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藏王

看著一直在前方帶路的和尚我問道：「請問小師傅，我該如何稱呼您？」

「道明~」

「道明，原來您就是道明師傅。我一直以為您是位年老的長者呢，沒想到卻是位年輕的小和尚。」我笑道

道明停下了腳步回首看向我：「洛仙子，我比你年長三百歲。」

「啊~，那您的意思是，您是知道我多大了嘍？道明師傅認識我？」我詢問道

「洛仙子攻於算計的毛病，真是千年不改呢。」道明淡淡一笑

「我攻於算計？還千年不改，這是赤裸裸的污衊和誹謗啊。」我不停的為自己鳴冤道

道明的話也算是解開了我的部分疑惑，他就是認識我。可我在千年的記憶里，卻沒有他半分印象。唯一能知道的名字，也是當初聽師父提起過一嘴。

道明向一座琉璃大殿指去：「這就是伽藍殿，地藏王菩薩就在裡面。」

我謝過了道明和尚，一人獨自向伽藍殿走了進去。

「伽藍殿，琉璃殿。佛光熠熠映九天，梵音裊裊傳千年。心向菩提求凈土，普渡眾生法無邊。」我一邊走進殿內，一邊念出了殿宇兩邊的詩。

我望向正前方，一排排柔和的燭光搖曳，將大殿映照得格外溫暖。此地雖處於陰界，卻絲毫沒有死亡的氣息，反倒如神界一般聖潔。

在那燭光之下的金色大蒲團上，端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他五官立體端正，眉宇間滿是慈悲之相，讓人一目了然。

我連忙快走了幾步來到地藏王身邊，我輕輕撩起裙擺，雙膝跪地。

「陰界洛女，拜見地藏王菩薩。」我畢恭畢敬地說道

地藏王慢慢睜開雙眼看向洛女

「洛女，起來。」聽到地藏王的話，我方敢起身站立。

「洛女，人間這一遭，走得可明白？」

聽到地藏王的話，我就是一愣。明白什麼啊？我當初不就是截了你的胡，搶了你的白星辰嘛。不過這些話，我只能在心裡嘀咕。

「回菩薩，洛女愚鈍，人間這趟，我可能白走了。還請菩薩點明~」我小聲道

地藏王淡淡一笑，道：「你並非愚鈍之人，有些答案，你已找到。只是...你不想面對罷了。」

「回菩薩，您說的答案，可是關於酆都大帝？如果是他，略明白一點。」我說道

地藏王輕輕起身：「隨我來~。」

在地藏王面前，所有人皆如同晚輩，我也不例外。我老老實實地跟在地藏王身後，走出伽藍殿，來到了小花園。

當我們來到小花園時，在花園裡早已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帶路的道明，一個是頭戴帽冠、慈眉善目、須冉垂胸的老者。

「道明，那二位施主也快到時間了，你再去迎接一下。」地藏王沉聲說道

道明後退離開。

「閔公，你去將諦聽喚醒帶來。」地藏王又說道

閔公聽后，也退身離開了。

看著花園只剩我們倆人，我才鼓起小小的勇氣說起了話

「菩薩，您是故意支走他們的嗎？」我問道

「非也，非也。與你同行的那兩隻狐狸，也該到翠雲宮外了。我叫諦聽，是為了一個真相。」地藏王緩緩說道

哎~，我這多疑的個性，還以為地藏王他老人家，有什麼秘密要與我說呢。

「洛女，多疑雖不是什麼好事，卻也非壞事。心思縝密還是好的~」地藏王又說道

啊！這翠雲宮裡的人，都能聽別人的心裡話嗎？那我這喜歡在心裡嘀咕的人可怎麼辦？沒秘密可言的好吧~我又情不自禁的在心裡說起來

地藏王見我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和陰天子說的真是一模一樣，小小的腦袋瓜里，一刻不停的轉。」地藏王說道

