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丟人
這條街本就是依賴於周邊大學附帶的大學生流量存在，此時只有街角的早餐店還涌動著上早八課的學生。
魏萊所待的街道除了他自己之外，半個人影都沒有，一排的店鋪整齊的關著門。
一時間，讓他有些進退兩難，心頭莫名湧現的激動也散了，無奈的回到不遠處的車上坐等著。
當腕錶上的時針指到數字十時，魏萊終於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停留在咖啡館門口。
當即推開車門，卻在下車的一瞬間，又坐了回去。
透過車窗的玻璃，就能看見一個男人正對著駕駛座的鏡子，整理著本就齊整的髮型，左看右看的。
一番檢查，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魏萊這才打開車門，朝著咖啡館走了過去。
因著是早上，咖啡館里很是冷清，只有一個穿著館內製服的女人站在吧台內，彎著腰打掃衛生。
清脆的風鈴聲響起時，女人放下手中的抹布，等待上前來的客人。
疾步走來的男人帶著一絲期待也來到了吧台......
尚未揚起的嘴角，在看清女人的臉后，迅速收了回去。
扎著低馬尾的女人熱情的招呼道：「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需要？」
魏萊失望：不是她。
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請問，你們店裡叫簡瑤的女孩子，什麼時候來上班？」
「簡瑤？啊！她是兼職，下午三點的時候才會過來。」
女人樂得能和帥哥搭話，接著問道：「你是她男朋友？」
聽聞，女孩下午才能過來上班，魏萊也沒了待在這裡的心思。
瞥了眼吧台內女人探究的眼神，冷淡的回了句：「不是。」
轉身就出了咖啡館。
女人望向魏萊的身影，聳聳肩，拿起抹布繼續打掃著衛生。
而回到車內的魏萊靠在椅背上，抬起右手扶額，自嘲一笑：真是怪了，自己竟像個橫衝直撞的毛頭小子。
接著甩了甩腦袋，坐起身，啟動了汽車，駛離了咖啡館。
午後，咖啡館里播放著悠揚的鋼琴聲，空氣中飄散著咖啡的香氣。
館內靠窗位置，穿著深灰色休閑裝的男人正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回到桌面上，修長的雙腿蜷在桌下。
眼睛不時望向手腕處，纖長的食指點在木質的桌面上發出「梆、梆」的聲音，一切動作無不顯示著他此時正在等待著什麼人。
帥氣的外表、溫潤的氣質引得旁邊座位的幾名女生不斷投來熾熱的目光。
恍若未覺的魏萊低頭看向錶針，時針即將逼近數字十五，意味著：即將三點了，那個女孩子快要來了。
不知為何，哪怕是站在上千師生面前演講，又或是在國外應對研究所的陌生同事。
更甚者與國際知名研究導師相處都不曾緊張的自己，此時平穩的心跳竟隱隱有些亂了。
掩飾性的將面前的咖啡而盡，右手習慣性的做出整理領結的動作，卻在摸空時意識到今日並沒有穿正裝。
腦中不由想到凌晨起夜只為選衣服的自己——實在不忍看。
無意間瞥向窗外，發現不遠處，扎著馬尾，背著書包的少女撐著米白的太陽傘，正腳步輕快的走來。
突然，少女舉起手臂朝著窗口的方向揮動著，臉上綻開驚喜的笑容。
看見少女打招呼的姿勢，坐在窗邊的魏萊好奇的回頭望去——空無一人。
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跟自己打招呼啊。
眼睛用餘光將咖啡館內掃視一圈，有心回應對方，卻著實做不出高調的行為。
當下，只好不著痕迹的貼近窗戶，舉起右手臂，讓手腕的力量帶動著手掌，左右揮動了幾次，算是回禮了。
簡瑤看著男人渾身僵硬的貼近玻璃，右手臂機械性的擺動著，臉上明媚的笑容也好似更真了幾分。
當下也不耽擱，小跑著進了咖啡館，跟搭班的低馬尾女生交接工作。
女生將換下的制服胡亂的塞進袋子中，拿起懸挂著的包包斜跨在身上，手中動作不停，嘴巴探詢的問道：「那個坐在窗邊的帥哥是你男朋友啊？」
簡瑤沉默的脫去身上的體恤，換上咖啡館的制服，才不緊不慢的搖頭道：「不是。」
好奇心與談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女生也不著急下班了，而是倚靠在牆壁上，語氣肯定的判斷著：「那他肯定在追你。」
說罷，看向正在扣扣子的簡瑤，瞬間又被對方那兩座傲人的雪白雙峰打擊到了，下意識的低頭，自己的腳尖毫無遮擋的映入眼帘。
真是的！長得不如人家漂亮，就連身材都被甩幾條街，究竟為什麼讓自己來人間湊數啊！
幽怨的眼神如影隨形的盯著正圍圍裙的簡瑤，語氣空洞的說道：「你知道花生米和菠蘿的區別嗎？」
簡瑤雙手一頓，秀美的眉頭微皺，疑惑的看向女生：「？」
女生將扎在腦後的低馬尾生無可戀的纏繞在脖子上，難過的擺擺手：「算了~算了~飽漢不知餓漢飢啊，你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低垂著腦袋，拉開門，心情不暢的挪走了。
尚未反應過來的飽漢子——簡瑤：......
明亮的陽光透過造型古樸的微黃透亮的玻璃窗，撒在窗邊專註的俊朗男人的身上，彷彿老照片中的場景。
左手持著手機，右手勻速翻動的魏萊看似聚精會神的觀看文章，實則腦中不停地重播著：
來了嗎？
來了嗎？
來—了—嗎—？
......
「魏萊老師？」
少女清甜的聲音響起，驚得出神的男人一下沒握住手機，「砰」的打在桌面上。
魏萊挺拔的身形，肉眼不可見的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道：「你好，簡瑤。」
「這是您的衣服，已經清洗乾淨了。」說著，簡瑤將手中的袋子遞向面前的人，又補充道：「上次真是太感謝了。」
在少女盈盈的清亮眼神注視下，魏萊覺得自己彷彿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若不是如此，張口的自己怎麼發不出聲音，關節也僵硬的好似動彈不得。
「魏萊老師？你怎麼了？」
簡瑤微彎著腰，白皙的手掌試探性的在男人眼前揮動。
「魏萊老師！？」
「哦！沒事，沒事。」有些尷尬的接過袋子。
「噗嗤~」
魏萊睜大眼睛，迷惑的看向揚唇輕笑的少女。
「魏萊老師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呢，現實中~很可愛！」少女笑眼彎彎，粉唇輕啟。
「咳咳~」
除卻嬰孩時代，這還是魏萊第一次被人冠以可愛的名頭，還是被眼前的少女親口說出。
一時間，震驚之餘竟還有些難言的羞澀。
藉由咳嗽轉移尷尬的魏萊，面前突然多出幾張潔白的紙巾，耳邊傳來少女關心的聲音：「沒事吧？」
接過紙巾的魏萊內心：好丟人！