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靈主

「可你不是說，我的母親是掌控【夢境】的神明嗎？」蘇白想了想，問道：「神明並不具備人類的慾望和感情，所以我的母親不應該愛上我的父親。」

米迦勒看了蘇白一眼，點點頭說道：

「神明確實不具備人類的慾望和感情，可是你的母親和我早就死在了遙遠的歷史中，我們殘存下來的只是純粹的意志，只能以投影的方式降臨在這個世界的生命身上。比如你之前遇到的弗蘭克，就是一個凍死在莫斯科街頭的醉漢，當我降臨到他的身上以後，就擁有了人類的生理構造，思維方式也更加貼近人類。

我在街邊看到美女會心動，幾天不吃飯會飢餓，甚至多喝幾瓶酒也會被灌醉，而在各種慾望的驅使中，我逐漸丟棄了作為神明的尊嚴，在人類社會中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工作，比如在餐館端盤子、替人收賬，二十年前有個寡婦看上了我，還讓我給她當了一段時間的小白臉，那段時間雖然總是被皮鞭蠟燭伺候，但是我卻賺到了很......」

「米迦勒先生，請你自重啊。」蘇白面色嚴肅地提醒了一句。

米迦勒意識到自己有些跑題了，停頓一下繼續說道：

「你的母親投影到這個世界以後，換了許多種身份，一開始是科學家，後面又換了個軍官的身份，她扛著槍參加過二戰，也提著刀當過海盜，甚至還當過一段時間的寵物狗和寵物貓......二十多年前，我給她傳達刺殺任務的時候，她正投影到一隻白色的工蟻身上，為白蟻的蟻后運送食物。

當時正好有一群黑蟻入侵白蟻王國，你母親揮舞著觸手帶領著幾百隻白蟻反抗入侵者，那一戰打了三天三夜，雙方都死傷慘重，最後還是我接了桶水，把那群該死的黑蟻全部淹死了，這才結束了戰鬥。」

「......」

蘇白抿緊嘴唇。

我那素未謀面的老媽，你可真是強的可怕。

還有你，米迦勒先生，你臉上的驕傲到底是怎麼回事，提一桶水淹死了一群黑蟻竟然，竟然也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那場戰鬥，至今我都難以忘記，」米迦勒唏噓不已，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沒有我的幫助，白蟻們肯定是要完蛋的。」

竟然還感慨上了。

你是多痛恨黑蟻啊混蛋。

「我活不了多久了，麻煩講快點可以嗎？」蘇白指了指自己被金色聖劍貫穿的傷口說道。

他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蠕動著的血肉變得蒼白，身體止不住的發抖，似乎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熄滅。

「不好意思，」米迦勒神色嚴肅起來，「你的母親接到任務以後，投影到一個意外身死的大夏女孩的身上，但沒想到，這個女孩是三小虎的狂熱粉絲，你的母親繼承了這個女孩的所有品性，在很長一段時間瘋狂流竄各個機場和演唱會，只為了能夠得到三小虎的簽名照。

我為了幫你的母親完成刺殺任務，計劃著綁架三小虎，然後逼迫他們簽名，再用簽名照當作任務獎勵，但沒想到，我剛偷渡到大夏，還沒跟『旅行家』會和，就被一群警察抓進了局子里。因為弗蘭克律賊協會的背景，我被當作間諜審查了幾個月時間。等我被遣送回俄羅斯的時候，你的母親已經和你的父親結婚了。

後來我聽『旅行家』說，具體原因是因為大夏那兩年正在流行什麼『寶蓮燈』之類的影視劇，也就是神仙下凡愛上凡人這種狗血的橋段，你的母親受到了電視劇的污染，不小心把她自己給帶入了進去。你的父親雖然精通奇門遁甲之術，但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被你母親用酒灌醉以後，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跟你母親在一起了。

再有幾個月，我被律賊協會從局子里撈出來之後，『旅行家』告訴我說，你的母親已經叛離了『上帝之矛』公會，跟蘇哲那小子私奔了，最嚴重的是他們忘了做保護措施，不小心懷了身孕，也就是你，蘇白先生。」

蘇白扯了扯嘴角，「所以說，我老媽是個瘋狂追星的私生飯，我老爸是個連喝酒都不會的二愣子？？」

「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你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米迦勒語氣放緩，輕輕說道：「但撒旦和利維坦早在七十多年前就選中了你，所以你的出現又是必然，努爾的命運被嫁接到你的身上，你也將代替努爾成為『鑰匙』。可是，一個人類嬰兒，無法承載神明的力量，你出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被強烈的神性污染摧毀了精神。

你的父母想要救你，卻不敢去見蘇秦，也不敢尋求我的幫助，最終你的母親設下了一個祭壇，以獻祭自己的靈魂和權柄的方式，得到了【舊日支配者】的幫助。

【舊日支配者】賜予你鮮活的生命，並幫你解決神性污染，代價是你的母親將永遠成為祂的眷者。

至於你的父親蘇哲，則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將你託付給蘇秦，然後獨自走上了尋找你的母親的道路，從此我再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而他的歷史痕迹，也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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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蘇白的目光有些動容。

雖然他已經徹底喪失了人類的情緒，但是聽到自己的父母為了拯救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還是泛起了一陣陣漣漪。

「【舊日支配者】是什麼？」蘇白問道。

「以你現在的生命等級，還無法理解【舊日支配者】這種存在，我即便說給你聽，你也不能理解，不能記住，不能看到，」米迦勒耐心解釋道：「你可以將【舊日支配者】簡單想象成是『外來的邪神』，祂們不屬於超凡體系，也不受規則力量的管控，是宇宙深處不可直視的大恐怖。而賜予你生命的【舊日支配者】的尊名是『靈主』。」

「既然如此，蘇秦為什麼要篡改我的記憶？」

米迦勒微笑著說道：「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他不想讓你這麼早就捲入到超凡領域的爭鬥，第二個原因是，他想將你培養成一個絕對意義上的『善良的好人』。

從某種角度來說，蘇秦也是為了你著想，他為了不讓你有童年缺失的感覺，還將你父親六歲之前的記憶植入到你的腦海中，只做了略微的修改。

被父母遺棄，被蘇秦收養，被同齡的孩子搶走糖果，被嘲笑被毆打，這些全部都是來自你的父親的記憶。當你瀕死之時向神明祈禱，撒旦和利維坦同時響應，血月時代到來，從那一刻起，你才有了真正屬於你自己的記憶。

你的先天性白血病和超強的理解能力，遺傳自你的父親。你的超憶症和絕對冷靜與理智的品性是遺傳自你的母親。你的善良到有些懦弱的性格和對於人性的清晰認知，則是蘇秦對你的饋贈。

你就像是一件究極完美的藝術品，從你被製造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會走到這個世界的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