我尷尬地笑了笑道：「我師父...他就是這樣誇我的嗎？」

地藏王點頭道：「誇你很多，來一次，便誇你一次。」

「師父誇我~~。在我的記憶里，師父他老人家，也未曾來過幾次翠雲宮啊。」我疑問著說道

「你也未曾從正門來過翠雲宮，現在不也是站在了這裡。」

「我明白了，菩薩的意思是，我師父也常常通過秘境來翠雲宮。對嘛？」我說道

地藏王向我輕輕點了點頭。

「那菩薩與我師父的關係，也一定很好吧？」我略微有些激動的說道

地藏王微微抬手，示意我停止：「洛女，你師父之事，我已瞭然於心。此乃他的死劫，亦是他的重生之機。」」

「菩薩不想我說，那我便不說了。我相信菩薩知道我來此的目地~」我說道

「你的目的，我自是知曉。洛女，有些劫數，唯有讓其發生，方得重生。切不可強求。」地藏王再次提醒著我

就在這個時候，道明回來了。在他的身後果然跟著白星辰與胡漣祁。只是他們的模樣有點像是烤熟的紅薯，全身一邊紅一邊黑。我甚至都懷疑他們真的在秘境之中被烤熟過。

白星辰一看到我，就跑了過來。他抓住我的雙肩，來回的打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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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果然沒出事，方才要嚇死我了知不知道。」白星辰急切地說道

「老公我沒事，倒是你啊，身上被烤成這樣，像個紅薯。」我心疼地說

白星辰看了看自己，痴笑道：「心疼我了？老公沒事的~」

不等白星辰往下說，我連忙捂住了他的嘴，這裡可是翠雲宮，地藏王的地盤，可不能瞎說八道的。

「注意~，不可亂說話。」我及時制止著

此時的胡漣祁也小跑著來到我身邊：「妹啊~，哥差點就死啦~，我覺得剛才的天，都是塌的呀...」

「沒事啦~沒事啦~，那是心境考驗而已。現在你不是也來到這了嘛~。」我不停的安慰著胡漣祁。

道明輕咳了一聲，然後指了指地藏王菩薩。我秒懂了他的意思~

我拉著白星辰和胡漣祁來到了地藏王身邊，用力的一按他們的頭

「快拜見地藏王菩薩！」我大聲說道

白星辰很懂事，這可是地藏王~~菩薩啊！白星辰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藏王跟前

「拜見地藏王菩薩，我乃塗山族...最後一隻靈狐，白星辰。」白星辰說完，就給地藏王磕了個頭

胡漣祁先是有些發懵，看到白星辰行跪拜大禮，他也只好稀里糊塗的跟著跪了下來。

「我，我是東北狐仙...胡漣祁。拜見菩薩...」胡漣祁結巴地說道

地藏王輕輕一抬手，道：「你們起來吧。」

白星辰與胡漣祁規規矩矩地站在了我的旁邊，我們仨面面相覷，不敢隨意開口說話。

「洛女，除了方才之事，你……可還有其他言語？」地藏王率先開口問我。

我用餘光瞟了一眼旁邊的白星辰，接下來，都是與他有關的話，但願他能接受一切。

我轉身向地藏王微微行禮，小心翼翼地說道：「回地藏王菩薩，洛女...有一事...需請教。」

「有因必有果，該是還你們一個公道的時候了。」地藏王輕聲說道

「菩薩說的公道，可是指塗山一族的公道？菩薩當年，為何見死不救？」

當我說出這些話時，胡漣祁直接嚇得縮了縮脖子。明明過去說話總是拐彎抹角的人，今天怎麼變得直來直去了呢？

那是胡漣祁有所不知，這些大能們可都是能夠聽見心聲的，在他們面前，老實說話准沒錯。

地藏王雙掌一合：「阿彌托佛~，吾非見死不救，而是天道。非佛道~」

「呵~，天道~~誰的天道？天要滅塗山一族不成？若為天道~，為何不是天出手,而是酆都出手呢？」我問道

地藏王微微蹙眉，仰望陰界上空，緩緩說道：「洛女，你可敢與天道斗？」

我尷尬地一笑，道：「與天道斗？我大概是...不敢。」

地藏王輕嘆道：「千年了，還是不敢啊~」

「菩薩~，您這話，是何意？」我問向地藏王

這時，只見遠處走來一老者，老者正是閔公。

閔公來到地藏王身邊低聲說道：「菩薩~，諦聽已在院外等候。」

「叫它進來吧~。」

「是~」閔公說完，便擊了三下手掌。

掌聲一響，遠處竟傳來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一條純白色的巨犬從院外緩緩走了進來。

