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天使與惡魔

房間中四人在短暫的嘈雜后，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過了半晌，蕾繆安才長出一口氣，打破這份沉默：

「原來你不是真的無所不知，發現這點后，我突然感覺一陣輕鬆。」

「我又不是神仙。」齊言感覺有些好笑，「雖然我平時發發癲，喜歡玩凱爾希的梗，但若一個人真的全知全能，那他的生活也未免太過無趣了。」

蕾繆安把玩著手中能天使玩偶，跟著笑道：

「你若真的全知全能，你身邊的人也會很苦惱，畢竟誰還沒有一些只屬於自己的小秘密呢？」

「是啊，就像你藏起來的阿能夜用差分等身抱枕。」齊言贊同地點頭。

蕾繆安剛剛爬上臉龐的笑容瞬間褪去，她瞪大眼睛道：

「你連這個都知道？」

「不是，你真有啊？」齊言跟著瞪大眼睛。

蕾繆安：「……」

她真傻！

她明知道齊言滿嘴的胡言亂語，為何還是會被傻乎乎套出話來？

注意到房間內，除了齊言，其他兩人視線也落在自己身上，蕾繆安默默低下頭，捧著自己的大狙開始擦拭。

她沒說話，但是那股欲要殺人滅口的氣勢卻讓艾澤爾和薇爾麗芙果斷選擇挪開視線。

「齊言，既然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那就好辦了。」

薇爾麗芙選擇用正事逃避危險的降臨：「不如讓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齊言表現得很感興趣。

「是關於那個叫塞茜莉亞的小姑娘。」薇爾麗芙說起正事，表情也嚴肅起來，「你的警告很有用，大部分人都不會選擇觸你的霉頭，但仍然有一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魑魅魍魎不準備放棄。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塞茜莉亞現在仍然被人盯著，雖然我尚未抓住對方的尾巴，但只要給我時間……」

「是奧倫啦。」

齊言擺手打斷薇爾麗芙的長篇大論。

薇爾麗芙嘴巴都沒來得及合上。

齊言沒有管她，自顧自道：

「剛剛那聲尖叫，不出意外應該是一隻叫帕蒂亞的小鳥跑去接觸塞茜莉亞，正巧被我老妹抓住了。

而帕蒂亞，是跟隨安多恩的，奧倫同樣在這支隊伍中。」

「我不理解，奧倫為何要這樣做？」薇爾麗芙果斷抱緊大腿。

「你是個聰明人，拉特蘭如今的局勢你看得很清楚。」齊言決定小小的開一下拉特蘭的盒，「如今你們這群薩科塔大致分成兩派，一個是以教宗為主的保守派，一個是暗戳戳分散的激進派。

教宗主張穩定局勢，徐徐圖進，以拉特蘭律法絕對中立的特性聯合泰拉諸國，共同面對這片大地未來可能發生的災難。

而那些激進派卻覺得這樣的變化太過緩慢，無法適應當下局勢變遷，就以激進派的奧倫為例，他經歷過維多利亞事件，清楚的意識到這片大地正處於岌岌可危狀態。

拉特蘭想要在未來爭取到足夠的話語權，就必須打破現有的束縛，律法，是薩科塔一族的恩典，也可能成為薩科塔的鐐銬！」

薇爾麗芙聽完齊言的講述，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氣。

可她還是搖頭：「可即便奧倫得到塞茜莉亞，也只是給拉特蘭抹上一個污點罷了，更何況齊言先生早已點破塞茜莉亞的身份。

奧倫仍舊死咬著塞茜莉亞又能得到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塞茜莉亞雖然是混血，卻得到了律法的承認呢？」齊言笑眯眯爆出關鍵問題。

病房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薇爾麗芙和蕾繆安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底的驚駭。

薇爾麗芙沉聲道：「所以那個叫塞茜莉亞的混血小姑娘，就成了奧倫必須爭取的目標，一名薩科塔和薩卡茲混血得到律法的承認，還是在萬國峰會期間，在各國注視之下。

這足以讓泰拉諸國重新審視拉特蘭，面對這種情況，拉特蘭處理得當，將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中立國家，可若是處理不好……」

蕾繆安接過話頭：「拉特蘭將會成為類似薩卡茲一般，被諸國警惕的國家。」

薇爾麗芙眼睛眯起，心底不知盤算著什麼。

「那個……我能插一句話嗎？」

艾澤爾突然走上前舉起手，像一名大學生般眼神中滿是清澈的愚蠢。

「當然。」齊言點頭道

「我知道，薩卡茲和薩科塔是死敵的存在，一名兩族混血兒的誕生意義很特殊。」艾澤爾眉頭緊鎖，「可為何會嚴重到影響整個拉特蘭在諸國眼中的地位？這其中又為何涉及到薩科塔的律法？」

薇爾麗芙和蕾繆安對視一眼，兩人顯然知曉一些內幕，卻猶豫著不知道是否應該透露給艾澤爾。

「艾澤爾又不是黎博利，你們何必瞞著他呢？」

齊言可沒有這些那些顧慮，暢所欲言道：

「眾所周知，薩科塔受到名為律法的存在庇護，沒人能解釋清楚律法究竟是什麼。

但薩科塔一族在開口說話時，將會被冥冥之中的律法庇護，擁有光環與光翼，擁有薩科塔之間的共感，擁有使用守護銃的天賦和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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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律法的這些庇護，只為薩科塔一族加持，沒有任何更改的可能。」

艾澤爾若有所思。

見他還沒能推出事件的全貌，齊言繼續補充道：

「泰拉萬族之間是可以通婚的，沒有種族隔離，子嗣的種族一般會遺傳父母之一的種族。

只是有兩個特殊，薩科塔和薩卡茲與其他種族同婚後誕下的子嗣，仍然是這兩個種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同樣的，這種混血也不會得到律法的承認。」

艾澤爾對這些事情顯然是能夠理解的，點頭道：

「也正是因為律法的精準，讓薩科塔的血脈可以保持純凈，同樣也是因為律法的公正，讓薩科塔的存在被萬族信任，這是拉特蘭保持中立的根基。」

「但是如今，律法的精準與公正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嚴峻的危機。」

齊言舉起手，在自己頭上比劃兩隻尖角的手勢：「薩科塔和薩卡茲的混血兒，竟然也可以被律法承認，律法庇護了純血薩科塔之外的種族。」

艾澤爾終於漸漸跟上其他人的思路，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為何是薩卡茲，如果塞茜莉亞是其他種族的混血，是不是就沒有這些問題了？」

「答案是不可能。」

「什麼？」

「混血不是問題，混血得到律法的承認才是問題，你不妨大膽猜測一下，為何只有薩科塔和薩卡茲的混血能被律法承認？」

「……」

艾澤爾沒有說話，但在場誰都看得出，他已經猜出了答案。

薩科塔與薩卡茲，這兩個泰拉公認的死敵種族，出自同源。

拉特蘭賴以生存的律法，號稱絕對精準公正的律法，同樣會庇護薩卡茲！

拉特蘭多年來努力維持的中立人設，將會轟然倒塌。

拉特蘭將會成為下一個被諸國警惕甚至敵視的，卡茲戴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