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懲戒
莫斯科，天使長大教堂。
端坐於王座之上的弗蘭克緩緩睜開眼睛，長長吐出口濁氣。
祂的目光透過水晶雕刻的落地窗，看到了天空中那顆冉冉升起的晦暗無比的星星，那是天邊第一顆升起的星星，是偉大的【晨星】。
「尊敬的蘇白先生......」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把路西法趕出了耶路撒冷。」
「看來我也應該履行我的承諾。」
「與神的交易，自由且平等。」
伴著喃喃自語，弗蘭克的身體「騰！」的一聲燃燒起金色的火焰。
祂忽然從人類的形態變化成神聖無比的六翼大天使。
從這一刻開始，祂不再是弗蘭克，祂的名字是【神聖天使米迦勒】。
嘩！
米迦勒向前揮出金色聖劍，斬出一道衝天而起的火焰，而祂則沿著火焰的方向翻越數萬里，降臨到了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的耶路撒冷。
這本就是祂的神國，這本就是祂早該完成的成神儀式。
這一次，祂必須要奪回祂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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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之外。
路西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祂忽然發現自己與神國之間的聯繫被一種未知的力量強行切斷，而祂也再不能從神國汲取力量與信仰。
而祂也憑藉著自己的強大的感知，察覺到了一切的真相。
當祂被蘇白趕出神國的那個瞬間，祂的神國被米迦勒竊取了。
米迦勒代替祂成為了完整的二階生命，而米迦勒舉行完成神儀式之後，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找到路西法復仇。
不......對於神明而言，復仇二字並不適用，應該說是「懲戒」。
路西法提著金色斷劍走到蘇白的面前，以從未有過的仇恨的字眼說道：「我一定會將你刺死於地獄的最深處！」
「咳咳……」
蘇白劇烈的咳嗽起來，口鼻流出黑色的鮮血，艱難抬起頭望向路西法，「你可以試一試。」
他與路西法都已經身受重傷，指的不是身體的傷勢，而是靈魂的千瘡百孔，早在之前的戰鬥中，兩方都被彼此嚴重污染，稍不留神就要變成瘋子。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蘇白或者路西法都不敢殺死彼此，否則都會在瞬間陷入失控狀態，變成喪失自我意志的不斷蠕動的肉蟲。
路西法收起金色斷劍，冷笑說道：「即便我放過你，米迦勒也絕不會放過你！」
「同樣的話我送回給你，」蘇白微微偏轉目光，看著遙遠方向的那座神國，輕輕說道：
「你奪走了祂的神國，搶佔了祂的成神儀式，祂一定比我更想殺死你。而且......祂馬上就會過來，如果你覺得跟我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多聊一會兒。」
「祝你好運。」
路西法最後留下一句話，面無表情地飛向遠方。
蘇白遙望路西法離開的背影，長長舒了口氣，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卻也不是最壞的結局。
米迦勒雖然也是敵人，但是米迦勒的危險性卻比路西法要小上許多，放任米迦勒成為完整的二階生命，可能會帶來許多嚴重的後果，可是如果放任路西法成長下去，整個人類社會的秩序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孰輕孰重，蘇白還是分得清的。
這也是他要將路西法趕出神國的重要原因之一。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終於在五分鐘后，手持金色聖劍的米迦勒來到了這裡。
此時此刻，米迦勒已經完成了成神儀式，成為了完整的二階生命。
祂的周身燃放著熾熱的金黃色火焰，背後伸展出純白無瑕的六隻翅翼，火焰遮擋了祂的身體與臉龐。
蘇白此時已經變回了人類的形態，遍體鱗傷，渾身是血，身體每一寸血肉都在蠕動，模樣顯得有些凄慘。
他背靠著裂開的巨石，微微抬頭，遠遠望著那道向自己走來的沐浴在火焰中的模糊身影。
「米迦勒先生，你比我想象中的來的更快。」
「蘇白先生，你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強大，受到了這麼嚴重的污染，竟然還沒有喪失理智。」
蘇白喘了口粗氣，摸摸衣兜，從裡面拿出來一根阿爾卑斯棒棒糖叼在嘴裡，想了想說道：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幫你奪回了耶路撒冷，你也應該履行承諾，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關於我的身世的真相。」
米迦勒停步在蘇白幾米之外，居高臨下俯瞰著模樣凄慘的蘇白，忽然一劍刺穿了蘇白的胸膛，將蘇白釘死在石壁之上。
蘇白咳出一大口鮮血，連帶著口中的棒棒糖都掉到地上。
他的傷口處冒出涔涔血水，血水沿著金色聖劍的邊緣淌落而下，不一會兒便在坑窪不平的地面匯聚成一條血色小溪。
一股屬於〖懲戒〗的力量猛然爆發，化作堅實無比的監牢，死死禁錮住蘇白的身體。
這個瞬間，蘇白再也無法使用超凡力量，〖命運〗、〖繁衍〗與〖晨星〗的權柄被全部禁止使用。
蘇白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還算平靜，他抬起皮開肉綻的胳膊，旁若無人地撿起掉落在血泊中的棒棒糖，重新放回到嘴裡，面無表情地說道:
「米迦勒先生，你應該很清楚，不久之前我和路西法進行了一場相當慘烈的戰鬥，在這場戰鬥中我和路西法都受到了非常嚴重的精神創傷。
很顯然我現在並不具備反抗你的力量，你如果不想遵守承諾，可以直接殺死我，不用這麼麻煩。」
「尊敬的蘇白先生，我當然會遵守和你之間的約定，但我也要對你降下〖懲戒〗，這兩者並不衝突……」
米迦勒繼續說道:「在我看來，你是比路西法更加危險的存在，我不會因為你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就對你掉以輕心。」
「……隨你。」
蘇白閉上眼睛，微微仰頭，感受著生命從自己的身體中緩慢流逝，「我只想知道克希拉和旅行家對我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