巨犬壯碩無比，四隻毛茸茸的大爪子，猶如猛虎的爪子一般。再看巨犬的身高，竟然比白星辰還要高出半米。要知道，白星辰可是個一米八五的大狐狸。

當巨犬經過我的身邊時，它低頭在我的身上嗅了嗅，然後才來到地藏王身旁爬下。

嚯，這一天得吃多少狗糧啊？跟我家肉丸絕對有一拼~。我心裡暗戳戳道

「諦聽不以狗糧為食，而是這世間的聲音。」地藏王輕笑

胡漣祁直接原地愣住，他偷偷懟了白星辰一下，道：「菩薩這是說啥呢？」

白星辰微微搖頭，表示不知。只有我明白，這是菩薩在說我。因為只有我知道菩薩能聽到心聲，方才也只有我在心裡嘀咕了諦聽的飯量。

我連忙向地藏王雙手合十道：「洛女知道了~。」

白星辰見我這樣說，慢慢轉頭看向我。他在眼睛似乎在說，難道是你？我同樣也回了他個眼神，沒錯，是我！

「洛女，你的前世，可還記得？」地藏王突然開口問道

地藏王為何要問起我的前世？他老人家能聽到心聲，我還是一五一十的說吧

「洛女，千年前~~因一場宮斗...慘死洛水。因不願再受輪迴之苦，久居彼岸花海。后被天子收為徒弟，賜名~洛女。」我回答著

「那你可還記得~，你為何不願再受那輪迴之苦？你答得上來嗎？」

地藏王這一問，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是啊~，不願再受輪迴之苦，那就是說我曾經歷過無數次的輪迴了。我只記得宮斗慘死，卻忘了其它。

突然，我的大腦好似被刺激了一般，我表情痛苦，全身發抖。我不由自主的想躲到白星辰的懷裡~~

「洛女！諦聽可以幫你~想起千年以前的事。」地藏王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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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想嗎？」我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說道

「你僅欲知曉百年前之因果，卻不願探知千年以前之因果。其結果乃是~~持續輪迴！」地藏王眼神深邃，凝視著我。

地藏王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又能如何呢？若想為白星辰討得機緣，為塗山一族報深仇，我這千年以前的故事，是無論如何也躲不掉了。

白星辰突然擋在我的身前，道：「菩薩，我妻...她並不想知道千年的因果。可否，放過。」

「老公，我有很多事忘了。但若我的千年因果，與塗山的百年因果有關，我願意去面對。」我說道

「你不知道方才你的臉色有多難看嘛，如果回憶是痛，為何要回憶？」白星辰有些激動的說道

「若回憶可救贖呢？」地藏王突然說道

我與白星辰一同看向地藏王，地藏王的眼神中同樣流露出痛苦之色。他的痛苦，是因世間所有的痛苦而痛苦，是對萬物的一種憐憫之情。

我輕嘆一笑，道：「老公，我要找回所有的記憶。是所有...」我堅定的說道

「菩薩，請幫洛女重拾所有記憶~」我雙手合十一拜

地藏王對我點頭微笑道：「洛女，生亦死、死亦生，切記！」

我用力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地藏王拍了拍諦聽的頭：「把屬於她的，都吐出來吧。」

諦聽眼皮一翻，向我投來不爽的表情。它這是瞧不起誰呢？我怎麼說也是天子愛徒，洛仙子啊。這條老狗！我不爽地暗罵著

地藏王提醒著說道：「它可是以聲音為食，這聲音，也包括心聲。」

我暈，這老狗也能聽到心聲啊......，不對，不是老狗，是可愛小狗狗。我在心裡連忙說著

「聽話，以後...你與她的後人，還要打交道呢。」地藏王哄著諦聽

諦聽一聽，以後還要與我後人打交道，它一下子像是想通了什麼，直接對我齜出一口狗牙...笑了。

「菩薩，它以後要和我女兒~~打什麼交道？我女兒以後也要來陰界嗎？」白星辰追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白星辰，白翎自有她的故事。」地藏王雙掌合十道

我眼睛一瞪，好奇地問道：「菩薩，你怎麼知道我女兒的名字？你家狗狗為什麼以後要和我女兒打交道啊？」

地藏王終於有點不耐煩了：「你們夫妻倆~，哎...果然是七生七世的夫妻命格啊。」

「什麼？才七生七世？菩薩...我們夫妻如何能生生世世？」白星辰又問

地藏王被我和白星辰吵得不知該先回答誰才好，這時，道明大聲一喝！

「不要再吵菩薩啦！你們倆...再吵...就送你們回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