是馬璟澤犯太歲之年的生辰當日。彼時之雨，異常滂沱。整個興旺村皆被淹沒，淪為一片澤國。

當時的村長正是馬璟澤之父，馬明洋。馬家唯其一人引領村民抗洪救災，然而~~此去便杳無音訊。直至夜幕降臨，魏佳人攜馬明洋的屍身出現在了馬家。馬家人固然也心懷悲痛，然而……他們似乎早有心理預期，故而並未覺得那般強烈。

「那天我曾看過馬明洋的面相，他並無血光之色，可怎麼就死了呢。而且死得連魂魄都尋不到~~」胡應天回憶著說道

聽完胡應天講完的這些，我直感後背發涼！我聯想到了初次到馬家的情景，想到了當年白星辰咒罵馬家人的場面。

「姑娘啊，老爹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胡應天說道

「臭丫頭，你老爹跟你說話，你愣什麼神~~」老媽一巴掌拍我在我的頭上

「哎喲~~我這不是想問題呢嘛。本來就笨，你又打我頭。」我說道

胡漣祁湊了過來：「你想到啥了？」

我摸著下巴不停的思索著......

「你還能說話不？要急死我們嘛？」胡漣祁說道

「我覺得...馬璟澤所遇到的劫...非劫。而是...懲罰！」我篤定的說道

胡應天一皺眉：「這怎麼說？」

「劫數，可以化解。一旦化解，相當於換了命。懲罰，是他犯下了重罪。天道審判，每次晉陞必現！」我說道

「我懂了。劫數過後只是換命，而躲過所有懲罰...便是飛升！」胡應天雙眼圓瞪

「而在陰界，想飛升的會是誰？」我和胡應天相對。

「不會是陰天子，你師父吧？」胡漣祁說道

我啪地一下拍在了他的頭上：「有點腦子好不好？哥哥~」

胡應天擺著手說道：「不可能是陰天子大人。這隻能說看似像陰天子，但這不經細細推敲的。」

「算啦，我不說話了。你們有腦子的商量吧~~」胡漣祁嘟囔道

「老爹，我想到是誰了。你想的是不是他？」我問胡應天。

「嗯，只是我不知道，他明明一直在陰界，又是如何將自己的...」

我連忙阻止了胡應天：「行啦，咱不說了。老爹再給我講講酆都城內的事吧，也方便我下一步行動。」

老媽一聽就急了：「什麼？你還行動個屁啊！你給老媽好好躲著，不許出去。」

「那我讓我老爹給我隨便講講酆都城內的事行了吧。」我說道

我這一句一句老爹叫得胡應天早就迷糊的不知道方向了，他也不再懼怕老媽的威脅，便又給我講起了城內的變化。

原來。當我們離開不久，天子下令全城戒備。百姓們自然都躲回了自己的家，城內各街道上皆是十殿閻羅的陰兵鬼將。

半晌過後，太子殿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宏偉的太子殿被撕裂成了兩半！緊接著，殷虹的血霧驟然籠罩在整個酆都城上空！

隨後，城內不時就會傳來一陣陣廝殺聲。胡應天曾跳到房頂觀察，最為激烈的戰鬥，全部來自十殿和太子殿！

當所有戰鬥平息下來后，酆都城北陰府邸向全城宣布...陰天子謀權大帝之位，已看押於九幽冥府。待找到天子印后，再對陰天子及黨羽一併處決！

聽到師父被押九幽冥府的瞬間，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混亂。雙手也不自覺的發著抖~~

老媽輕輕握住我的手，她的目光給予我安慰。我強忍著心痛，一次次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

九幽冥府，處於九幽之地的至深之處。其恐怖兇險的程度，比當初關押幽都大帝之所，更甚千百倍！他們此舉~~分明是不想讓我師父活命，更不給外界任何營救他的可能。實乃歹毒至極！

「孩子，這什麼事~咱們都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媽輕聲安慰道。

我看向老媽，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我知道，她在擔心我會衝動行事，但她也明白，我絕不可能坐視不管。

師父一生剛正不阿，為了維護酆都城的秩序與公正，付出了無數心血。如今卻被強加一個狗屁罪名關押在那九幽冥府之中。無論如何~我也要救出師父！我暗自下了決心...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與思路。我明白，如今的情況萬分危急，稍有不慎，不僅救不出師父，還可能讓自己也陷入絕境。

「媽，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你就放心好啦~~」我對著老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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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一步我們幹嘛？」胡漣祁問

「不幹嘛，先喬裝成普通酆都百姓。先在這城中轉轉~~一定有發現。」我說道

「我陪你去，叫漣祁在家等著就行。我怕他跟著闖禍~」胡應天說道

胡漣祁表示不公平，不過~他的抗議無效。

我和竇玉跟著胡應天來到了城中街巷。戰亂平息過，街巷也終於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百姓了。

「老爹，我想到太子殿看看~」我輕聲說道

「太子殿周圍都是重兵把守，你確定要去看看嗎？」胡應天問

「我就偷看一眼，就一眼...」我可憐兮兮地看著胡應天。

胡應天無奈的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就偷看一眼。」

仨人一路無話沿著旁邊小巷子向太子殿方向走去，路上的百姓越來越少。看來大家都不敢接近太子殿啊...

我側身匿於一處灰白的牆體之後，凝眸望向已然被劈為兩半的太子殿……凝視著那裂縫的寬度，竟是寬達兩米的巨口。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方能造就啊！我心裡不停的思索著...

「天吶！這得是什麼級別的存在，才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後果！」竇玉不禁感嘆道

「酆都大帝！」我和胡應天一起說道

胡應天拍了拍我的肩：「行啦姑娘，快離開吧。一旦被發現~~不得了哇！」

我咬著下唇，雙眼如狼。師父~~等我...

跟著胡應天在其它街巷看似在閑逛，實則我是在思索對策。

九幽冥府兇險異常，硬闖肯定是不行的。必須找到更安全的方法進入其中。

如今我靈骨被廢，只憑著靈狐之力根本無法闖九幽。有什麼辦法可以重獲靈骨呢？陰界之下，能再為我打開靈骨的...恐怕只有地藏王了！

地藏王？翠雲宮~~好像我進不去啊......我瞬間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長嘆了口氣。

胡應天回頭看我問道：「姑娘，你咋啦？」

「老爹...我想去翠雲宮，可我進不去...」我無奈地說道

「你要去找地藏王？找他做什麼？」胡應天問

「當然是想請他老人家幫我重獲靈骨啊，只有重獲靈骨，我才有把握闖九幽救師父！」我說道

胡應天想了想，他突然說道：「也許有個活了數百年的老陰鬼，他可以幫你進到翠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